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死因
余氏一聽那聲音,立即鬆開花瑩瑩便向著那人來的方向而去了。
「孩他爹,你看看你養的兩個好閨女……」
花虎是整個蓮花村裡出了名的爆脾氣人,這又是他的家事,他的聲音一響起,人群里自動給他讓出了一條道路。
花虎面色不善地走近自家院門,看著余氏那一張含淚帶哭的臉,有些不耐煩道:「這是怎麼了?」
「孩他爹,您看看您養的好女兒,竟將我打成這樣……」
花虎聽見余氏的抱怨,又看了看花甜與花晴兩姐妹,到底是顧忌臉面,沉著一張臉冷聲道:「都進來說話吧。」
花家一家人,就這樣進了屋子。
村裡人眼看著花家將屋門緊閉著,便知沒什麼熱鬧可看了,他們互相談了幾句家常,便各自散了。
進屋之後,花甜這才來得及好好打量這宅子。
花家的宅子在蓮花村裡還算是佔地面積大的,若大的院落,加上三進的青瓦屋,從外面看來,花家條件還尚可。
花虎人生得高大粗壯,腦袋瓜子也靈活,家裡幾十畝良田,留了幾畝自己忙活,其餘的全租出去收佃金了。
再加上家裡有兩個勤勞女兒維持著,日子倒還算不錯。
可再不錯,也有矛盾,他知道自己現在這婆娘並不喜二個女兒,但是……
花虎在堂屋中央的桌子邊坐了下來,他點上一根旱煙,在煙霧繚繞里對著花晴盤問了起來。
「怎麼回事?你咋把你娘打成這個樣子?」
花晴有些懵地看向花虎,她又轉眼看了看自家姐姐……
花甜知道自己這個便宜爹是誤會了,他以為余氏是性子外向地花晴打的。
花甜主動道:「繼母是我打的,跟妹妹無關。」
聽見花甜的聲音,花虎拿煙的手不由一頓,大女兒平時是三棍子下去打不出一個屁來,今天居然主動打了繼母,而且還承認了?
「你為何打你娘?」
「她不是我娘,還請父親不要侮辱了娘親這個詞。」
「啪!」
花虎將手中的旱煙棍狠狠地啪打在桌上,目光怒視著花甜,道:「她是你繼母,等於就是你娘,你認得也認,不認也得認。」
花甜有些好笑,「我只聽說強摁牛喝水,卻沒聽說強迫人認娘的。」
花虎冷哼,「哼,要怪就怪你親娘短命,你可怨不得別人。」
「是嗎?」花甜眯眼,「爹爹,我娘親到底是怎麼死的,您好像忘記了?」
花甜的話音一落,整個堂屋的人都震驚無比地看著她。
關於花甜的娘親之死,這個家裡幾乎沒人敢提及。
花甜的娘從前是鎮上秀才的女兒,她向來賢惠端莊,本來求取的人可以從村頭排到村尾,可偏偏好女怕賴漢,家境貧寒又整日無所事事地花虎時常糾纏,最後令情竇初開身在閨中懵懂不知事的花甜娘動了心……
秀才外公雖然看不上花虎,但到底還是心疼唯一的女兒,許了這門婚事,婚後,花虎的本性很快便暴露出來了,他精於算計又好吃懶做,花甜娘一嫁過來,他便佔了妻子的嫁妝,氣得老丈人對他直跳腳。
而且他還愛在外面沾花惹草,余氏便是他在婚後勾搭上的,花甜娘懷花晴的時候,余氏便大著肚子找上了門。
鄉里人能吃飽飯就不錯了,可花虎卻哄著妻子納了妾,就連那納妾的五兩銀子,也是從花甜娘的嫁妝里取出的。
後來,花甜娘生下花晴之後心情壓抑地再也沒有生育了,余氏卻一舉得男,於是花虎的心思更加不在花甜娘身上了。
相比較端莊的原配,余氏並不是一個省油的,她使勁力氣哄著花虎,這不,花虎一時高興之下,居然同意了余氏要做平妻的請求。
抬了余氏做平妻,那麼正妻的位置不就分了一半嗎?
秀才外公此時也算是看清了花虎的嘴臉,他氣女兒不中用,更氣自己當初為何不堅持已見……一氣之下,秀才外公也病倒了。
這時,余氏卻帶著一雙兒女上門賠罪,說是賠罪,實則是指桑罵槐,秀才外公何時受過這種辱罵,當場便氣血攻心撒手人寰了。
花甜的娘得知父親去世的消息之後,整個人更加消沉了起來,再加上余氏在中間多次挑撥離間,花虎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長此以往下來,花甜的娘便也隨著秀才外公而去了。
花甜娘死了之後,秀才外公的所有產業,也順利地歸到了花虎的名下……
花甜腦海里屬於原主的記憶一點一點堆積起來,余氏當著花虎的面辱罵娘親,罵她是生不齣兒子的歪貨,罵她賤,占著茅坑不拉屎……
最後,終於將花甜娘給生生罵得倒在榻上起不來了,就連臨終之前,余氏也是三天兩頭的找茬,直氣得花甜娘親吐血而亡。
而花虎,卻連一個郎中都不找,任由花甜娘不冶而終,這樣,他便順利的接收了花甜娘親嫁妝里的二十畝地。
看著眼前一點也沒有悔意的花虎,以及神情冰冷的余氏,花甜心中有種想要毀滅一切的憤怒,她緊了緊手指,知道這是剛剛去世的原主殘留在她身體里共情的意識。
花甜暗自用力,她接受了原主的身體,便會幫這具身體討回公道。
「娘親走時正值壯年,她只是生病了,可是你卻連大夫也不給請一個……」
「住嘴!」
花虎一個健步從椅子上沖了過來,他的大掌朝著花甜不客氣地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