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信服

「朕再問你一次，到底誰是殺害韋承樂的兇手？」皇帝居高臨下的睥睨扶柳，深沉的眸光彷彿要將她看透，不怒自威的模樣嚇得扶柳藏在手袖下的雙手抑制不住的發抖。

是風華殺的小王爺。是她親眼看見風華殺害小王爺。扶柳在心中默念，她咽了口氣，目光決絕的抬起頭，「陛下明察，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大小姐仗著小王爺對她的不防備，從背後偷襲，用石頭重重的襲擊小王爺的後腦勺，致使小王爺死亡。陛下若是不信，奴婢願以死明志！」

扶柳說完，猛的轉身向身後一道不起眼的石樁撞去，若是這般迎頭撞上，必定當場濺血而亡！若是她就這麼死了，那麼風華就無法洗脫殺人的罪名。

「啊！」風瑤嚇得花容失色，她急著出手阻止扶柳，看似無意，卻是擋住了韋老王爺即將的動作。

眼看著扶柳就要撞上石樁，讓人意想不到的瘦小身影突然攔在她的身前，在扶柳的衝擊下，後背和小腹一片火辣的疼。

「你還不能死。」風華悶哼一聲，拽緊扶柳的手，將她順給遲來的侍衛。

稚嫩的言語和眼眸深處的平靜形成詭異的對比，神使鬼差間，皇帝居然向風華問話，「風家丫頭，扶柳指正你殺害韋小王爺，就是躺在你身後的男子。對此，你可有話要說？」

眾人只覺得古怪，傻子何時從假山過來的，又為何救下指證她的扶柳？再者，皇帝居然問一個傻子是否有話要說？傻人傻語，豈能道出個所以然來？礙著問話的皇帝，就算有人覺得可笑，也不敢多說什麼。

眼見扶柳從解脫演變成驚恐的面色，風華心下又是瞭然幾分，在眾人各異的目光下，風華悠然開口，「她在撒謊。」

「奴婢沒有撒謊！」扶柳一口咬定。

「是么？」風華不置可否，對著皇帝瀟洒一揖，「請問在場哪位貴人帶了粗使的丫鬟，可否借風華一用？」

「笑鈴。」見陛下首肯，皇后便喚出身後一名著著粉色宮裙的女子，踩著細碎的步伐上前，對著風華盈盈的施禮，「見過風大小姐。」

風華頷首致謝，隔著衣裳抬起笑鈴的手，帶著繭子的手心平攤在扶柳面前，然後萬分滿意的看著扶柳的臉一寸一寸的褪色。

「這樣，你還有話說？」

「怎麼了這是？」和其他人一樣一頭霧水的風瑤見況不對，當即湊到前頭，試圖弄清發生了什麼。

風華不著痕迹的離風瑤遠了些，這才對著疑惑的眾人娓娓道來，「作為一名洗衣丫鬟，雙手竟然比粗使丫鬟還要嬌柔嫩白，當從這一點就足判斷扶柳在撒謊。一個連自己身份都能造假的人，說出來的證詞又怎能讓人信服？」

擲地有聲的判斷自風華口中吐出，驚呆了御花園裡的人。

這這這、這真的是丞相府那個連話都說不清楚的風華么？

「你真的是我大姐姐么？」風瑤軟糯的聲音帶著絲絲顫抖，伸手想要握住風華，卻又害怕的向後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