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千鏡空間
突然就在岳奇得意的時候,施亦發直的雙眼猛地凝神,同時刀朝他的腹部砍去,可惜岳奇自從受傷后,警惕性一直很高,迅速後退,揮出一掌直接打向施亦,施亦抬起那帶著古幣的手擋下,再去看岳奇剛剛站位的地方,人已經消失了。
施亦收了兵刃,抬起右手:「謝謝你了,小古幣。」要不是古幣及時守住了她的神識,她還真有可能被岳奇控制。
走回去,對著地上的寒九瑾後背拍了一下,人立刻就能動了。
扶著腰間的傷口抱怨:「你還真下得去手。」
「不讓你們流點血怎麼騙得過岳奇?」對於寒家人,施亦可沒有心痛之說,她還嫌棄血放得不夠多呢,看了一圈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人,選擇性地將將江沐和也放了。
這才對寒九瑾問道:「怎麼回事,岳奇不是你們寒家的保護傘嗎?」
「才不是呢。」江沐和慢悠悠地從地上站起來,並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彷彿才後知後覺想起腰間的傷口,拿手去捂。
施亦也是感覺無語了,這性格還真是不緊不慢,但是和降宇的又是不同,降宇那是溫吞,而江沐和的是不在乎。
寒九瑾面色陰沉,幽幽開口,似有抱怨:「岳奇對我們從來只有利用。」
施亦昂了昂下巴,讓其轉頭看全身不能動,只有眼睛能動,腰上有個血窟窿的寒靈至,那雙瞪著的雙眼,可是釋全了全身的憤怒。
寒九瑾和江沐和本就不和其近親,當即當做沒有沒有看到。
施亦也省事,不過就算兩人開口她也會回答兩個字:不放。
寒九瑾轉過身來,聲音微冷:「在岳奇的心裡她呵呵……」並不是特殊的存在,,後半段沒有說出口也是因為給寒靈至這個長輩一個面子。
施亦可沒有那麼多的顧慮,「棄子」兩個字釋全了所有,也述說了寒靈至當下的處境,兩邊不是人。
最後,施亦想了一下,寒老夫人始終年紀大了,總帶著個血窟窿躺在涼土裡怕是撐不了多久,在和寒九瑾商量后,由他們兄弟兩人將人送去醫院。
至於給每個人腰間扎血窟窿也不能怪施亦,她必須用他們的傷口和血制出他們的死氣,才能騙岳奇出現伏擊他。
寒老夫人雖然驕矜傲慢,自私自利,但始終沒有真的害過她,施亦自然不會攔著。
至於其他人,由兩兄弟幫忙止血后,就放在地上涼著。
施亦則繼續朝老宅的深處走去。
穿廊過境,順著感覺來到一間房屋,進門前施亦觀察了一下周遭的環境,這裡應該屬於主院,如果在古代應該是一家之主的院子,但是因為只有寒越凡一家住在這裡,所以施亦懷疑,這就是寒越凡他們的房間。
門被推開,內部裝修古色古香中也不失典雅,隨處可見一些現在科技的產物,但是又非常契合房間的裝修,讓人看上去很舒服,自然融為一體,沒有任何的瑕疵。
穿過屏風,施亦在房間里走一圈,最後停在梳妝台邊,嘴裡自語念叨:「什麼年代了,居然還用銅鏡?」
說完的施亦就走去別處查看,她是跟著感覺來到這個房間的,但是在走進房間后那種順引的感覺就消失不見了。
有所懷疑的施亦圍著房間走了一圈並沒有找到可疑之處。
這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房間,住家,住宅,除了缺了點人氣,缺了這個時候該躺在床上休息的人,其他都很正常,就連那梳妝台上放著的梳子都彷彿在等著主人醒來就可以伺候了。
施亦的目光看向那張古樸的雙人床,眉頭微微擰起。
懷著忐忑的心情在那張床上躺下,閉上眼睛再睜開,依然是一樣的房間,依然是依然的寂靜,施亦坐起來托腮思考:到底是哪裡不對?
古怪的寒家老宅,隱秘的岳奇,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聯繫?
她從來沒有把古宅和岳奇聯繫在一起過,一直都只當寒靈至是受了岳奇的蠱惑和控制,但是以岳奇的真實年歲,也許他早就盯上了寒家,陰謀真正開始的始並不是寒靈至。
也許更早。
更或者岳奇比寒靈至更熟悉古宅,要不然以寒靈至的修為,在自己熟悉的家,就算打不過,也可以逃跑。
這麼輕易的被抓住,實在是……早有預謀。
這麼一想,施亦豁然開朗,很多事情也都想得通了。
手一翻,五枚硬幣托在手心隨手扔向地面。
硬幣砸地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特別的刺耳,聲聲猶如敲擊在人的心臟,顫啊顫的,頭皮發麻,汗毛倒豎,詭異的恐懼籠罩全身,施亦猛地轉身警惕檢查四周。
什麼都沒有?
不可能?
她明明擊碎了房間的結界。
轉身之際眼角的餘光掃過一點,施亦轉頭找去,瞳孔驟縮,身體更是在腦反應前已經沖了上去,拿起梳妝台上的銅鏡。
銅鏡黃金包邊,此時卻是在中間裂開一條長線,一分為二,裂痕還在向兩邊延伸,猶如蝴蝶的翅膀,隨著銅鏡的移動,給人一種感覺那裂痕拍打著翅膀慢慢飛翔,形態。優美。
慢慢的在透明的翅膀中出現兩張一模一樣的人臉,彷彿繪畫似的,一筆筆地畫出來,勾勒順暢,很快就成型。
施亦瞳孔放大,這張臉的人她太熟悉了,是梁炎栩。
「施亦。」那翅膀中的兩張人臉同時開口說話,溫柔一如既往:「我等你很久了,你怎麼才來?」
「你說你等我很久了?」施亦的手捏著銅鏡的邊緣,謹慎地問道。
「是呀,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找到我的。」人臉再次開口,正常說話。
施亦張了張嘴,話鋒一轉問道:「你什麼時候在這裡等我的?」
人臉張嘴:「天黑前,我的手機被人偷了,我追著那人來到這裡,寒家的人不承認,我們起了衝突,他們啟動了老宅的機關,後來我中計了,現在醒來就在這裡看到你了。」
施亦的腦子不停地旋轉,控制心跳,小心翼翼:「你說你的手機被偷了,所以給我發求救信息的人不是你?」
「不是……你保護好自己。」人臉的回答可以說符合了施亦的猜測,她擔憂地看著鏡子里的人,心也跟著害怕,她的臉上浮現焦急:「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的。」
如果現在有旁人,就會看到一幕,一個女人拿著鏡子說話的樣子,詭異而滲人。
但是身在其中的施亦絲毫不查,她的眼神慢慢變得柔和多情,迷戀而擔憂地看著鏡子,無形的心痛和焦躁在周身轉著圈的纏繞。
甚至她想要撞進鏡子里,替梁炎栩承受這些。
「施亦,施亦……」
誰?
誰在喊?
施亦猛地打了一個激靈,瞬間回魂,臉色煞白,毫無血色,僵硬地轉頭看向手搭在她肩膀上喊她的寒九瑾,然後猛然地轉頭看向鏡子,那裡哪還有什麼勾勒的簡筆人臉。
「怎麼回事?」施亦失聲喊:「人呢?」
「什麼人,我來到這裡的時候就只看到你一個人。」寒九瑾見施亦神色不對,也盯著鏡子看,併發出質疑聲:「咦,怎麼裂了?」
施亦拿著鏡子的手有些發抖,
玻璃「滋滋」細微碎裂的聲音一直蔓延,直到施亦的手中徹底拿著一個手心大小的金蝴蝶鏡子,就像現在雙面對稱的化妝鏡,造型優美,彌足珍貴。
而鏡面中只有施亦和寒九瑾兩人,再無其他。
「這小鏡子倒是漂亮,應該是我那個嬸嬸的,只是為什麼會藏在銅鏡里。」寒九瑾隨口誇了一句,並說道:「只是不知道它藏在銅鏡里有什麼作用,寒晴霜的母親每天都照它,難道不感覺很怪嗎?怪不得瘋了,算了,岳奇應該沒有藏在這個房間里,我們走吧。」
說著寒九瑾就伸手去拿施亦手中的鏡子,但是被施亦躲開了。
施亦盯著沒有任何奇怪之處的鏡子,眼神怪異,她有種感覺,非常強烈的感覺,她不能把這個小化妝鏡放下,不然她會後悔,時刻恨不得回到前一刻。
「怎麼了?」寒九瑾反應了一下,補充道:「你要是喜歡,我以後定做一個送給你,但是這個是我寒晴霜母親的,你應該不喜歡別人用過的吧。」
「我的確不喜歡別人用過的東西,或者……人。」施亦猛地抬頭看向寒九瑾,眼神犀利:「回答我一個問題,而這個問題我只問一次,不管你的回答是真是假,我都會相信,但若是假的,你除非能保證一輩子別讓我知道真相,不然後果是你不能承受的,所以我勸你最好說真話。」
寒九瑾的臉色變得慎之又慎,心虛到無底,等著施亦的問話。
「你到底用什麼方法提前想起了小時候的那段記憶,或者你早就暗地裡和一些人合作了。」
果然。
寒九瑾苦笑,再縝密的陰謀總有一天也會暴露,她更相信施亦前一句威脅,所以就算現在他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慎重地決擇。
觀其面色,施亦臉上滿是失望,她把金蝴蝶合上,緊緊地握在手中,「你答應了那人什麼?或者應該問,你答應了岳奇什麼?」
寒九瑾陰沉暗悔,沒有任何狡辯,幽幽開口:「我只要結果,你就是我的結果。」
「其實是岳奇先來找我的,十年前他幫我恢復了記憶,我便開始找你,但是信息太模糊了,所以在我見到你的時候只有感覺,我不敢十分確定,就只能不停地試探。
在岳奇幫我恢復記憶的時候,他並沒有向我提任何的要求,但是在你和梁炎栩在一起后,他又來找我,我們唯一的一次合作,他只讓我幫他做一件事情。」
寒九瑾的停頓使施亦抬頭看他,她知道寒九瑾心裡肯定還是不想徹底交代,眼神清冷,說出的話更是決絕:「你說我是你想要的結果,是提線木偶,還是一具空殼?」
施亦嘆了口氣:「那時候你明明那麼討厭寒晴霜,最後的另眼相看,和許諾不是因為那一個有趣的靈魂嗎?靈魂沒了,你還要嗎?」
寒九瑾渾身一震,他對人生的過往一直遊刃有餘,施亦的話就像是一個炸彈,直接炸斷了那通向順遂的白色光橋,當別人人生的那條線再也不能掌控在自己手裡的時候,他的心慌了。
「岳奇也許向你保證就算我死了他也能把我救活,但是他絕對不敢向你保證身體里的靈魂還是不是這個,或者身體里直接就是空的,因為你最想得到的卻是他最怕的呀。
人的一生很短,忽悠忽悠就到頭了,文字的遊戲誰都可以玩,但是想做這個世界的主宰卻是不可能。」施亦用手指朝上指了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寒九瑾的心鬆了,本以為自己才是最清醒的那個,原來他早已被設計入局,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金色的圓珠的東西貼在金蝴蝶身體,處凹,位。
瞬間掌心大小的化妝鏡就變成了兩米高的。
就像是一個全身鏡,可是鏡子里卻沒有映出眼前兩人的人影。
詭異之處終現。
施亦看了眼寒九瑾,他剛剛放上去的圓珠已經變成了一個手把。
「我來吧。」寒九瑾攔住施亦,率先打開了門。
施亦隨他。
但是剛進門的寒九瑾就皺起眉,打量一下陌生的房間,擋在門口進退不是。
這時候施亦的聲音從其身後響起:「我師父曾經和我說過一種鏡妖,其實可以說是千鏡空間。」
她推了寒九瑾一把,兩人都進到那病房般的白色房間里,施亦看向房間里那看到他們一起進來后,眼神沉冷的『梁炎栩』。
『梁炎栩』看到兩人在一起,彷彿吃醋了一般,聲音微抬:「你們為什麼在一起?」
「我記得,我當時把人送進來的時候,房間不是這個樣子的。」寒九瑾自言自語。
但是隨著他聲音回落,房間慢慢起了變化。
寒九瑾的面色也隨著變化,等到房間變化完整后,他吃驚地說:「對,房間就是這樣的。」
施亦擰了擰眉,看著攔在『梁炎栩』身前的鐵欄,斜了寒九瑾一眼:「你關我老公進來的時候,想的就是這樣的牢房。」
「嗯,猜對了。」寒九瑾回答的毫無心理壓力,完全的嫉妒。
『梁炎栩』俊臉黑沉地斥道:「你真是太過分了,快把我放出去。」
寒九瑾從口袋裡拿出鑰匙,聽話的就要去拉鐵欄上的鎖,但是卻被施亦攔住。
另外兩個男人皆愣。
『梁炎栩』的臉寒冷的仿若冰塊,他銳利的看向施亦不可置信地問:「你……變心了?」
對於這種指控,施亦心裡也難受,但是還沒有到失控的地步,她張嘴說道:「你先聽我說完,我剛剛不是說這裡是鏡妖之一的千鏡空間嗎,這東西的特殊之處在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