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風暴聚集

李部長那天的閑言碎語確實給疤酒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可這事很快也就過去了，他在大樓里等了兩天，見到了耳珊本人，這位世界級的公主並沒有像傳說中所描述的那樣魅力出眾，她僅僅是一個普通人，帶著些殘疾而已，而疤酒對待她的態度也只是看個普通上級罷了。

時間慢慢流逝，轉眼到了變異紀78年9月，在世界的一片安靜祥和中，經濟持續低迷。疤酒跟耳珊也算是認識的有段日子了，兩人彼此互相熟絡，彼此的話題也聊開了不少。

都等到了這個時候，耳珊才向疤酒透露了一個實情，原來他之前乾的這份工作是有實習期的，實習期也不長，三天而已，在這三天，部里那些能溝通心靈的部長們會對參加工作的人進行秘密考察。

曾經有不少不少變異者，抱著想依靠耳珊一步登天的想法來參加工作，所以就在這三天的實習期中，基本「失去」了工作能力，被辭退了。

耳珊說這話時就跟開玩笑一樣，她是想讓疤酒開心也下的，可現在疤酒說什麼也笑不出來了。至於具體的原因，和耳珊說的話沒什麼關係，目前最讓他頭疼的是自己手裡的工作。

他的工作是負責財政，對耳珊的提出的所有項目，進行資金的匯總和劃分，本來不是件什麼難事兒，難就難在現在盟里不撥錢了。

這個問題，疤酒已經多次向盟里反應過了，但那頭也沒有具體的解決方法。眼看下個月的工資結賬時間要到了，在耳珊名下，還有諸多在建項目，到時候就去項目怎麼辦！其實工資拖欠一兩個月也沒有什麼，不過他聽到了外面一些閑言碎語，他們說現在舊日之約沒錢了。

別看舊日之約管了這麼大一塊地，可資金的來源途徑並不廣。

在林一執政的時期，高壓統治是常態，當時修建正義之城，也算是大興土木了。大興土木需要錢，沒錢怎麼辦！林一也不管，他直接將資金的問題扔給了下層，讓那些群主們靠著自己的能力解決，至了他們用的什麼手段，自己權當沒有看見。。

在伊爾執政的時期，正義之盟自己能賺錢，伊爾依靠自己的能力把控市場，和世界聯合政體的合作共同致富，雖然當時時局亂糟糟的，可當時的經濟狀況，說起來還不錯。

但在陸契執政的時期，他就沒有前兩位那樣的能力了，沒有賺錢的能力，又沒有絕對的權威，怎麼辦？那就去有搶。在舊日之約發展的初期，他們每佔領一座城市，就將整個城市的財富收歸自己，後來和世界聯合政體打架，也是這個樣子。所以說陸契的金融模式，就是躺在曾經的屍體上吃錢，等這些錢全吃光了，大災變也來了，林一回歸，重新採用高壓態勢。

現在算下來，林一也死了有段日子了，在這段時間，陸契雖然在稅務和金融方面有所建樹，可他終究不是伊爾，手下的變異者也不喜歡玩這些經濟彎彎繞，他們又不相信那些世界聯合政體的殘黨，所以體系並不是很完善。

近幾年的東線的大面積改造本來就掏空了國庫，最近半年又經濟低迷，所以舊日之約現在能拿得出錢才有鬼了。

東線，科斯。

疤酒和耳珊正在對當地人進行動員，準備對已經殘破不堪的科斯市進行重建，在會議的間隙，疤酒把耳珊拉到了一邊。

「你說我們要發不起工人的工資了！」疤酒把目前的問題告訴了耳珊，聽到問題，耳珊一臉疑惑。

疤酒點了點頭，他已經打好了腹稿，準備分析一下利弊，勸說下眼前的這位大小姐放棄部分工程。

「難道沒有什麼可以臨時解決的辦法嗎？」耳珊追問，她年紀也不小了，常年接觸基礎設施重建這種事兒，所以她自然不會說出什麼，回去把印鈔機打開，瞎基霸印錢這種話。

「這就不是我能解決的問題了。」疤酒尷尬地笑了笑，「不過我有辦法，讓我們的資金流還可以再堅持半年。」

「嗯？」耳珊抬了抬頭。

「關停掉手中三分之二的項目，將它們的資金抽調，並且停發盟里相關人員的薪水，全部用養活剩下的三分之一，這樣的話，即便盟里不撥錢，我們也應該還能撐一陣子。」疤酒也明白，這種行為無異於飲鴆止渴，不解決錢這個問題，資金斷鏈也只是早晚的事兒。

「不行啊！疤酒。」耳珊搖了搖頭，她指了指窗外，喃喃自語，「不行啊！這些項目不能停。」

現在兩人所在的位置，是這個城市中唯一還像樣的高樓。

幾個月前，科斯市的叛亂轟動一時，等到新聞和人們的褪去，就只剩下這個滿目瘡夷的城市，活像個遍體鱗傷的孤兒。

按照之前的處理模式，舊日之約的人會先把這裡的居民給牽走，在附近城市進行安置，可這次不一樣，科斯太重要了。它位於交通樞紐，連接了禁魔區和東線，即便這裡的基礎設施還沒恢復，這個城市的道路依舊在每天吞吐大量人口。

從疤酒的位置向下俯瞰，幾片建築工地才剛剛起地基，不遠處的臨時居住地，完全是一個個低矮的土包，這是有由土系變異者能力搭建的，供給城市的災民臨時居住。城市道路上車水馬龍，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其中。

「他們都還在等！項目不能停。」耳珊沉默了半晌，苦澀地說道。

這就是變異者的戰爭，破壞遠遠超過了構築，翻閱以前的歷史，雖然在現代化的戰爭中，也有不少將城市徹底毀滅的案例，但他們僅僅是案例，是少數。

在變異者的戰爭中，天翻地覆都僅僅是小事，輕則像科斯市是一樣，被夷為平地；重則像卡爾塔一樣，加入亞特蘭蒂斯。變異者就擁有如此強大的破壞力，但創造力卻堪稱平庸，雖然他們可以在精神力的引導下，把樸素的泥土塑造成萬神殿，可他們的精神一旦撤去，這些不符合力學結構的東西，在重力的拉扯下，便通通分崩離析。

想建造，但沒錢，這個死局困擾這耳珊和疤酒，以至於即便他們看著窗外，也忽視了下方在主幹道上，那輛疾馳的救護車，慌急著要離開東線的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