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牆上的人

看著疤酒離開辦公室的身影，時五不由得訕笑，「原來自己真的老了！」

變異者的特性凝固了他的外貌，但人心是會改變的，所以即便他現在看起來還年輕，心卻在無時無刻在增長，他今年43了，疤酒比他整整小了一輪，和舊日之約的其他人對比起來，他還是個小年輕，可和疤酒一對比，他真的老了。

就在剛才，他向疤酒提供了幾份工作，自己之所以這樣拚命挽留他，第一因為它是變異者，是自己需要完成的目標；第二它代表了一個群體，一個名曰「騎牆派」的群體。

「騎牆派」，顧名思義，騎在牆上的人。普通人和變異者就是兩個世界，他們中間隔了堵厚厚的圍牆，這個圍牆上站了兩個人。

一是和耳珊一樣的傢伙，他們作為變異者的子嗣，但卻並沒有能繼承優秀的能力，生而殘疾，也註定讓他們無法融入普通人的群體，他們是普通人中的變異者；二是和疤酒一樣的傢伙，這些人是變異者，但他們覺醒的力量太小了，小到他們根本無法在變異者中立足，他們是變異者當中的普通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騎牆派」是兩個不同群體之間的潤滑劑，他們往往弱小，飽受歧視，沒有發言權，有了這些中立的存在，兩個種群之間不滿才有了發泄的目標，他們就是這個目標。

所以在時五的計劃中，他要像呵護幼苗一樣呵護這兩種人，對於未來至關重要。

話說回之前，時五為疤酒介紹了很多工作，其中大多都是體制內的工作，但結果幾乎不用猜，對方拒絕了，畢竟如果疤酒是為了錢，他早就回家繼承家業了。

時五認真琢磨了幾分鐘，想清楚了對方的目的。這個人萬里迢迢，從西線來到東線，如果不是求財富的話，那就只剩下力量和權力了。

力量他自身已經無法滿足，那就無非是權力吧！

「耳珊小姐你認識吧！」在疤酒打算離開時，時五突然叫住了他，「最近她手下缺個會計，你去金融學得怎麼樣？」

疤酒本來下意識打算拒絕的，可耳珊這個名字讓他楞住了。

耳珊是誰？如今盟主陸契的女兒，整箇舊日之約掌中寶、心頭肉，同時對方也是個女強人，至今依舊在東線的保持活動，負責各項基礎設施建設。

疤酒猶豫了，他想回到西線加入秘結社，無非也是為了獲得權利，但是如果接近了這位世界級的公主，只要事情做得好，那他離一步登天也就不遠了。

疤酒還沒來得及回復，時五就遞上了一封信，他從對方閃爍的眼神中，已經知道了對方的決定，「帶著這封信，去總部報道吧！你也知道，東線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所以很少有人會去學金融管理，我們缺少這樣的人才。」

疤酒木訥地接過信，躬身和時五告辭，或許是能用大腦過於歡喜，一時間無法處理這麼龐雜的信息量，他連自己是怎麼離開辦公室，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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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耳珊三十整了，就算是和平時期的普通人，也都基本談完了婚論完了嫁，可奈何近些年日子不安定，她也沒遇到什麼合適的，所以在這個人一生最為貌美的年紀，獨自盛開了。

不對，其實她也不算是獨自，因為身邊還有個小蘿莉陪她，那就是今年十四歲的杉詩。

本來那群舊日之約的叔叔們就凶神惡煞的，如今她身邊還帶了個小蘿莉，稍微有些不明白事理的人，思緒已經腦補了一萬字。渣男娶到女神生子，然後又無情拋棄，女人只能帶著孩子相依為命的故事。

她倆是日常很簡單，一個負責工作，一個負責發獃。

杉詩基本上是除了時五的話也不聽，別人無論說什麼做什麼，她都沒有反應，她只負責聽，幫助時五收集一切有可能會改變時局的情報。在這樣的背景前提下，杉詩小小年紀已經徹底完成了一個冰山蘿莉的轉型；而耳珊，這麼多年來秉公辦事，殺伐果斷，她不是什麼高冷的人，不過身上的那種氣場，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由於耳珊常年出差，時五以自己忙為理由，讓她幫自己照看孩子，耳珊自然也是樂意，畢竟每個月她都要跑許多地方，就全當是讓杉詩遊山玩水吧！

比如今天，耳珊和杉詩同樣也都不在總部。

疤酒按照時五推薦信上的指引，在這舊日之約總部大樓辦完了手續。

整個過程也算是比較順利，可在他要走馬上任師時，卻出了點小插曲。。

「你根據前面那位偵查部李部長一起去辦公室吧！」負責人辦完手續，但他很忙，一時間抽不開身，恰好在這個時候，他看見了路過的李部長。

疤酒愣了愣，轉過身子，這位部長在學校里也有些職務，所以疤酒算是和他有過一面之緣，至少上過他的課，不過對方肯定是不會記得自己的。

「李部長，你要去盟主哪？麻煩帶一下，這位小哥，我手裡還有一些事，走不開。」負責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皮。

李部長頭也沒回，「嗯」了聲，勾了勾手，示意疤酒跟上來。

疤酒踉踉蹌蹌地跟上了對方的步子，兩人一路出了大廳。

李部長在人多的地一言不發，等到周圍人群稍微少些了，他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小子，你是幹什麼職務的？」

李部長的嗓音很怪，就像是破損的氣囊，聲音還有些模糊，分辨起來有些困難。。

「您……」疤酒有些震驚。

對方立馬解釋，「不用在意啊，我這嗓子是老毛病啊！前些幾年那些人給我留的紀念，不礙事兒。」

疤酒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理，「對不起，先生，我是來和耳珊小姐去。」

「她啊！」李部長又笑著咳了一兩聲，「你今年多大啦？結婚沒？家裡什麼情況？變異的能力是啥？」

疤酒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對方就開始查戶口，不過既然問了，自己自然要如實回答，「三一了，結了婚，有老婆，至於變異的能力，很弱，就是那種在學校都混不起走的。」

過了半晌，李部長才點了點頭，「看來時校長還是很會辦事兒的！按照你這情況，安分守己點兒，三條腿應該都能保得住！」

疤酒一愣，沒有明白對方的意思，不過聽起來應該不是什麼好話吧！但接下來，無論他怎麼問，李部長都笑笑，不說話。

等穿過了樓梯，進入了人多的迴廊，兩人又恢復了之前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