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醉酒
蘇冷久與他四目相對,時間像是靜止了一般。
她竟然從那雙溫柔的眼眸里看到三千桃花瓣落下,明月照滄海。
身體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花成瀚笑得愈發動人,微微露出貝齒,拿起酒壺,溫柔地給蘇冷久倒了一小杯。
那雙手是冷白色,青筋微微凸起,手指修長潔凈。
他長發半束,垂落腰間,稍稍散開的長袍散落在席位上,竟也能顯得風流瀟洒。
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不僅是見色起意,更是這人給她的感覺。
只要在這個人身邊,周圍的一切都彷彿不復存在。
然而這種感受彷彿已經歷了千千萬萬遍,熟悉得讓人悵惘。
下一秒,花成瀚的舉動令眾人目瞪口呆。
只見他一把攬住蘇冷久的肩膀,將雕花酒杯蠻橫地從她口中灌入。
蘇冷久還沒回過身來,來不及吞咽的酒水沿著細嫩的脖子往下,流進了衣領。
正值嚴冬,這一下給蘇冷久來了個透心涼。
蘇冷久當場想罵人。
鄭玲玉同一幫子姐妹們笑得格外開心。
這下眾人才發覺,這安容王今天有些不對勁。安容王雖然平日里姬妾成群,但絕不會在公眾場合對女子做出這樣的行為。
花成瀚給自己倒了杯酒,仰起雪白的脖頸,喉結微動,一飲而盡。
「你是哪個樓的?」他問。
氣氛一下子尷尬到了極致。花成瀚原來是把她當青樓娼妓了。
劉公公連忙走過來,小聲說,「王爺,這是蘇右相家的千金。」
花成瀚像是沒聽見一般,繼續給自己倒酒,一杯又一杯往下灌。
太子花成明也走了過來,「三哥怕是喝醉了。你們幾個,趕緊帶三哥去休息。」
王府的侍女們欠了欠身,便去扶喝醉的花成瀚。
蘇冷久這才發現,花成瀚的雙眼流淌著醉意,眼眶發紅。
「和我一起走。」花成瀚抓著蘇冷久的手,死死不肯放開。
「步月。」他不知道叫著誰的名字,看著蘇冷久的眼睛。
「三哥,三哥,給皇弟一個面子,」花成明聽起來像在撒嬌,「咱別鬧了成不。」
花成瀚站了起來,連著蘇冷久一起起身。接著只見他將蘇冷久一把橫抱了起來,走了出去。
宴會廳里一時全是喧嘩躁動。眾人都開始議論紛紛,不知道這安容王吃錯了哪門子葯。
鄭玲玉氣得快把衣袖咬碎了,暗暗把筷子狠狠戳進坐墊上。蘇冷久就這樣在她面前被她喜歡了三年的人搶走了。
「好你個蘇冷久,我定會不讓你好過。」她惡狠狠地說。
太子回到殿堂中央,舉起酒杯。眾人也安靜下來,劉公公宣布了宴席開始,各式各樣的山珍海味便開始被端了進來。
宴廳外。
蘇冷久被花成瀚抱在懷裡,海拔一下比平時高了不少,連空氣都清新很多。
這時一個無恥的想法出現在腦海里。
不如就趁著他耍酒瘋,在他懷裡多呆一會。手上蟒袍觸感絲滑至極,不知若隱若現的胸口,摸起來又是什麼感覺?
誰不願意醉卧美人懷呢?
沒想到走了不遠,花成瀚臉色一變,皺起了眉。
好一個美人蹙眉。蘇冷久心想。
「你太重了。」他說。
蘇冷久滿頭黑線。
她一下子從花成瀚懷裡跳了下來,「失陪了。」
「步月。」花成瀚板過蘇冷久的肩膀,一臉認真地看著她,「你當真不記得我了。」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步月。我姓蘇。」蘇冷久甩開花成瀚的手。「殿下既然已經醉了,便早些休息。」
「你要去哪?」花成瀚拽住蘇冷久的手臂,手上的力道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我很忙。」蘇冷久累計的怒氣即將爆炸。
花成瀚的一秒變臉一點也不比唱戲的差。
只見他一副惆悵的模樣,眼眸里含著秋水,「步月你不愛我了。」
蘇冷久頭上的黑線簡直要掉下來,握緊拳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什麼濁世佳公子!除了副完美的皮囊,就是一個隨便耍酒瘋隨便亂撩隨便認錯人的混蛋!
蘇冷久也沒再回會場,直接找了翠濃金釵,幾個人坐上馬車,回了蘇府。
「小姐,小姐,你還好嗎?」金釵擔憂的看著蘇冷久。
蘇冷久看著窗外,也不回話,臉色像踩了狗屎。
翠濃一臉嚴肅對金釵說,「你多嘴什麼,小姐這樣,一定是因為那個。」
「因為什麼?」金釵眨著水靈的大眼睛。
「因為愛情的幻滅。」翠濃搖頭晃腦道。
車廂就這麼大。她們倆的悄悄話蘇冷久全部聽到了,臉色愈發難看。
翠濃又小聲對金釵說,「你不信,我問問看就知道了。」
「小姐,可有見到安容王?」翠濃對著窗邊的蘇冷久說。
「見了不如不見!」蘇冷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