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晉陞正妃
兩人正歡喜,孩子正好餓了,而李江心還未為孩子準備奶娘,慕沉香只能暫時先餵了一頓。
就在這時候,小白的聲音傳來:
「聖旨下,沉美人接旨。」
「怎麼這個時候來?煩人!」慕沉香小聲嘀咕,有陳鳳顏在此,慕沉香說話也大膽了些。
「走吧,去接旨吧,也許,算是好事吧」,陳鳳顏催促道。
「嗯,好。」
推開門,兩人頓時心驚,這一次傳旨,李江心也來了!
不等慕沉香接旨,陳鳳顏率先跪下請罪:
「陛下,臣妾有罪,特此請罪。」
李江心看向她的眼中有無盡殺意,時時刻刻都將她看作眼中釘,奈何現在還沒有將軍隊撤走,一直守護在流芳閣周圍,自己不能動手。
即便她撤軍也不能動手,陳家的勢力現在是棘手的,哪怕他們已經將自家十幾萬軍隊交出來了。
慕沉香不知道自己方才的話有沒有被他聽到,但是她已經很小心了,沒有將自己遲早逃離這鬼地方的話說出來。若是將那些話說出來,怕是陳鳳顏在這裡也保不住自己。
對李江心這個皇帝,慕沉香不像以前那樣害怕,經歷過幾次生死,現在對他只是嗤之以鼻,甚至連與他演一場戲的精神都沒有了。
李江心死死盯著陳鳳顏,心中怒火中燒,久久之後,他捏緊了拳頭,咬緊了牙關,笑道:
「皇後有什麼錯呢?是朕失察,那些產婆果然有問題,朕已經將她們全部斬首,重新找了產婆入宮了。」
說到那些產婆,他便裝作非常生氣的樣子怒罵:
「那幫畜牲,她們也有子女,竟然做出這種事!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禍害了多少皇室兒女。」
陳鳳顏臉上平靜,聽他說著,看他獨自演著自己的戲份。
指桑罵槐罵完了,做完他那可笑的獨角戲,維護了他皇家臉面后,李江心這才伸手向陳鳳顏,將她扶起來,欣慰不已的看著她:
「還好皇后膽大心細,勇闖產房,否則,兩個孩子都要出事,誰人能想到。產婆口中崩血,大小難保的香兒有了皇后,竟然能產下龍鳳胎!」
慕沉香跪下,不卑不亢低頭回道:「是,一切都要托皇上鴻福,托皇後娘娘鴻福。」
「哈哈哈,是啊,多虧了皇后」,他笑得太假,皮笑肉不笑,慕沉香看著有些噁心。
兩人與李江心演了自己該演的戲份之後不再說話,李江心也沒有心情再與她們多說,讓小白宣紙: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慕氏沉香,朕之美人,淑慎性成,勤勉柔順,雍和粹純,性行溫良,著即冊封為沉靜妃,號舒華,賜居安陽宮,每月享月俸三百兩,人蔘鹿茸一支,金玉耳環一對,絲綢十二匹……欽此。」
聖旨念完,他身後宮女太監將賞賜物品全部送入流芳閣中。
一封聖旨念完,又是另外一封聖旨接著,慕沉香仍舊跪著接旨,小白繼續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聖仁廣運,皇祖遺澤,祥雲來賀,五福齊天,慕氏沉香,朕之愛妃,十月懷胎,誕下龍子,喜得公主,朕心甚慰,賜名晉,封榮平王,賜居榮平王府,公主賜名央,封榮成公主,賜居安陽宮朝霞殿,欽此。」
天山上,書房中,鳳朝闕正與李江楓對案而座,品茶論道。
這時,兩人身旁樓閣地板忽然打開,自下面走出一名白衣侍衛,將一封密信交給鳳朝闕后又下去了。
李江楓早已習以為常,這明玉樓乃是建在地下,他被關在這書房中久了,也見識了不少,他們的機關秘術。
鳳朝闕這一次接了密信,卻沒有以往的冷靜,雖然他臉上還是那樣,當眉頭間的輕微皺動已經被李江楓察覺。
李江楓還是第一次見到鳳朝闕皺眉頭,不由來了興趣:
「怎麼了?你又做了什麼?或是,有人壞了你的好事?」
鳳朝闕沒有二話,將密信一角撕了燒掉,另外一角燒捏作一團扔給他:
「吾喜歡別人壞吾之好事,這會讓吾感到愉悅。」之後蔫吧下去,「自己看,好事。」
「嗯?好事?」李江楓接過密信,攤開看時,同樣皺眉頭,有些不敢相信:
「香兒生了!龍鳳胎,母子平安!太好了。」
「你高興什麼?又不是你的孩子」。鳳朝闕說嘴上說著,心中卻羨慕得緊。
尤其是被撕去的那一角上的兩個孩子的名字更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兩人遠隔千里,仍然心有靈犀,給孩子取那樣的名字!
即便是鳳朝闕,也有些不淡定了,甚至有些羨慕嫉妒。不過,這一切都是李江楓的,與他無關,他也只是片刻間失去鎮定了。
知道慕沉香生了,李江心粗略估計一下時間,自己來這裡一年了,一年,這個時候該是進入深秋了,很快,冬季就要到來。
冬季到來,意味著鳳朝闕要下山了。
自己的武功不差,可是,鳳朝闕對自己太熟悉了,自己的每一招都被他算計得清清楚楚。他要下山,這也是自己唯一的機會了,一年了,每天都能聽他對自己說起外面的世界,李江楓已經一年沒有見過外面的太陽了。
看出他臉上迫不及待的神情,鳳朝闕撫琴,冷眼相待:
「來吧,想要下山,打敗我。」
李江楓搖搖頭,自己乖乖坐下,坐了一會兒,屁股酸了,就睡下了!
「……不想下山了嗎」!這一次,他竟然無視自己,鳳朝闕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被挫敗了。
一年以來,他想要做什麼,想要什麼,自己都能將他的心思拿捏得死死地,這一次卻不同了。
「為何不說話了?」這一次,他主動問話。
李江楓睜開朦朧睡眼,打了個呵欠:「沒什麼,我忽然在想,陳參商若是還活著會怎樣?」
「他若是還活著,自然是報仇,一統天下。」鳳朝闕想也不想便回到,並且又補充了句「畢竟誰都想要復國,破國之仇,何人不報?」
「所以,鳳朝闕,你是要幫他,還是阻止他?」
又一次,鳳朝闕撫琴的手指停了,同樣,只是停了片刻,他又繼續彈奏下去。
琴聲不斷,猶如他心思不斷,李江楓知道,他已經想好話語敷衍自己了。
不等他開口,李江楓起身道:
「我準備好了,我要下山。」
剛剛想回他剛才的話,他下一刻就給自己來這一出!鳳朝闕並不生氣,做了準備:
「來吧,動手吧。」
他已經全神戒備,隨時防備李江楓出招,然而,李江楓卻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不懷好意的看著他。
「今天我們不比武,比點其他的。」
「好啊,比什麼?我奉陪」,鳳朝闕毫不在意,他不想比武,自然是想比文。可是,無論是武鬥還是智斗,他都自認不會輸給任何人。
「好,那我們來比文吧」,李江楓站起身,走過沒一個書架,手指撫摸過所有的書籍,問道:
「這裡的書籍共三千多本,經史子集,人物傳記,野史正史都有,民間演義也有,你都記得吧?別誆我,你這等年紀可不像是能背那麼多書的。」
「是,每一本都倒背如流,三次機會,你說,我背,三次機會,你還是留下吧。」
李江楓翻了個白眼,有些不信他的話,便問道:
「我身後書架上第四層第三十本書……」
「《太玄經》,乃是《新唐書·藝文志》第十二卷。」,鳳朝闕看也不看就回道,李江楓只得罷手,將目光轉向另外一處:
「我身前第三排書架第一層右邊最後一本……。」
「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天有五賊,見之者昌……。」
「行,陰符經都背下來了,你是有多麼閑?」李江楓有些生氣,這一次,他沒有再挑書,而是直接自自己身後書架上拿出一本,扔在他面前。
「第一百零三頁,倒背」。
這是一本很簡單的書,《詩經》,凡事能夠進去學堂的的孩子都會,鳳朝闕勝券在握,自信滿滿倒背如流:
「思且美人其,鎇重盧,鬈且美人其。環重盧,仁且美人其,令令盧。」
鳳朝闕背誦完,李江楓卻冷冷一笑:
「你錯了一個字。」
「不可能」!鳳朝闕皺眉,所有的書他都倒背如流,怎麼可能會錯了一個字?
李江楓冷哼一聲,示意他自己看。
鳳朝闕翻開書第一百零三頁,最後一個字,赫然是一個思字。
「是我輸了!」
「是,你輸了,鳳先生,這不算你的錯,是印刷錯了,工匠們雕刻這個字的泥胚時雕刻錯了。」
鳳朝闕笑了,他沒有錯,但是書錯了,但還是他輸了。即便不服氣,他還是打開了機關,李江楓腳旁樓板打開,一個出口打開,通向樓下的樓梯就在眼前。
「就這麼放我走?」李江楓有些猶豫。
「我鳳朝闕以誠待人,輸了就是輸了。不過,江楓,記住我說的話,下山後,你必死無疑。」
李江楓把這幾句話歸結為少年失敗后的不服氣,但仍是記進心裡細細琢磨幾遍。
「多謝……以及,少年郎別總是老氣橫秋的,多大年紀就跟知天命不惑的老年人一樣。」,李江楓抱拳,走下樓梯。
這樓梯直通天山山下,只要一直往下就行了。
不過,為了避免李江楓出賣明玉樓的秘密,下了樓,便有侍者上前,恭恭敬敬請他帶上黑色絲綢,以免他記得路線。
李江楓走後,鳳朝闕心中後悔,為何要答應他智斗呢?武鬥不是很好嗎?那本書被他扔在地上許久,不知何時,當他心中怒意少了些許之後,忽然想起什麼,急忙撿起書,翻到第一百零三頁。
最後一個字看似沒有什麼,但是,細看之下才發現,思字前面少了一些什麼!
「一年,他用指甲把部首擦去了!」
那個字沒有錯,雕刻印泥的工匠沒有雕錯,自己也沒有錯,是他用一年的時間擦去了偲字的偏旁,糊弄了鳳朝闕。
等明玉樓外腳步重息,風雪重鳴之時,他低聲道:
「去喜,去怒,去樂,去悲,去愛,而用仁義著,墨也……我到底在假裝什麼?」
「嬴政,趙氏也,所修者,法也,律法治國也。儒者所修者,仁也,德仁治天下也……吾亦非命也,所以,勿讓吾等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