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舊日幻想

每個時代的離去，總是伴隨著宏大的樂章，這些樂曲由生命、哀歌、痛苦共同奏響，它們尖銳刺耳、低沉沙啞、默默喃喃，從中可以看到生命的血腥、硝煙的繚繞，還有陰謀者的饕餮盛宴。

現在樂曲已經開始奏響了，舊日之約的統治崩塌已經開始不可逆的發生。

這一切都是註定的，從那女孩死於哀咳的那一刻開始，這場雪崩也就開始了。

或許人們會說，歷史就是這樣，由無數滑稽和蹊蹺做組成。或許當後人回顧這一天時，他們會說，這是那個默默無名的女孩，顛覆了整個東線的政權，如果沒有這個女孩歷史就會改寫。

誠然，這樣的文章標題很誘人，但這是歷史真相嘛！並不是。

她只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壓死駱駝的，是在駱駝背上的重荷，不平等政策、哀咳、經濟低迷等等。歷史是一個龐大的東西，它擁有無比巨大的容錯性，沒有哪一個人的事可以輕而易舉改變的它。

就像當年的薩拉熱窩，引發人類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是那個皇族的死嘛？並不是，從他死之前，整個世界的局勢已經焦灼無比了。

歷史就是這樣，它會包容人類產生的一切錯誤，當第一個錯誤，第二個錯誤，第N個錯誤發生時，它的發展軌跡不會改變，可等到這些錯誤積累到了一定量，只需要一個小小的石子，便可讓一切天翻地覆。

當然了，當歷史的車輪攆來，變革的雪崩襲來了，在其下之人自然會跑、自然會掙扎，因為他們堅信，這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例如，現在的陸契。

在事情爆發后的三天，這個東線烽火四起，狼煙遍地，人們的動亂已經不加以任何掩飾，他們的不滿也不是任何一句話可以安撫的了。

但陸契自然是不能看著自己的江山毀於一旦，他還要履行契約，還要維繫發展。

所以，他決定採用和一年前科斯市那樣的處理手段，鐵血鎮壓、速戰速決，讓人們感到恐懼，讓他們因為恐懼而停止，或許這是他唯一的出路了。

為此，他首先需要從所有的起義中抓一個典型。

科斯市，又是這座倒霉的城市。

因為目前所有的事情都在這個城市，所以這裡的規模也是最大的。當動亂一開始時，他就把耳珊他們召回了，而耳珊前腳剛走，科斯市城主就被這些瘋狂的人群驅逐出了城市。

是暴力驅逐，城主不得不退，沒錯在這次起義中的還有變異者。

陸契打算對他們進行絕殺，不過手裡大部分人員已經派出去了，他是可以抽調，但是我用了維護地區的治安，他所能掌控的人手也非常有限。

他正憂慮之時，他猛然想到了一個人。

西線，啟白。

對方既然作為木之契約者的代言者，那麼維護現在社會穩定的治安，他也必須要出一份力了。

所以陸契幾乎毫無顧慮地相信了對方，並且給他打了電話。

=======

西線，正義之盟。

啟白最近沒有睡好，滿腦子都在想其他的事情。

雖然所有事情正在向好的地方發展，但他依舊有些不安。

沒錯，之前的一切都是他策劃的，那個女孩的死、輿論、遊行，還有那發向耳珊打射出的子彈，都是他安排秘結社做的。

他手下有許多前世界聯合政體的人，做些事情來自然是得心應手。

看著那些人的分析，現在東線戰場的局勢越來越亂，即便他什麼都不說，不出三天，陸契就會給他打來電話，尋求幫助。。

果然，這些人猜對了。

東西兩線由於存在時差，所以在傍晚七點的時，啟白的電話響了。

「啟白，我是陸契，現在我們東線的局勢，你清楚吧？」陸契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就說了，甚至還有些理所應當的意味，畢竟從幾年前的合約來說，正義之盟都在舊日之約的統治之下。

「清楚！您需要什麼幫助？」做小弟就該要有做小弟的樣子，現在還不是啟白和陸契翻臉的。

「你們能提供多少變異者？」陸契這個問題好像是要把對方的家底搬空，不過他又猶豫了下，「在保證西線戰場穩定的情況下，你能提供多少變異者？」畢竟在陸契眼中，西線的世界聯合政體殘餘，一直在威脅啟白統治。

「你說完成什麼任務，我盡最大的可能幫你！」啟白義正言辭，像極了個兩肋插刀的好兄弟。

「那好，這樣吧！」陸契輕咳了兩聲，「在東線和禁魔區的邊界，科斯市地區，我準備在明天上午進行對叛黨剿滅！」

「明天上午時間有些趕，不過我儘力！」啟白一口答應了下來，再過掛斷電話之前，他似乎還是為了安穩對方，還假惺惺的說了一句，「我們要一起為這個世界而奮鬥！」

等掛斷了電話，啟白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絲微笑。

現在他終於有合理的借口可以進入東線了。

科斯市愈演愈烈的活動就是他在做幕後作為推手，之前他派了一些西線的得力幹將，把那個城市的城主趕出了科斯地區。

所以陸契要進科斯地計劃，他也老早就知道了。

而且他在舊日之約總部，安插得有自己的眼睛，引動陸契做出這樣的決定。

至於他為什麼插的進去眼睛？很簡單，現在的舊日之約早就已經不是鐵板一塊。

在林一還沒有復出的那幾年，東線被迫屈就在的世界聯合政體統治之下，那段血腥的屠殺，殺死了不少中低等變異者，也殺死了中低等變異者心中舊日之約的威望。

隨後隨著林一的復出，舊日之約急速擴張，那些忠心的得力幹將也很快的被稀釋到各個區域，此時這些人，因為林一而忠誠。所以給陸契他們造成一種假象，他們又回到了巔峰時代了的假象。

其實陸契他們應該早就察覺到自己身邊有叛徒，不過他們太遲鈍了。。

之前對耳珊刺殺事件的成功，就意味著這些暗殺的人知道了耳珊的行蹤，也就意味他們自己人泄密，不過他們沒有在意，或者說完全沒有想到。

不過，他要做個好人，讓他們意識到這一點。

明天早上，自己會給予他們幫助的，一份永生難忘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