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欣然的反套路

岳欣然的反套路

岳欣然的反套路

這觀主此時身著法事時的大法袍頭戴七星冠,自有一股仙風道骨的超然神采。

岳欣然竟叫把他拿下,所有部曲齊齊一怔,便是國公夫人都不由看向觀主,想聽他辯解。

卻見這位觀主面上笑容優雅閑適,彷彿根本不以岳欣然命令為忤,他不疾不徐地一甩拂塵,眾人心中慚愧,方才差點便聽六夫人話直接衝上去得罪高人了……

卻聽「砰」地一聲炸響,眼前驀地騰起劇烈白煙,所有人唬得驚叫起來,然後嗆得連連咳嗽,阿鄭一邊咳一邊大聲道:「保護、保護幾位夫人和小公子!」

這一出別說是陸府其他人,就是岳欣然都完全在意料之外。誰能想到呢,豐城這地界真XX地邪了門兒,好好地扶柩回鄉,竟走出了武俠風!

眾人退出屋中,遠遠看到一道狼狽身影躥出道觀後門,哪還有什麼仙風道骨!

阿鄭怒極:「老夫人!屬下這就去把他抓回來!」

岳欣然:「小心些,這傢伙身上定還有不少古怪道具,不要聽他任何話,不要看他任何動靜,只管死死撲到他身上,將他裡外衣服扒了乾淨,換身衣裳再捆起來,頭髮鞋子牙齒私密處俱不可放過。」

這樣古怪的命令……阿鄭卻立時應了下來,吃過這樣一個虧,他再次確信,聽六夫人一準兒沒錯!若非六夫人眼光犀利,他們肯定還將這廝當成世外高人捧著呢!

待那觀主披頭散髮赤著腳塞著布團被提溜來時,他的內心深處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他第一次遇到這麼狠的,居然連他褲衩都給扒了個乾淨,連牙縫都被查得清清楚楚……竟真的一個機關都沒給他留下!

待阿鄭將那一兜子衣物連同亂七八糟的機關小心翼翼捧出來,才向岳欣然道:「六夫人,虧得您提點,這傢伙,居然連牙縫中都藏了細細的鐵絲!」

那觀主一臉的難以置信終於找到了正主,他死死瞪著岳欣然,這小娘才多大,十五有沒有!他不敢相信,識破他、將他扒光的命令居然是這麼個小娘下的!

岳欣然看到那一堆衣服里的道具,也是嘆為觀止,這就是現代雜技牛人們的祖師爺哪!

「老夫人,我們先回驛館吧?」

國公夫人看著這觀主,只覺得這一遭離奇之事也生平僅見,最後只苦笑:「回吧。」

一家人的財貨俱在其中,若是真沒了,陸府可是難以為繼了,便是國公夫人也不能不在意的。

沈氏焦急道:「是,現下趕緊回去把東西找回來吧?」別的東西也就罷了,那把刀可還在車上!

岳欣然心中搖頭,她提議回驛館可不是為了找東西,因為現在基本已經可以斷定,找回東西的關鍵不在驛館,回去,只是為了晚些行動的時候,陸老夫人她們的安全能夠有保障。

待回了驛館,驛丞少不得來喊冤:「起了把火,驛館里的上上下下皆在撲火,我們只看到你們的人拉了車馬要走,也顧不上別的。」

沈氏柳眉倒豎:「彼時是什麼時辰?正午時分!哪個趕路的會選在這個時辰出發!再者,我們的人皆在道觀做法事,一個也未回來,你們上哪兒看到我們的人!貪沒了我們的東西還敢倒打一耙,不如報官,我倒要看看你們縣令怎麼說!」

驛丞面色難看地緊,對方品階極高,若是纏起來確實為難,可他們冤枉哪,真不是他們的人乾的!以防萬一,驛丞自己已經先查了一遭了!

他道:「你們的人說,老夫人看那道觀清幽,想搬到那邊小住幾日,為亡靈祈福,我們怎麼好攔哪!再說了,領頭那位老先生,我們看得明明白白,就是同你們一起的呀!」

沈氏驚得呆住了:「什麼?!」

什麼老先生?!

驛丞道:「就是那位吳先生呀,不是你們家的教書先生嗎?」

陸老夫人以下,所有人齊齊震驚了:「那不是你們驛館里住著的益州官員嗎?!」

驛丞傻眼:「沒有啊!他自稱是你們家的教書先生,教幾位公子讀書識字的呀!」

陸府這麼上下近百號人呼啦湧進來,驛館上下手忙腳亂,怎麼可能認得清每一個人,這姓吳的跟著混進來,竟是兩頭說謊未被拆穿!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這樣的騙子,這樣膽大包天的騙子,別說遇到,便是聽也沒有聽說過!

陸老夫人沉聲道:「拿我的帖子,請此處縣令協助搜查!絕不能叫這樣的騙子繼續危禍百姓!」

岳欣然攔了攔:「倒不必縣令相助。」多半也幫不上什麼忙,還會瞎添亂。

沈氏急忙道:「阿岳你說怎生辦!」

岳欣然向那位驛丞微微一禮:「皆是一場誤會,還請您不要介意。」

驛丞見他們不追究,連聲道:「我等也有過失,若有什麼用得上小的的,儘管吩咐。」

送走這驛丞,岳欣然才一指那觀主:「鬆開他嘴裡的布團吧。」

阿鄭取下布團,對方猛地劇烈喘息。

岳欣然才道:「你們約好的接頭地點在哪裡?」

這觀主鼻青臉腫,根本沒有半分仙風道骨,可此時坐在地上,眼神睥睨,卻真有種蔑視世俗的叼炸天。

阿鄭怒從心中起,便要教訓於他。

岳欣然搖頭:「塞回去吧,把他單獨關到房裡。」然後她頓了頓又道:「今日就不必喂什麼食水,清靜幾日吧,對了,他身上繩索再加幾重,特別是兩隻手,一定要牢牢捆住到手腕不能活動為止,不要給他解索逃跑的機會。」

觀主眼神中的仇恨簡直要炸裂,這小娘到底是哪裡來的啊啊啊啊啊!竟連他會解索逃脫都知道!

待人關下去之後,苗氏:「他們難道是勾結起來的?」

岳欣然點頭:「正是,那姓吳的混入驛館中,一是贏得行動的身份,叫驛館內的人誤以為他是我們的人。二是誘我們到道觀去,他們調虎離山才好行動。怕是阿信伯出去打探到消息的人,都是他們派來的。而道觀這邊,這觀主只負責拖延時間,叫我們一時不知道驛館這邊的變故,時間久了也再難追溯。」

如果不是岳欣然及時拆穿那觀主,她們怕第一時間就要趕回驛館,待發現一切太過巧合,那觀主有問題時,對方這麼滑不溜手,怕是早就跑掉了。

沈氏恨恨道:「可現下他不肯說接頭的地點,我們怎麼找得到呢?要不,阿鄭你用用刑訊的法子?」

岳欣然搖頭:「暫且還用不著。」

岳欣然不太喜歡私刑,更何況此事有其他途徑。

阿鄭撓了撓頭,看了一眼岳欣然,才道:「老夫人,那個,屬下應該知道那姓吳的在哪裡……」

眾人再次愕然。

阿鄭卻眼巴巴看向岳欣然:「六夫人,接下來要如何行事?」

岳欣然微微一笑:「自然是要把咱們的東西找回來,人贓俱獲!」

阿鄭眼中燃起熊熊戰意:「諾!」

吳老七蹲在石包上,一臉焦慮:「蕭大師怎地還不來?」

吳敬蒼看一眼天色,沉聲道:「約好的黃昏,若是黃昏前他還沒到,我們便先走!」

吳老七登時精神一振,他瞥向那些圍著車、牛打轉,個個眼露驚奇艷羨的夥伴,不由有些輕蔑,隨即他又想到,這些東西若是脫了手,至少這個冬天便能過得下去了……

然後他朝一個要將雲母扣下來的夥伴呵斥道:「動什麼動!沒聽先生的吩咐嗎?這些東西完完整整地保存好才能賣出大價錢!摳一塊便少一斗栗!」

一斗?!

所有人俱是敬畏地看了一眼那車上的雲母,夠一家子吃一冬了哩。

吳老七心虛地看了一眼先生,見他沒有駁斥自己,不由鬆了口氣,他不知是不是值一斗栗,反正,這一次遇到了大肥羊,定是很值錢就是了,絕不能叫這些沒見識的破壞了東西,少了糧!

然後有人低聲道:「俺不要糧,能分頭牛么,這牛健壯著哩……俺爹身子不好了,可以幫他幹活……」

旁邊的夥伴嗤笑道:「得了,你家裡連田都沒了,還幹什麼活!」

一群人打鬧起來,便在此時,吳敬蒼隱隱覺得有些不安,他果斷地道:「我留個記號,我們提前撤!」

吳老七不明所以,吳敬蒼卻已經低頭在這塊空地上唯一的石頭包上,用古怪的硃砂筆勾了印記。

不待他勾完,下午的陽光中,一道赤色焰火騰空而起,不似夜間那樣璀璨奪目,卻也足夠顯眼。

吳敬蒼面色大變:「跑!」

他們縱使有個不錯的軍師,終也難掩烏合之眾的事實,怎麼可能敵得過千軍萬馬敵陣中殺出來的百勝陸家軍陣法。

在斥候引導下,前鋒衝擊突襲,后軍包抄兜底,竟連一個漏網的都沒有落下。

牛車連同行囊被帶回驛館時,陸老夫人以下,人人驚奇地發現,設想中被破壞、只能找回部分的情形非但沒有發生,甚至連他們的行囊都沒人碰過,沒被打開!

看著這群畏畏縮縮的盜賊,陸府人的眼神,古怪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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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失敗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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