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沸血症

阿蘿婭花了幾分鐘看完奈芽的資料，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在腦海里搜索起關於「沸血症」的資料。

沸血症，一種由暫命名為「燃血病毒」的病毒引起的疾病，這種病毒附著在全身的血細胞和部分體細胞中，未發病時只會爭奪少量血氧，所以感染者的呼吸一般都會比較急促，以獲得更多的氧氣來供給自身正常消耗。

沸血症的感染條件未知，通常情況下只有「龍血種」會在成年之前自然感染，已知的感染情況是在感染一種名為「E4C1」的普通流感病毒后，病毒在體內經由不純的龍血誘導變異成為「燃血病毒」，變異率約有30%，算是很高的數值了。

此外「E4C1」的自然變異體中有九成左右同樣擁有被不純的龍血誘導的能力。

燃血病毒通常情況下能通過血液傳播【隨著病情發展可能會包括唾液和***等血液以外的生理液體】，幾乎可以感染所有生物【已知有龍族和大部分無血液生物免疫】。

沸血症的致命原理是燃血病毒在繁殖換代時高度活性化大量爭奪血氧，導致血氧濃度逐漸下降直到宿主無法維持生命活動。

而如果在這個過程中人為提供氧氣，則會使血液溫度逐漸上升到五十五度左右【根據種族不同會有較大差異】，患者極易死於高體溫導致的休克，就算幸運地撐下來了，大部分也都會死於嚴重的內分泌紊亂，只有極少數患者能在病毒換代時的發病中活下來，當然，也只是等待下一次發病而已。

此外，患者的血液離體後會迅速蒸發，過程看上去就像沸騰了一樣，但實際上溫度最高只有六十度【根據種族不同會有較大差異】，這也是為什麼它被命名為沸血症。

目前能夠完全治癒沸血症的技術，只有莫科洛特學院的機密醫療支部才有，貌似是實驗中的技術，雖然成功率不低，但是代價非常大。

似乎用到了可逆性生物解離技術，可以定向將生物的特定部位解離為分子狀態，能夠做到分離病毒與宿主細胞，解離后還能再次恢復，甚至可以額外進行補充。

目前這項技術適用於斷肢重造，早期癌症治療以及器官移植等手術。

雖然將其用於治療全身血液都受到感染的沸血症的行為有些瘋狂，但確實有人這樣試了，而且意外地順利，大部分參與實驗的患者都只需要兩次到三次治療就可以擺脫沸血症。

但也有一小部分患者在治療后死於排異反應。

這是這項技術的缺陷之一，雖然用於重構的分子都克隆自患者自身，但卻會發生微小的變化，這種微小的變化足以引起身體免疫系統的排異，如果發生大面積排異的話，就有很大可能會致命。

這些大概就是阿蘿婭目前所知的關於沸血症的資料了，一想到自己的第一個學生居然患著晚期的沸血症，她就感到一陣頭疼。

不過拖著那種狀態的身體也能保持年級第一，天賦是相當不錯啊。

有這樣的天賦，學院沒有人關注她嗎？這不合理吧？

阿蘿婭沉吟了一會，因為感覺很在意，所以她發郵件詢問了莫科洛特。

正好這隻宅龍也還沒睡，很快就回復了阿蘿婭。

【莫科洛特：關於你那個學員啊，我有些印象，她曾經可是比西米爾還要優秀的孩子，甚至莫里斯都對她有不低的評價呢，要知道那傢伙是有些歧視龍血種的（偷偷告訴你，別在他面前提起啊）。不過去年她因為病情的影響，成績和實力稍稍有些下滑，被西米爾比下去了，恰好那段時間莫里斯帶的學員申請了畢業，所以西米爾就作為畢業級的年級第一被分配給莫里斯了。說起來，她還真是一個運氣不好的孩子啊。】

【莫科洛特：其實奈芽的導師和一些對她的天賦看好的醫療支部導師都或多或少為她寫過推薦信。有的是寫給機密研究院，有的是寫給莫里斯。不過因為她雖然成績好但綜合素質分數不達標，研究院表示想幫都幫不了，而莫里斯則是明確地表示他拒絕再收一個學員，所以她還是只能先申請畢業再申請加入機密研究院咯。】

阿蘿婭大概有些了解了，不過還是有些疑惑，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能先幫她治療呢？就算先墊付費用之後再還也沒問題吧？

【莫科洛特：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阿蘿婭，不是錢的問題。在我這裡錢從來不是問題，問題是她的身體。】

【莫科洛特：她的沸血症從兩年前就進入了晚期，又在去年爆發過一次，病毒已經不止存在於血液中了，現在她就像是晚期癌症患者，全身沒幾個細胞是正常的，這種情況下進行解離治療的話，存活率基本為零。】

【阿蘿婭：等等等等……現在只有這個方法可以治療沸血症吧？你說她不能接受這種治療，意思是……她沒救啦？！】

【莫科洛特：呃……目前來講，是這樣的。】

【阿蘿婭：……你們和她說過這件事嗎？就是……她的時間不多了這件事。】

【莫科洛特：呃，沒有，總不能讓她完全失去希望。】

【阿蘿婭：可這樣的希望沒有結果，這是在欺騙她。】

【莫科洛特：……他們打算在治療中讓她……安樂死。】

【阿蘿婭：……我可以問一下在之前你們幹什麼去了嗎？就是在她的病情還可以控制的時候。】

【莫科洛特：呃……與我無關啊，我是兩三個月前才聽說有這麼一個人的，你知道我的學院很大的，我不能隨時關注所有院系的每個人。至於她的事情，我想……大概是制度吧，學院的制度一直很嚴格的，尤其是科技院，大部分都是死腦筋，估計是她雖然有天賦但沒到那個標準，所以……】

【阿蘿婭：……】

【莫科洛特：你生氣了？】

【阿蘿婭：當然！我現在很不能理解你們把她交給我到底是個什麼意圖，我可不想和一個再過不久就要變成粒子狀態的人建立師生關係！】

【莫科洛特：呃，那要不要我跟教育部說一聲，讓他們想辦法換一換？】

【阿蘿婭：不！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如果因為嫌麻煩就什麼都不做的話我會良心不安的。】

【莫科洛特：……你不會是守序善良吧？啊不……「烙印」的事情先不糾結，你就算知道了要怎麼做啊？難不成你有別的辦法？】

【阿蘿婭：不知道，不過我會想辦法的。】

【莫科洛特：你這傢伙……果然是守序善良吧。不過沸血症可是醫界難題啊，退一步講，就算你能解決，確定趕得上她病發嗎？】

【莫科洛特：啊對了，這樣用郵件聊天太不方便了，加我微聊吧，ID號180*****27，順便我待會拉你進一個群，裡面全是龍教哦。】

【阿蘿婭：哦，我有空就加。關於那個孩子，我會盡量幫她的，沒辦法，我的「烙印」確是「守序善良」，如果放任不管的話我會良心不安的。】

【莫科洛特：守序善良如果良心不安的話會生病的吧，抱歉讓你攤上這種麻煩。】

【阿蘿婭：如果道歉的話好歹拿出點誠意啊。】

【莫科洛特：呃……你想要什麼樣的「誠意」？等等……誒！這不是我的鍋吧！】

我只是禮貌性地表達歉意啊魂淡！

【阿蘿婭：……我不管，給我幾枚你的鱗片這件事情就揭過了，要最閃閃發光的那種鱗片。】

【莫科洛特：……】

這傢伙……是任性的小女孩嗎？莫科洛特眼角抽抽。

說起來剛見面的時候她的確有說過喜歡自己的鱗片來著，當時還以為是在撩自己呢，現在看來是確實喜歡鱗片而已么。

……怎麼好像有點失落。

【莫科洛特：我知道了，明天我會郵寄三枚鱗片到你家，我嗜睡症要發作了，先下了。】

隨便找了個借口溜掉，莫科洛特不再理會阿蘿婭發來的郵件，想繼續看會番劇，卻感覺眼皮越來越沉，最後實在撐不住趴在大理石桌上呼嚕呼嚕地睡著了。

阿蘿婭連發了幾封郵件過去都沒有收到回復，撇撇嘴，想來他是真的睡了，就下載了一個「微聊」，註冊賬號，然後給莫科洛特發了一個好友申請便關掉了電腦。

今天一天的時間已經複寫完了符文系與召喚系的知識，兩者的複雜程度都沒有醫療支部的高，所以不算累，尤其是符文系，阿蘿婭感覺自己簡直是天生的符文大師，在傳承記憶的幫助下無論再怎麼晦澀難懂的知識都能理解。

甚至她已經可以開始應用符文系的能力了，加上她新身體自帶的B+級能量強度以及龍類天生近乎無窮的能量容量，她現在已經可以熟練地用符文進行「鋪場」了。

這種熟練程度她自己也沒有想到，她從灰灰那裡得到的答案是阿修爾娜在給她重塑身體的時候保留了一部分的肌肉記憶，而復活前她就是一頭以符文為主戰手段的龍。

阿蘿婭慢慢躺上床，撕下一片筆記本紙，引導魔力在上面書寫了「懸浮」與「發光」的符文，然後將它鬆開，看著它在自己昏暗的房間里散發出明亮的光芒，直到它上面所儲存的魔力耗盡掉下來。

有點頭疼，果然就算是不需要休息的龍像這樣連續將近三十個小時不間斷地複寫大量資料也是會頭疼的。稍稍休息一下吧，明天還有一個麻煩要解決呢。

嘖，雖然說是想幫忙了……該怎麼做呢？

阿蘿婭沒有頭緒。

感覺會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