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真相敗露
「如此你大可不必擔心，現在就將進展全數說出來。我的時間也不多了，到時候樓主責怪下來，我更是擔當不起這份責任，到時候苦的還是你。」
「這是。陽血我已籌備的差不多，請你回去報告樓主，要不了多久，我會親自把她送給樓主，請他不要著急才是。」
鍾離的話如一個晴天霹靂，牧雲驚措地捂住嘴，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前的他負手而立，嘴角勾起的笑容此刻看起來陰險醜陋。
什麼藍琉珠，什麼拿陽血給她增強妖力，統統都是一個騙局！他一直以來都在利用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噁心的謊言！他，他們都是騙子！
牧雲一直搖頭，眼裡是再次遭遇欺騙的痛楚，她用力的握拳，指甲深深地陷進血肉里。
黑衣人聞言，甩了一下衣袍，冷哼一聲：「再等幾日？哼，樓主為了練成自己的功力，日盼夜盼著你完成他布置的任務，可現在你卻還要他等待？你有沒有一點為樓主盡心竭力的覺悟！」
「不過……」黑衣人憤怒之後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面色又怒轉笑，走到鍾離身邊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也大可不必擔心。畢竟包含了越多陽血的處女之身對樓主的功力提升更有幫助，我回去勸解相信樓主英明神武，肯定會理解的。到時候，你領了好處，你可別忘了我的功勞啊。」
「那是那是。」鍾離一臉我懂的表情，拱了拱手：「那就勞煩你這幾日替我在樓主面前美言幾句。以免有些小人趁我不在，在樓主耳邊顛倒是非。」
兩人商討出了對策，便只顧著互相吹噓拍馬，完全忘記了牧雲。
最後一抹斜陽也要墜入山底，天地的分界線處徒留一片暈紅。
牧雲死命地抓緊胸口處的衣服，咬牙切齒地悄悄瞪著眼前的兩個身影。心裡滔天的怒意快要讓她失去了理智。
若你不願助我，我從不強求！若你想要利用我，直說便是，我欠你的自當奉還！可你這卑鄙無恥的小賊，利用我居然還裝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樣，讓我感恩戴德的報答你。呵，看著我這樣，你肯定心裡在嘲笑我是吧！你們都一樣，醜陋自私！
千年前經歷的再次重蹈，她還是忍不住心裡的鈍痛，還是不能夠走出這片陰霾。
當真相變的血淋淋坦露在她面前，還是能直接扼住她的要害，置她於死地。
僅僅隔著那麼一堵薄薄的牆，那邊是權錢交易的歡喜，這邊是再次跌入地獄的苦難。
牧雲不甘地低頭，手撫上眼眸，那濕潤的感覺立刻沾染上她的手指。
「我自然是看好你的，樓主那邊我也會儘力替你說好話。只要你苟富貴，勿相忘，一切好說！」
他們的話還在繼續，甚至兩人都談的興起，絲毫沒有停下的準備。
可是牧雲一句都聽不進去了，快要撕裂她的恨意從腳底真奔大腦，她要殺了這些畜生！要他們徹身體會到她的痛苦！
報仇！她要報仇！這千年來的苦難和歷練，她早就不是之前的牧雲了！所有妄想戲弄她，控制她的人，都得死！
窸窣的聲音傳進鍾離的耳里，他面色閃過一抹慌亂，想說的話也憋了回去。
「哦？看來是來人了。」黑衣男挑眉，語氣不顯山不露水。
「快，你先走。回去就把我剛才的話告知樓主便可，有勞了。改日你來，我在好生招待兄弟！」鍾離心裡有些焦急，只好送客。
黑衣人點頭，拱了拱手後轉身離開。
目視他的身影遠去，鍾離表情輕鬆了不少，隨後轉身走入后牆之中。
剛走過去，看見的就是牧雲，這倒讓他沒有什麼好驚訝的，但是此時此刻讓他有一絲害怕的是她臉上的神情。
她此刻正好抬頭與自己對視，雙目接觸的一剎那，卻讓鍾離如履薄冰。那雙明亮的眸子此刻變得通紅，表情不似平常，卻狠狠地盯著自己，活像要從自己身上挖下一塊血肉來。這一刻，鍾離覺得自己看見的不是牧雲，是一個怪物，來自地獄修羅的怪物！
「芸，牧雲，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走大門。」他努力壓下心裡的恐懼，就像平常一樣問候。
看看，明明前一秒還在拿自己做交易，這一秒卻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問她什麼時候回來的。這就是人心啊……
牧雲心裡苦笑一聲，曾時聽聞有人說過，這天下有兩樣東西不能直視。其一是太陽，這其二，就是人心！
見牧雲不回答，反而目露凶光，鍾離終於有所覺察地眯起雙眼：「你都聽到了是不是？」如果真是自己心中所預想的，那就不用裝下去了。
可是牧雲只是繼續看著他，不說一句話，更甚而偏過頭對著他笑了一下。
「到底怎麼了？你說話。」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后，鍾離也沒有閑心和她繼續打太極了，直接進入正題詢問道。
現在的他猜不準到底是為了什麼牧雲會變成這樣。如果不是關於自己的，那現在撕破臉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可要真是剛才的對話被她聽了去，也不應該是這樣的一副狀態啊？
她想在的樣子，讓鍾離想起了那天在妓院采陽血的情景，不對，比這還要恐怖一萬倍。
「鍾離，從第一眼我睜開眼睛起，我就覺得你是好人，是不帶任何目的的對我好，所以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因為我覺得你有恩於我。」她眼裡含笑，卻語氣嘲諷：「但是就在片刻之前，我覺得自己真是個白痴！我和你之間的所有都是假的！」
鍾離始終將目光定格在她的臉上，此刻她的一顰一笑竟徒生出萬種風情。他立刻有些不習慣地蹙了蹙眉：「有什麼話，直說就是。」
聞言，牧雲從鼻腔里發出一聲悶笑，手指玩弄著垂下來的髮絲。她慢慢地繞著眼前的男人轉了一圈，眼裡不滅的是怒意，是拚命在壓抑的恨。
「你可知之前我也曾遭人背叛？」她終於大笑出聲，這笑里滿是滄桑，道不盡的苦楚，就連聽的人都忍不住聞聲落淚。
體內什麼東西正在被喚醒，是了，是她塵封了千年的嗜血，忍了千年的躁動。
「牧雲你先冷靜一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可以解釋！」見事情的發展越來越脫離自己的掌控，鍾離終於意識到不好。
還沒等他在想往下說些什麼，脖子就一陣酸痛，一雙修長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外面氣象千變萬化，屋內一股暗波涌動。牧雲看著被自己掐住的男人，笑的凄涼又危險：「凡是有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會讓我忍不住滅了你們！」
他的臉色逐漸變得鐵青，不過表情還是沒有出現將死之人的慌亂：「你先放開，我全部都和你說明白！」
「呸！無恥！解釋？你是想繼續編造你的謊言！救我給我喝陽血原來就是為了把我送上樓主的床？你可真是有膽子！」她分明的怒氣滔天，可那兩行清淚卻抑制不住地掉落：「我就這麼容易上當？要你們接二連三地來欺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