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出嫁

別家都是八抬大轎，而錢家卻是八百抬。放眼望去，一路長紅，蔚為壯觀！

一處無人的牆角，青年急得團團亂轉。這個准奶奶都快上轎了，地牢那邊還是沒有傳來消息。要是這件事搞砸了，自己沒命，也不會讓那群沒用的廢物好過！青年正自惡狠狠想著，一個七老八十的阿婆走了過來。

連忙迎了上去，青年急問：「怎麼樣，查出來沒有？」

阿婆點了點頭，「三少放心，硃砂還在，華姑娘還是純潔之體。」

青年松出老大一口氣，又問：「這件事可有被她察覺？」

阿婆笑了笑，「三少放心，老身是趁華姑娘換衣服時看到的，華姑娘不會知道的。」

「如此就好。」

「那三少，您說的紅包……」

「放心，等你去了地獄我會燒給你的。」

阿婆還沒反應過來，青年抓住她的脖子一把掐碎。

隨意將阿婆屍體處理了，剛走到華府大門口，就有下人來報，說是雲衣不願上轎，讓他快去看看。

「我的奶奶誒，吉時快過了，您還在磨蹭什麼呢？」

一頂格外豪奢的紅色花轎旁邊，雲衣腳下像是生了根，任周圍一群人如何勸，都默不作聲，沒有上轎。直到青年到來，她才開口：「他怎麼樣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在關心那個野男人！

心裡有怒氣，青年表面卻沒有表現出分毫，張口就道，「奶奶寬心，我只是奉命行事，把他關了起來，沒把他怎麼樣！」

「放了他。」

「奶奶放心，今天是您和爺爺的大喜之日，大赦天下，不僅是他，其他犯人也都會放咯！」

「現在就放了他！不見到他沒事，我是不會上轎的！」

「我的好奶奶耶，我那爺爺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耽誤了時辰，別說是他，就連您我都要遭殃。您要是真為了他著想，還是快點上轎吧！」見雲衣有了意動，青年趁勢道：「奶奶您就放一萬個心吧，我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騙您啊！等到空閑下來，我立馬就派人把他放咯！吉時快過了，求您快上轎吧，我給您跪下求您還不成嗎！」

青年一下子跪在了雲衣面前，終於壓垮了雲衣的猶豫，最後說了句讓青年快點放人，然後她便上了花轎。待到迎親隊伍走遠，青年才站起身子。

先前的謙卑，瞬間變了模樣，青年猙獰自語，「放了他？哼，不把他折磨至死，我就不姓錢！」

……

……

全鎮皆灰，唯有一條長紅。紅艷的隊伍，不像是迎親，更多的，反而像是走向地獄的鬼隊。全鎮皆寂，唯有敲鑼打鼓嗩吶聲。嘈雜的聲音，不像是唱著喜慶，更多的，反而像是奏響著哀曲。

就連世界，都失去了顏色！

雲衣腦袋靠在窗口，於這空閑之際，仔細想想，一生就要過去了啊！這輩子，自己都是為了別人而活，好在還有一次，是為了自己！

沒有遺憾了啊！

若說還有什麼遺憾，就是沒能親眼見到他安然無事。

雲衣很善良，但卻不傻。嫁入錢家，自己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裡，她不覺得青年敢騙自己。那他，會沒事的！

就是不知道，很多年以後，他還會不會記得，曾經有一個姑娘，和他一起在風中翱翔，和他一起仰望星空，和他一起欣賞日出，和他一起觀望金海……

沒有遺憾了嗎？

越來越接近錢家，越來越接近死亡，這時候，才越來越清楚自己內心的真實。

也想戀愛，也想嫁人，也想生子，也想白頭偕老，也想平凡一生！

原來，還有這麼多奢望，這麼多遺憾！

至於來生，那都是借口。她不信來生，卻也無法掌控今世。

無助，而弱小！

在這孤獨的小小空間，終於不用故作堅強，眼淚自眼眶，如雨紛紛，凄美了容顏。

好不容易化了美美的妝，可不能哭花了臉。雲衣很快拭去眼淚，她摸了摸頭髮上的發簪，找到了最後的安心，恢復了平靜。

「嘰，嘰。」

雲衣將還在懷中睡懶覺的自由喚醒。短暫的惺忪之後，自由活力滿滿，啄了啄雲衣的手。

手掌托著自由，伸出窗外，雲衣柔聲道：「飛吧，自由。」

展開雙翅，自由飛向空中。

透過小小的窗口，看著在天上翱翔的自由，雲衣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喃喃低語。

「自由，要自由的活著啊，帶著我的份。」

……

……

陰暗地牢，張小塵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可他還是沒有睜開眼睛，更別說是開口了。眾獄卒又氣又惱，卻是拿他沒有辦法。

「官差老爺，都已經早上了，你們還沒撬開這小子的嘴，要是讓錢三少爺知道了，嘿嘿！還是讓我們來試試吧！」

迫於無奈，獄卒將其他監牢的犯人放了過來。

「要是讓這小子開口了，我們是不是……」

「辦好事情，完后你們就可以走了！」

「嘿嘿，爽快！兄弟們，開始幹活了！」

「你們需要什麼工具？」

「工具？不不不，不需要，我們自己有，嘿嘿嘿！」

一群犯人將張小塵圍了起來，盯著他的身子上上下下打量個不停，猥瑣笑了起來，「嘿嘿，這光滑屁股蛋兒，看著就帶勁，就是不知道玩起來怎麼樣！好一陣子沒玩過女人了，這下終於可以泄泄火咯！小子，你可別太快開口啊，至少等到我們爽完再說！」

「三，三少！」犯人就要採取行動，張小塵正升起殺意，眾獄卒看著走進來的青年，一個個嚇得直冒冷汗，「三少，您怎麼來了？您放心，我們很快就能問出來了！這種小事交給我們就可以了，用不著勞您的大駕！」

「一群廢物，這麼久還沒問出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要你們何用！」

「三少饒命！」眾獄卒齊齊跪倒在地。

「起來吧，用不著問了，他交給我來處理就可以了。」

眾獄卒如蒙大赦，擦去一頭冷汗，爬起身退出了這間牢房。這些犯人可就不樂意了，「錢三少爺，我們可是都說好咯，這小子交給我們來辦，完事後就放了我們，您可不能出爾反爾啊！」

青年一把掐住說話的人，手掌隨之騰起烈火。此人全身燃燒，凄厲慘叫，四處打滾，很快成了一地焦炭。散去手上火焰，青年冷冷道：「敢跟本少搶獵物，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見此，暗罵一聲娘，其他犯人只好回去各自牢房。

「你是不是碰過她的手？她的嘴有沒有碰過？或者其他什麼地方你碰了？」

爺爺年已過百，活不了多久了。青年早就有了計劃，待到爺爺歸西，自己一定要把這個奶奶搶過來。對於雲衣，他已是覬覦許久！雖是從沒有對誰說過，但他早就把雲衣當做禁臠。自己都沒能一親芳澤，這小子卻提前碰了女神的身子。青年越想越氣，一連給了張小塵幾腳。

「還是不說是吧，不過沒關係，現在本少有的是時間陪你慢慢的玩，不怕你不開口！」

這時，小血又飛到了窗口，張小塵總算睜開了眼睛。

「知道嗎？」

哼，總算開口了，青年得意道：「知道什麼？」

「我在剛見到你們的時候，就打算把你們殺個乾淨。但轉念一想，她為了救人把自己的一切都搭進去了，我這樣做是不是太不珍惜生命了。畢竟人可不是妖獸，不能想殺就殺。許多小人物為了活著，每天都在苦苦掙扎，這些我再清楚不過了。生命的可貴，我比誰都懂。所以啊，我忍了。」

聽著這些話，像是聽著故事，青年聽得津津有味，嘴角撇了撇，不屑道：「然後呢，你不忍又能如何？」

「鐺鐺！」

輕易掙斷鐵鏈，張小塵取下手銬，一邊揉著手腕，一邊漫不經心繼續道：「現在我釋然了，你們這些人渣啊，比妖獸都不如，還是死了的好！」

為了防止有修為的人，這鐵鏈是用千年玄鐵打造，怎麼可能說弄斷就弄斷！青年升起不好的預感，二話不說，匕首刺向張小塵心臟。

血影一閃，小血將青年斷臂隨地一扔，飛到了張小塵肩膀上。

「鬼，鬼鴉王！？」其他人見此嚇傻了。

青年捂著肩膀，正在慘叫，張小塵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提到跟前，雙眼血光一閃，嘴角勾起猙獰，「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懂？」

看著眼前血紅的眼眸，仿似看到滔天血海向自己湧來，青年就連思考都忘記了，只是下意識愣愣點頭。

「告訴我你們錢家的具體實力。」

問完問題之後，青年求饒：「我知道的我都說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昨天承蒙關照，今天輪到我來款待你了。」

殘忍一笑，張小塵將青年扔到一邊，「他就交給你們了。」

十幾隻鬼鴉飛進地牢，血色雙眼血光大亮，「呱呱」大叫，將青年淹沒。

「啊——」

慘叫聲刺耳，良久不消。

「大，大人，我們該死，我們瞎了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您大人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放過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不管是獄卒，還是犯人，都跪了下來，不斷磕頭求饒。

經歷了一天一夜的折磨，僅存的仁慈也被消磨了個乾淨。張小塵穿著鬼鴉叼來的衣服，聲音平淡，不帶感情。

「既然該死，那就死了。」

張小塵出了地牢，隨後身後傳來陣陣慘叫。

濃郁的血腥味，自地牢中溢出。

小紫來到了身邊，一眼望去，周圍樹枝房屋，黑壓壓一片，一雙雙血眸，儘是鬼鴉。場面詭異，寂靜無聲，極為嚇人，普通人見了得活活嚇死，而張小塵只是笑了笑。

鬼鴉王具有率領鬼鴉的能力，此外小血又招來了五隻鬼鴉王。現在除去小血，鬼鴉王有二十一隻。至於普通鬼鴉，足足上千！

上千的玄階妖獸，何等恐怖的勢力！

這是把萬獸嶺所有鬼鴉都弄來了嗎？

不過，來得正好！

按著張小塵的吩咐，群獸弄來了幾十隻妖獸的屍體。沉浸在鮮血的海洋里，體內傷勢極速癒合，張小塵爽得仰頭髮出呻吟。

不久過後，恢復巔峰，張小塵活動了一下身子，果然還是強大的感覺更為讓人舒服！

騎上小紫的背，張小塵拍了拍它的腦袋。

「走吧，隨我去大鬧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