第14章 大蛇丸

第14章大蛇丸

五天前，木葉，火影大樓地下室。

一場會議正在幽暗的燈光下進行著，與過去十年裡的任何一次都不同，現場的氣氛並不融洽。

火影顧問水戶門炎首先起身，做了簡短的開場白。也許是得到了三代目火影猿飛日斬的指示，他先是對桔梗城前線指揮部的無能進行了冷嘲熱諷，認為他們已經失去了對局面的把控能力。

隨後又話鋒一轉，對剛從北方田之國歸來的大蛇丸表示了期待，寄希望於他能為眼下的困境帶來轉機。

過去的幾天里，「山椒魚半藏」是在火影大樓里出現頻率最高的木葉村外人名字，「大蛇丸」則是村內人名字中頻率最高的。

前者帶來了一場危機，後者則被寄予了解決危機的厚望。

開場白結束后，坐在會議室最前排的大蛇丸迅速起身登上講台，在和水戶門炎錯身而過的一瞬間，他看到對方輕輕地點了下頭，這鼓勵的表示。

這樣明目張胆的動作，當然不會只有大蛇丸一個人看到。坐在第二排的宇智波鏡肯定也看到了，昏暗的燈光並不會削弱他的視力。

作為桔梗城指揮部的指揮官，宇智波鏡明白，今天的會議肯定是沖著自己來的，因此從回到木葉村開始，他就一直用冷笑著面對每一個人。

相比於那些流進他耳中來自愚夫愚婦的污言穢語，水戶門炎這種肆無忌憚的偏袒更加讓他惱火。

似乎在這個老同學眼裡，隨便一個小鬼都能代替自己。

大蛇丸沒有去看宇智波鏡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徑自開始了自己的報告，在拉開帷幕露出黑板上地圖的一瞬間，他聽到了台下響起一片吸冷氣的聲音。

地圖上紅藍黃綠四種顏色構成的箭頭和虛實線縱橫交錯，其中大部分都和台下眾人腦中的印象相對應——除了一道細長的紅色箭頭。

那是一道幾乎貫穿整個戰場的箭頭，自木葉村出發，無視了層層疊疊的山脈河流斷崖峭壁，徑直向西北雨隱村的方向衝去。在接近雨隱村的時候它輕輕劃過一道小彎，拐進了雨之國北面的草之國，又在接近草隱村的時候折向南方。

最終，如一根在絲綢經緯線之間穿梭而過的繡花針，從一個誰也料想不到的地方，狠狠地釘進雨隱最薄弱的部位。

一個肥胖的忍者忽然舉手問道：「穿過西北部的山區，是不是有些冒險了？」

大蛇丸立刻認了出來，這個人是秋道取風，秋道家的那標誌性的體型是最好的證明。

「歷史上任何一次以小博大的戰役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突然性。大家也看到了，為了保證突然性，我為自己設置了最嚴酷的地理屏障，只有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麻痹敵人，讓他們犯錯。」大蛇丸如此解釋道。

宇智波鏡忽然開口說道：「合格的指揮官不應該把地圖上兩個點間最短的直線作為進攻路線，哪怕它中間有幾座山，而且我想你的敵人不是個看不懂地圖的人。」

大蛇丸答道：「這正是我選擇從草之國繞個彎的目的，雨隱村從來沒有把草隱村當作主要對手，我們就從那裡發起進攻。」

「那是以前，山椒魚半藏還沒有和我們鬧掰的時候，現在的草隱是雨隱的敵人，而且是最近的敵人。」

「這正是計劃的另一個重要部分。」大蛇丸從容的說道，「我需要提醒宇智波鏡大人的是，本次計劃並不僅僅是這支小部隊的一次偷襲，木葉部署在桔梗城的三百多名忍者同樣是計劃的一部分。」

大蛇丸舉起了手中的教鞭，指向火之國西部邊境的位置：「桔梗城將會按照第一次忍界大戰時的路線，沿著川之國向北發起一次強大的進攻。」

「再加上砂隱和岩隱的忍者大軍正在向雨之國邊境集結，我保證到那個時候，山椒魚半藏不會再有精力來惦記這個『次要』的方向。」

宇智波鏡嘲諷的撇了撇嘴，他對這個小鬼愈發的不爽了，對於這樣一個充斥著主觀臆想和樂觀預計的計劃更是難有好感。作為一個常年混跡於前線的指揮官，他知道這樣一個計劃會在實行中遇到比想象中嚴重得多的問題。

還有一點他不願承認的原因，那就是在這個計劃中，自己的桔梗城將會淪為一個為別人打下手配角，對於任何一個宇智波來說，這都是難以接受的羞辱。

大蛇丸並不體諒宇智波鏡的心情，也不知道是他沒有考慮過對方會怎麼想，還是他根本就在幸災樂禍。

總之，他繼續滔滔不絕的介紹著自己的計劃。

「在計劃開始之前，桔梗城的部隊必須發起一場規模宏大的進攻，三百名忍者製造出的佯攻，將對雨隱南部的防線構成巨大的壓力，迫使山椒魚半藏動用手頭所有的力量來應對。」

宇智波鏡更加不爽了，他發現這個小鬼讓自己給他打下手就算了，居然還要插手自己的指揮，好像自己是一個從未上過戰場的學生，而他才是在前線打了十年仗的老手。

和宇智波鏡不同，會議室里的大部分人並不反感這個計劃，恰恰相反，這個計劃中展現出的那種精密感令很多人陶醉其中。只有宇智波鏡對此嗤之以鼻，在他看來，很多精緻的廢物都令人沉迷其中，但廢物終歸是廢物。

所幸，作戰計劃的最終敲定並不取決於會議室里投票的結果，如果自己能說服水戶門炎的話，這個計劃可能就不會有機會提交給那隻老猴子……

宇智波鏡正這麼想著，就看到水戶門炎那看向講台熱切的眼神，他正興緻勃勃的追問著這個計劃的需求。

宇智波鏡頓時恨不得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產生了「可以利用水戶門炎」的錯覺。

台上，大蛇丸面帶微笑看著宇智波鏡氣得扭曲的面孔。

對他來說最，有趣的當然不是宇智波鏡那種看自己不爽又拿自己沒轍的表情——他自認為還沒那麼無聊——而是宇智波鏡最後也沒弄明白自己到底失敗在什麼地方。

對於木葉的決策層來說，大蛇丸計劃的吸引力不在於它到底有多精巧，而在於這個計劃能以最小的代價達到他們想要的目的。

木葉的敵人實在太多了，雲隱、霧隱都在虎視眈眈，等著木葉的每一個紕漏。常年居於桔梗城的宇智波鏡，或許永遠也無法理解這一點。

「大蛇丸大人，你的早餐。」一個熟悉的聲音將大蛇丸驚醒，他發現天已經亮了，或許是因為做了個好夢，自己在原始森林裡也睡的很舒適。

志村雲遞過去一個盒子，問道：「笑得那麼開心，是夢到了什麼好事嗎？」

「沒什麼，一些小事情……」大蛇丸接過來，發現是一份早餐，「……倒是有你的功勞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