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142競選
廳中人接頭交耳,竊竊私語。
正巧趕到的從珺則直接衝上去說道:「施亦是我爸的徒弟,她當然也有資格參加卦堂堂主的競選了。」
寒靈至的眉心擠出道很深的溝,還沒有說話,被邀請來的李老立刻捋著鬍子笑著附和:「嗯,名正言順,寒堂主認為呢。」
認為個屁。
寒靈至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但是因為上一次指定寒晴霜為堂主的鬧劇,這一次若是再成為鬧劇,這個卦堂的名聲算是徹底完了,所以她只能順著說:「既然如此,你便和有資格參加的人一起吧。」
這選出來的十人,可都是有真本事的,而不是寒晴霜那樣子偽裝的,所以寒靈至對自己教出來的人還是有信心的。
這次的選擇分為三個等次,本來是卦堂的前十,但是加上施亦后,就變成了十一個人。
第一場是最低的,為一身世坎坷之人卜後半生之路。
這一場本是最簡單的一場,所有人都可以卜出,就在於其的精細制度,取前八。
施亦和降宇自然都在前八。
第二場是為人轉運,錢來錢去手中不留,這是一個坎,本是留不住的偏要留下來,就像是一個人是個窟窿,窟窿里本來裝的是稻草,你現在要把稻草換成金子,這就要借運,而這運可從天,從地,從別人身上借,而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從別人的身上來借
而最難的是向天借,一人的智力大部分都是從娘胎裡帶來的,一小部分是從後天的成長環境里形成的,世界不會因為你而改變,只能你為適應這個世界而改變自己。
而面前的男人已經三十而立,很多的事情已經定型,如果從別人身上借來運道,只會……
就像給一個草包按一個七竅玲瓏心,有財也守不住。
而這一局只會留前三。
眼鏡下的眼目微垂,靜默思定。
寒靈至手握成拳放在桌上,面上不顯,心中暗喜。
降宇看到施亦的樣子,心中也有些七上八下,不過他又對自己的本事非常的有信心,當即便決定上前去,打算在前面桌上平鋪的白紙上寫下自己的方法,再加以演示,而他一旦成功,別人就不能再碰這個答案。
很快降宇就演示完,那借了運的男人的電話響起,漸漸的愁眉舒展,笑意上臉,大喊著:「我運氣來了,我運氣來了,成功了成功了……」
降宇但笑不語,胸有成竹,默默地退到一旁,讓開讓其他人上前。
因為是比試,所以這借了的運也就只可以用一次而已。
接下來又有兩人在長長的白紙上寫下了自己的觀點,可惜演示都沒有成功,自然是落選了。
但是後來又有三人還是成功的,加上降宇就是四個人成功了。
從珺則著急地看著還不動的施亦,想上前去提醒,但是又擔心擾了她的思緒,便安奈著性子,繼續呆在外圍,但臉上的焦急從沒有消失。
「施小姐還不開始,是認輸了嗎?」寒靈至問道,眼中的得意沉沉地壓在眼底。
施亦從沉思中抬頭看人,雙眼清澈冷涼,然後他朝那等著好運的人問了一句:「如果你有一筆錢,這筆錢只可以請朋友吃一頓飯,或者可以給自己孩子買一件奢侈品,但是這兩件事都不是必須的,因為你的朋友沒有讓你請客,那件奢飾品買到也只會讓你的孩子高興一下而已,你都可做可不做,你會怎麼做?」
那中年男人的撓著頭想了一會兒,沒說話。
施亦繼續道:「就算你不幫你的孩子買,也會有人買,因你們的孩子還有家裡的別人疼愛。」
「其實我完全可以存起來呀。」那男人眼睛一轉,不服地說,並暗地裡朝寒靈至露出討好的笑。
「錯,這兩個裡面必須選一個。」施亦冷厲堅持,休的狡辯。
男人看了寒靈至一眼,沉思片刻:「那我自然是請朋友吃飯聯絡感情了,反正我的孩子最後還是會得到東西。」
施亦搖頭輕嘆:「也許是你認為孩子不會恨你和背叛你吧。」
「你問這麼多,你到底想要說什麼?」寒靈至的不滿全在臉上。
施亦推了推眼鏡,轉過身看著人:「直接開始最後一關吧。」
「你什麼意思?」寒晴霜沖道。
施亦冷嗤:「這人根本不是運勢有問題,是他的思想觀念有問題,就算給他金山銀山也不夠他所敗,人的運勢七分天定,三分抉擇,但他不配讓我向天借運。」
「不是他不配,是你做不到吧,向天借運,你以為你是誰呀。」寒晴霜的語氣毫不客氣,秀美的臉上更是帶著蔑視。
施亦抬起手,手心朝上,一縷金線般的靈氣從手腕繞起,在手心的上方匯聚成一個銅錢的形狀漂浮半空。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詫地瞪大雙眼,驚了下巴,寒靈至更是激動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施亦雙眼俾睨,五指微動,手掌相合,直接將那靈氣聚成的銅錢抓散使其消弭無蹤。
「姑姑,那是什麼?」寒晴霜聲音中帶著不解。
寒靈至充耳不聞,雙眼大張,瞳孔微散,身側的拳頭微微顫抖:天運,施亦居然可以操縱天運了,雖然只是最初級的。
她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在天賦上,她都不是施亦的對手。
「前三名,施亦,降宇,降埠。」寒靈至說完后,就轉身朝後堂走去,只是在轉身的時候,抬手輕輕按住心口,按住激蕩的心。
而在後堂早就有一人等在那裡,他與寒靈至對視一眼后,直接看向她身後跟著的人。
這次因為要表現卦堂的公平公正,不止請來了李老當見證,更是允許所有弟子觀看。
一副世外高人般的岳奇一身道袍,與寒靈至打過招呼后,便淡柔地笑看著施亦,無得意,更多的是高高在上,想要讓人臣服的模樣。
施亦壓下心底的厭惡和痛恨,眼神兇狠,面上不顯山露水,更沒有像潑婦似的衝上去,她已經想通,如果想要把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裡,不是她求人,而是將敵人打趴在地上,再也不給其起來的機會。
哼,怪不得寒靈至敢光明正大的讓圍觀選堂主的細節,原來真正的玄機在這第三關呢。
「寒堂主,這是怎麼回事?」李老好奇地問道。
寒靈至沉穩地笑著解釋:「這位高人是我特意請來的,這第三題的題目便是由這位岳奇道長所出。」
「那豈不是他說誰贏誰便贏了,誰做堂主的位置,便是由他說了算了。」施亦心中冷嗤,嘴上全是諷刺。
聽了施亦的話,底下立刻議論紛紛,從珺則更是唯恐天下不亂地跟著喊:「就是,這人又不是卦堂的人,寒堂主你糊塗了,怎麼凈把一些亂七八糟的人領進卦堂,你這是想把卦堂賣了的節奏吧。」
寒晴霜瞪了亂說話的從珺則一眼,懟道:「知道自己是亂七八糟的人還不趕緊……離開。」到嘴的『滾』生生改了道,算是保住了文雅淑女的形象。
話點到即止便可,當即施亦也不再多說。
寒靈至和岳奇對視一眼,有些騎虎難下,但臉皮厚點也就過去了,充耳不聞,對岳奇暗示道:「出題吧。」
岳奇點頭,瞬間將原本準備的題目改了,說道:「卦堂以卜卦為主,其餘附之,卦有天象,人有天命,我這最後一題便是改天命。」
在『改天命』三個字一出的時候,施亦眼中立刻迸裂出兩道狠厲的仇恨,胸口微微起伏,微卷的手指握成拳,掩去面上鋒芒,有時候越是生氣,越不能在仇人的面前表露情緒,更不能被其影響,順著其的思路走。
「改誰的,改你的嗎?把你的生辰八字交出來。」施亦咄咄逼人,伸出手。
岳奇搖頭,他自然不會交出生辰八字,更不會被人抓住把柄,直接讓人取了紙張來:「這一題是理論。」
「理論?」施亦冷笑:「理論如何讓人知道可不可行。」
「那自然只有我知道。」岳奇微微一頓:「我可是曾經親自動過手的。」
其餘之不言而喻。
忍不了了……
施亦眯起雙眼,她知道岳奇是故意在刺激她,因為她就是個受害者,突然她的手碰到口袋裡硬邦邦的東西,於是直接拿出朝岳奇扔了過去。
岳奇只感覺一團黑朝面門砸來,本能的躲避,「啪」的一聲,手機摔在地上,沒有被分屍,屏幕卻是碎了。
所有的動作都發生在瞬間,等寒靈至發現了后她立刻擋在岳奇的身前,朝施亦質問:「你什麼意思?」
施亦活動活動手腕,不甚在意:「手滑了而已。」
手滑能飛個四五米準確的砸人,這借口真是連一點誠意都沒有,但是寒靈至又不好在這個時候,在有外人的情況下發飆,忍得雙頰泛紅,一個快五十歲的人,也是難為她了。
岳奇拂開身前的人,客客氣氣地朝施亦問道:「你是不是對我,或者對我出的題目有意見?」
施亦毫不隱瞞地點頭:「都有。」
「哦,那說來聽聽。」岳奇滿臉的稀奇,彷彿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似的。
施亦雙手抱臂:「我這要是寫了改命之法被你盜了去,去作惡,這是你做的孽還是我做的孽。」
岳奇雙眼一睜,像是突然驚醒似的,苦笑不已:「現在的小孩口氣雖大,卻也不容小視,那要你之說,這最後一題卻是有紕漏,那你可有更好的比試之法。」
施亦張口就來:「沒有。」就算有她也不想說,更不會說。
岳奇立刻扼腕惋惜地道,「即你沒有,那就只能按我的方法來了。」
霸道的語氣讓人的心底無不一冷,不在生反抗之心。
施亦卻是說起了別的事情:「現在前三名的是我,降宇,降埠,所以便是在我們三人中決出堂主人選?」
「是。」寒靈至冷厲與之對視,沉著地回答道。
「如此甚好。」施亦說完,有人受命立刻動手。
「咔咔」兩聲后,緊隨著的是凄慘嘹亮的慘叫聲,離得最近的人甚至捂住了耳朵。
等眾人反應過來,齊齊朝這邊看過來的時候,只看到降埠倒在血泊中,而他的兩條胳膊已經廢了,那閉著的眼睛還在流血,十有八九是瞎了。
事情發生在瞬間,無法制止。
寒靈至臉色難看至極,厲聲命令:「把他們抓起來。」
眼看著被圍了起來,施亦卻沒有絲毫的驚慌,「不應該先把人送去救治嗎?」
「你廢了他?」寒靈至咬牙切齒,雙目通紅。
「又沒有要他的命,還活著,再說什麼我,跟我有什麼關係。」施亦說的認真,再次確認,「只是再耽擱下去他可能就真的廢了。」
「你,你……來人,趕緊把人送醫院去。」寒靈至終於在一派高傲中失了風度,大吼了一聲。
而傷人者也被從珺則和魏明星抓了起來。
「好可怕呀,只是個比賽而已,鬧這麼大,保命要緊,我退出。」施亦說的沒有絲毫的猶豫和惋惜。
寒靈至此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看向降宇的目光無比的惋惜痛心,指著人:「原來是你,原來是你夥同外人……」
「寒堂主。」施亦打斷了其的話:「我是從峰的弟子,不是外人,這個岳奇才真正的來路不明白,真正夥同外人的人,大家都有眼睛,都會去看,與其把卦堂的未來交給一個外人,我都嫌丟人,我寧願我們自己內部解決。」
「那你為什麼不是直接弄廢了降宇,你還要狡辯你和他不是一夥的?」寒晴霜也站出來指責。
「寒小姐請不要隨便冤枉人,說話要講證據的,人可都還是珺則抓住的呢,青天白日敢傷人,我一定不會放了他們,一定會讓他們負責到底。」
「你憑什麼啊,人一定要交給卦堂處理。」寒晴霜怒火旺盛,指著人不依不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