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日向日差

第13章日向日差

志村雲回過頭，說話的是一個青澀的少年。

木葉中常見的黑色制服、飄逸的長發和慘白的面孔，這些特徵讓志村雲幾乎以為他是大蛇丸的孩子。

直到她看清了那雙比皮膚更加慘白的眼睛。

「你是日向……日向什麼來著？」志村雲氣喘吁吁問道。

從面孔上看，這個日向族人跟自己年齡差不多，從著裝上很明顯看得出是下忍——因為隊伍里的中忍都十分苦逼的背著大包袱。

她在學校的時候，也聽說過關於日向的一些故事，比如說，有一對兒比自己高一年級的雙胞胎。

日向日足和日向日差。

在外人眼裡，這兄弟倆完全就是一個模子壓出來的，同學們傳說，連他們二人的親爹都分不出他們。

「我叫日向日差。」少年露出了一個較為和善的笑容，「大蛇丸大人讓我來看看。」

「看什麼？」志村雲問。

「當然是看看你能不能跟上隊伍了。」少年上下打量了志村雲幾下，「看來你好像沒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志村雲一覺醒來，就被大蛇丸強行拖上了奔向戰場的漫漫行軍路，身上除了貼身的兩柄苦無、一張起爆符之外什麼都沒有，較輕的負重也是她能跟上隊伍的原因之一。

當然她知道，大蛇丸是個精細的人，不會讓自己白板上戰場。

「看樣子你身上好像也沒比我多幾樣東西。」志村雲回道。

日向日差身上也沒有帶什麼重物，相比於志村雲的毫無準備，他也只是在腰間多掛了一個忍具袋而已。

「我也不想這樣，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背著半噸忍具上前線。」少年頗為無奈的說道，「可惜，大蛇丸大人沒給我這個機會。」

日向一族的天賦大多用在了近戰格鬥上，距離稍遠一些的戰鬥則主要依賴投擲忍具，因此他們的忍具消耗比普通忍者大一些。

不過半噸忍具確實誇張了點，應該是修辭手法。

「大蛇丸沒給你留下準備的時間嗎？」

「開玩笑，別說準備的時間了，他連說話的時間都沒給我。大半夜的把我從房間里叫起來……也不知道族地值班的人都死哪兒去了……反正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村子外面了。」

志村雲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幸好她昨晚上不是睡在家裡。在家裡的時候，自己可沒有穿睡衣的習慣。

沉默了一會兒，志村雲又開口道：「對了，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

志村雲從頭到腳打量了一下日向日差，說道：「這次行動基本不包括下忍，你是怎麼參與進來的？」

隨著她審視的目光，日向日差感覺有一股電流從腳底直衝發梢。

強忍著渾身的不適感，他答道：「大蛇丸跟我們族裡磨了好久，最後那些老東西受不了，就把我交出來了。」

大蛇丸是一個在亂世之中堅持信仰科學的人，這種人通常很執著，而且有時候會過份執著，甚至有些……二皮臉。

噢，她說的不是後來那個消寫顏之術。

比如說這一回，志村雲完全可以想象出來，日向一族那些比三代目年紀還大的白鬍子老頭，被大蛇丸三番五次上門逼的免冠徒跣、以頭搶地的抓狂模樣，因為她自己就是這樣被拉上賊船的。

三年前，志村雲六歲的時候，她剛剛進入忍者學校學習，在圖書館看書的時候被某人用一本名叫《腐爛的風雪》的小冊子（主要介紹了雪之國的風土人情，才24頁）勾搭走了，稀里糊塗的就把檔案划給了一個奇怪的工作室作為編外成員。

這種沒節操的事情，換了任何一個有點羞恥心的人都做不出來。

「我可以想象他的行為，並對此有切身體會。」志村雲說道，「不過他為什麼一定要日向一族交一個人出來呢？」

「還能是為什麼，當然是為了……這個！」

日向日差說著，雙手結印，眼角處暴出數條青筋，原本顏色就較淺的眼珠完全消失在了眼白之中。

「……白眼嗎？」獵奇是志村雲的興趣之一，她早就對這種奇特的眼睛充滿興趣了。

白眼和寫輪眼類似，都是一種作用在眼睛上的血繼限界。

不管怎麼看，白眼和寫輪眼都是一種精緻的藝術品。能在如此脆弱的器官上，自由調動查克拉，實在是令人著迷。

「你幹什麼！」

這一聲斷喝驚醒了志村雲，看了一眼被對方抓住的小臂，她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不自覺的伸出手，試圖去摸對方眼眶上的青筋。

「十……十分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志村雲手忙腳亂的道歉，她快被自己蠢哭了。

日向日差用白眼掃視了志村雲幾下，鬆開了抓著她小臂的手——這個動作確實不太雅觀。

「白眼是日向家獨有的血繼限界，也是每一個日向最重要的武器，不能讓任何人觸碰的。」日向日差解釋道。

「呃……好的，我不會再……亂動了。」志村雲還真沒注意過，血繼限界家族還有這些規矩。

過去幾年她就大蛇丸的工作室幹活，那裡百無禁忌，小到苦無、手裡劍最適合的長短重量，大到覆蓋全木葉的封印結界，沒有什麼是不能研究的。如果有人能弄來一份血繼限界，大家都會高興的跟過年一樣，然後想辦法把它拆了研究。

大蛇丸曾經在午餐的桌子上提到過，他的試驗室已經弄清楚了超過十種血繼限界的具體性質，並且準備了不少針對性的應對方法。

有朝一日，其他的忍村在與木葉交戰時會驚奇的發現，他們對自己的血繼限界還沒有木葉忍者熟悉，這也是三代目不斷投入人力物力支持大蛇丸做研究的原因。

常年受大蛇丸的耳濡目染，讓志村雲在見到白眼的第一時間就從心底升起了一種「摳他一顆眼珠下來帶會去看看」的衝動。

出於對大家族的尊重和血繼限界持有者本人的忌諱，她也只打算摸一摸，沒敢繼續深入的想下去，儘管這在對方看來已經很過分了。

「大蛇丸帶上來出發，就是因為這雙白眼吧？」志村雲最後還是沒能忍住，好奇心使她心裡像有隻貓在撓一樣。

一個聲音從她身後傳來：「不止如此！」

「大蛇丸大人！」志村雲嚇了一大跳。

她當然明白，大蛇丸的實力足以隨心所欲的出現在任何一個上忍身後，但這種行動搭配上那略顯沙啞的嗓音還是極為可怖的。

「我原本是想要他們直接提供一些白眼給咱們試驗室的，而且越多越好，但那群老頭子簡直冥頑不靈，最後我只能要來了這麼一個人……」

大蛇丸用一種帶有委屈的語氣說道，這時的他只是一個忠於真理的研究人員，而不是一個正在圖謀一個傳承千年的古老家族最珍貴遺產的賊。

「……用完了還得還回去。」

一陣冷風刮過，志村雲感覺脖子後面滲出了薄薄一層冷汗。

而在她身旁的日向日差，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