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貓白鼠5

她伏在青翠的草地上，懶散地拂去散在額前的發，宛若青空的衣裙上開滿了血紅的「花」。臉與手已看不出本來的顏色，只有重重疊疊的、別人的血。

左微吃得很飽，很享受。

她吃飽了，心情就會很好，嘴角掛著的笑就一直沒消失過。

困，想睡。

她就著草地翻身躺下，光線柔和地灑在她身上，可依然抹不去那斑駁的血跡。

她閉上眼睛，在腦中思索現在的形式。

鼠仙畏她，卻將她當做殺死天敵的工具；她餓了，自然會去吃……可惜啊，老鼠這種東西是沒有感恩心的，越沉默，它越囂張。

上次那個女孩兒，應該是鼠老的兒孫，不然不可能一邊厭惡她一邊又不希望她死去。可她們根本沒有想過，自己能控制的，才叫工具，不能控制的……就只能叫兇器了……

她們覺得她們能用什麼控制她？種族嗎？

「天真的，小東西們……」她從唇縫裡溢出幾個字，柔軟低沉如同情人間的呢喃。

——如果忽略她這一身還未乾涸的血跡的話。

老鼠啊，太多了也不好。老師說，會破壞生態平衡……

……

……

等少女安然閉上眼，睡著了，華真才滿臉蒼白地問百里影：「還喜歡？」

百里影默默注視著睡著的少女，耳廓微紅：「嗯。」

「沒半點隔閡？」

「嗯。」

「大神……」華真是真服了，見識過那麼血腥慘烈的畫面后，這人還能這麼毫無芥蒂地喜歡。不是心理素質太強，就是自己也是個變態。

華真覺得更偏向後者。

他們剛從走獸殿出來，連他都覺得身上還帶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刺激地鼻子已經短暫性失靈。

他覺得他今天瘋了，為了幫好友勾搭妹子，先是仙帝的兩百壺酒擱一旁了，后更是忍著嘔吐的慾望看了一場屠宰場現場直播。

太尼瑪血腥了……

那還是只老鼠嗎？利爪尖銳如針，牙齒鋒利如刀，抓到什麼就死命地扯，直到把一整塊肉撕下來，連血帶肉吞到肚裡去。

可最讓他恐懼膽顫的不是進食時的血腥，而是鼠仙嘴角一直掛著的興奮的笑和嗜血癲狂的眼神。

他看到，她和一條巨蟒搏鬥的情形。

巨蟒身體粗長，鼠仙身形嬌小。她在巨蟒身上竄來竄去，逮著機會就咬一口。

不多時，那巨蟒便血肉模糊，奄奄一息，長長的身體上是一個挨著一個的血洞，密密麻麻，不停向外涌著鮮血。

可最令人膽寒的是，當巨蟒完全停止攻擊和防禦，躺在大石頭上一動不動的時候，鼠仙卻只是在它身上咬了幾口就離去了，眼底的嗜血瘋狂之色慢慢黯淡。直到尋找到下一個「獵物」，才重新燃燒起來。

她像是為吃，也像是為殺。

但不能知道的是，她究竟是為了吃而殺，還是為了殺而吃。

少女身上層層疊疊沾滿了別人的血。她的「食物」的血。可她毫無察覺一般，懶洋洋地躺在草地上，舒服地睡覺。

她一點兒都不抗拒血腥味，任自己艷紅的衣衫在草地上盛開，慢慢的將嫩綠的小草也染成紅色。

偏生某隻貓神……眼眨也不眨地盯著人家看，琥珀色漂亮的眼眸軟的像流水一般。

作為華真這個天天勾搭妹子的風流浪子來說，看見自家兄弟這樣，還真是挺……丟臉的。

雖然兄弟喜歡的·這妹子真不是能隨意勾搭的……

想了想，華真掏出個小本本遞給百里影：「喏，拿著。」

百里影眼睛就沒從那抹紅色身影移開過，頭也不回道：「怎麼？」

華真嘴角抽了抽，將那個小本本硬生生塞到百里影手中，「拿著。小鼠仙喜歡什麼，有什麼仇人，都記到上面。必要的時候，拿這個出來，致命一擊，就不信她不上鉤！」

百里影：「……」

「你蠢，別把我拉上。」

華真怒：「這怎麼是蠢呢？！我幾千年來追妹子無數，遇見不好追的就用這招！再難追的妹子也還不是被我搞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