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凱旋歸來

第二日，早朝之後，太極殿大殿前，群臣久久不散，都在討論著昨夜的事。此刻的太極殿倒是門庭若市了。

「昨天發生了什麼？怎麼各位大人今日如此奇怪」？一個官員莫名其妙的看著莫名其妙的其他人。

「你還不知道嗎？昨天，皇上冊封了沉美人為靜妃，她產下的龍鳳胎一個封為榮平王，一個封為榮成公主。往前看，皇上哪個皇子出生時能比靜妃的孩子……」

後面的意思大家都懂，細細揣摩一邊后，頓時，群臣炸開了鍋，更加大肆議論此事。

自古以來，皇家子嗣封王很常見，一般滿月後才封王，但是，才剛剛出生就封王，這得多寵愛！

一時間，慕沉香的名聲甚囂塵上，群臣立即注意到了還未離開的慕毅。

「看，沉靜妃之父就是戶部尚書慕毅大人。」一人指著正在發愣的慕毅。

群臣立刻上前，恭敬恭喜他：「喲，慕尚書，恭喜恭喜，你快要成為國丈了，慕將軍也即將凱旋歸來，慕家真是雙喜臨門啊，恭喜恭喜。」

慕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她就成了靜妃了？當初金牛山時，自己可是有參與刺殺她的。

然而，事實就擺在眼神，無論自己如何懷疑她，她已經成了靜妃，而自己馬上也要成為國丈了。更難得的是，慕東山要凱旋歸來了，人生大起大落，他一直擔憂慕沉香真是……若慕沉香真不是自己的種……，命運一事，此刻他竟然有些看不透了。

想當年，他不過一個小小參軍，戰場廝殺多年，刀山火海里來來去去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參軍而已。

一面呆板的回謝其他官員們的恭賀，一心往家裡走去。

這一次，他真的是太引人注目了，除了那幾個寺卿，太傅，幾乎所有人都來恭賀他了。

巴結的也有，單純恭喜的也有，違心奉承的也有。

還未走下台階，便聽到一聲高聲傳來：

「戶部尚書慕毅接旨。」

這一次，他沒有發獃，立即反應過來，跪下接旨：

「臣慕毅接旨。」

只聽小白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戶部尚書慕毅，朕之良臣，書香之家，沐浴清化，養育靜妃，父恩深重，今封國丈，賜黃馬褂，免死金牌，持護國節杖，免跪一品大員，欽此。」

「臣慕毅接旨，謝吾皇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封聖旨徹底坐實了他國丈的身份，從今往後，他再也不用跪一品一下大員，朝堂上也可以坐著議事。

當小白退去，群臣又上前恭賀：「恭賀國丈大人，恭賀國丈大人。」

「同賀同賀」，慕毅接了聖旨，與各位大臣寒暄之後，匆匆離開了。

按照慣例，慕沉香很快就要回家省親了，這是規矩，他必須儘快接受這個事實。

還沒走下台階，一個加急快馬就跑來，傳信的人見人就高聲喊道：

「八百里加急文書，擋路者死。」

來到台階前，那人便大聲喊道：「慕將軍打退張傑昌，凱旋歸來。」

「慕將軍打退張傑昌，凱旋歸來。」

那個小卒子不停的大聲喊著，生怕有人不知道這件事。

今日慕家真的是雙喜臨門，然而，慕毅一時如在夢中，不僅不敢相信，還有點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今日……怎麼這麼多好事落在老夫頭上！」他現在正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得一個人失神的回家。

然而，他才走下台階，又聽見小白的聲音：

「皇上口諭，慕將軍凱旋歸來，今夜太極殿前御花園中大宴群臣。」

「哦，看來今日走不了了，又要陪著這幫大臣們喝酒」，慕毅乾脆不走了，拐了個彎，在順天門前坐下休息，順便迎接自己那個好兒子歸來。

街上的人早已自發走上大街上，想要一睹慕東山大將風采。

人聲鼎沸中，只見軍旗飄舞，一人當先騎馬而來，他一身黃銅虎頭鎧甲，一桿長槍在手，雖然雄姿英發，卻是個十八九歲模樣的兒郎。

人群中有人讚歎，有人不敢相信。

「天啊，這將軍好年輕。」

「是啊，這麼小就能指揮千軍萬馬了，真有本事。」

也有人嗤之以鼻道：「如此年輕，當中定然鬼，身後定然有靠山，定是世家大族的子孫。」

順天門前早已有官員等待在此，各大臣早已回了朝堂，等待他回去述職。

慕東山以及前中路三路大軍先鋒官在門前卸去一身戎裝與武器，換上新的鎧甲，這才能得以進入宮中。

朝堂上，他將軍印呈上，帶著眾人述職：

「啟稟聖上，此次我軍出征，共十八萬，歷時一年，戰死三萬，斬敵首共計九萬，收復劍門關，隋國求和使節不日到來。」

李江心等了很久，終於等到他想要的好消息，頓時自龍椅上坐起，高興道：「好，慕小將軍年少有為，先行下去休息，今夜大宴群臣，為你接風洗塵，明日再論功行賞。」

「是，多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謝過隆恩，他與慕毅先行告退，留其他大將述職，兩人一同出了大殿，本以為一年不見，慕毅會有很多話想對他說，沒想到慕毅卻非常冷漠的對他說道：

「安陽宮在那邊，去找她吧。」

「……爹？」

「別叫我爹，我今天有些暈，先去休息了。」

他自知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如何，慕沉香，或許不會放過自己，如今，唯有讓她們兩姐弟相處，留些情分。

「……爹，你怎麼了？」慕東山有些擔憂他。

「去吧，為父先回府了。」

說完，慕毅轉身離去，留下一臉茫然的慕東山。

「算了，我還是去找二姐吧。」

安陽宮內，慕沉香還沒接受自己已經成了正妃之事，但是，她也覺得沒什麼稀罕的。這個身份委實虛妄，從現在起，她已經是安陽宮的主人了，這安陽宮內的其他嬪妃的吃穿用度等賬目都要經過自己的手。

成為正妃，她現在唯一的權勢不過是多了鑾駕，以後出門可以有人抬著走。

其他都很不方便，每日里要去向太后請安，向陳鳳顏請安，如同其他大臣們上朝一樣。

安陽宮也多了很多宮女，雀兒巧英她們不再是丫頭了，雖然品階不是太高，但是現在，整個宮裡面的宮女都要尊敬的稱她們一身姑姑。

一張案桌前，慕沉香本想餵養孩子，卻被雀兒她們阻攔：

「娘娘，這不是你該做的活了，你該做的是這個……小公主交給奶媽。」

說著，她不知在哪裡搬來的一堆賬簿，無情的放在慕沉香身前的案桌上。

「怎麼！我自己的公主自己寵，不需要奶娘」，不管慕沉香願不願意，奶娘已經來了。

「參見靜妃娘娘」。

「平身吧」，慕沉香看著這奶娘，年紀不大，但看著經驗豐富，不像她一般初為人母。

「娘娘，是皇後娘娘派我來的，您……她說，讓我先幫您帶幾日，她尚有要事」。為防慕沉香防備著自己，奶娘開口說明自己的來歷。

「哦，鳳顏姐姐派你來的？那……算了，你可以幫我帶帶小香蕊」。

小香蕊，說的自然是榮成公主，奶娘心知肚明，領命後去做自己該做的事了。

這邊還沒忙完，巧英又來稟報：

「娘娘，今日是省親的日子，您可以召見家人入宮陪伴片刻，但晚飯之前必須送出宮去。」

「明白了」，慕沉香點頭。

巧英又繼續道：「門外有位將軍自稱是您胞弟，是否允許求見？」

「准，」

「是，娘娘，哈哈哈。」巧英笑著離開了。

這才剛開始就這麼多事務，慕沉香頭疼，看著抱來賬本的雀兒，起身，將她拉到案桌前坐下並吩咐下去：

「雀兒，這些賬目就交給你了，我為你奏琴，舒緩心緒。」

「……娘娘，還好今日您剛來，若是被安陽宮的嬪妃們看到了，私下裡要議論您的。」

也不管雀兒同不同意，抱不抱怨，慕沉香自顧自跑去奏琴去了，她現在身份不同，除了一堆束縛自己的職責，連孩子都要別人幫忙扶養。

那些賬目她懶得去看，算來算去都是李英琪的錢，她那裡自然有數，自己不過做個記錄。再者，這安陽宮也沒幾個妃子，只有幾個婕妤，昭儀，美人。

她們每日里都要來向自己請安，自己還必須起得此她們早一些，不能讓她們知道自己偷懶睡覺！

慕沉香早就假設好了這種情況，但終究是太年輕，以為很簡單。看來自己以後要更謹慎了。

倒是雀兒她們習慣得早，那些賬目，她剛剛接手就一清二楚，立刻坐下清算，慕沉香也樂得自在。

雀兒今日有些興奮，一邊清算賬目，一邊述說心中欣喜，不時議論起宮外之事：「娘娘，聽說慕小將軍打贏了張傑昌凱旋歸來，斬敵首九萬呢！」

「呵呵」，慕沉香淡然以待。

「……娘娘這是！看不上？」雀兒停筆，看著認真奏琴的慕沉香。

自從身懷六甲以來，她就喜歡奏琴，論琴藝，這宮裡哪個樂師都比不上她。

更奇怪的是，自從去年自湖心亭回來之後，她變得神神叨叨的。但貌似也不算神神叨叨的，她說的話許多都成真了，倒是有點些世外高人的樣子，如今她滿不在乎的看待慕東山的功績，定然是有什麼話要說了。

果然，慕沉香說道：「其實，東山只是撿了個大便宜，他與張傑昌可能連真正交手的機會都沒有。」

雀兒陷入疑惑之中：「這！怎麼說？沒有交手，怎麼打敗敵軍呢？」

「除了撿到了大便宜外，自然是……誤打誤撞了。」慕沉香看著樹上最後一片葉子打著旋緩緩墜入另一堆落葉中，低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