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他的決心

沒能得到妙法口中的答案，佛槿只能從妙法的微表情和隻言片語中尋找答案。

妙法十幾年來都未曾離開過凈慈鎮，卻能準確說出了養父出了意外，那必定是身邊有人曾調查過養父的行蹤——除了於和霖之外，佛槿不做其他猜想。

於和霖調查養父的原因佛槿自然不知，但只要能查到他的動線，便一定有所獲。

對了！養父曾經去過瓊華城……說是為了調查什麼那家慘案……難道同這件事有關係？不論如何，要先去找那尋問個清楚才行。

當佛槿心中想的正起勁兒時，龍霜大聲的嘶吼聲聚音成線響徹在佛槿耳畔，

「你還要不要管我了！我就要死啦！」

定睛再看龍霜，皎白的毛髮肉眼可見的變成了灰白，那還有從前隱隱的高傲感？

「怎麼……」

「別磨嘰！快來幫我壓制這個小子……他要瘋了！」龍霜見佛槿一直沒有動靜，便心中微微有些不服氣，想著自己一個人也能壓制魔性。

誰曾想，這個小讙居然如此霸道——明明沒有修鍊過一天，可它獨有的一目四耳卻異常敏感，趁著自己走神的功夫，居然轉守為攻，借著魔性的東風來了個反壓制。

龍霜心想自己修鍊實屬不易，怎麼也不能白白耗在這小子身上啊，於是張開大嗓門狠狠地朝佛槿吼了一聲。

待佛槿接手后，龍霜才留出精力來瞎八卦。

「這小子將來也算是個梟雄了，我從前看過你們凡人畫的小畫本子，裡面凡事家庭不睦，從小吃苦長大的孩子，將來幾乎都大有作為！」

佛槿不知道龍霜從哪裡得來的情報，但卻很認同龍霜的觀點——妙法師姐的這個兒子雖天殘，卻對自己夠狠，魔性灌體並不是那麼同意堅持下來的，就沖他坑都不吭一聲來講……是個人才。

這樣的人如果一旦給了他機會，必定有所作為。只是看……有沒有人願意當他的「伯樂」了。

只是再狠，再恨，於濛元也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

短時間他還可以抗衡，時間久一點，他口中便忍不住的呻吟起來。一旦叫出了第一聲，那就像洪水決了堤，一發不可收拾。

很快，這邊的動靜驚到了不遠處閑到拔草的張宓。

「天吶……你們這是在動私刑？」

任誰看到這樣一片兇殘的現場，和兩個欺負幼獸的「大個兒」，都會覺得這是一次單方面的屠宰。

「妙音……你自己也就算了……怎麼還把龍霜都帶壞了呢？」

佛槿看了眼裝傻的龍霜，心中憤憤，「把夜王帶遠些，你過來幫我一起壓制，這小……幼獸在魔化！」佛槿差一點將小崽子三個字說出口，還好及時咽回了肚子。

乍一聽魔化，張宓有些懵逼——這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魔？不是說大戰之後，修魔的都集體遷移去其他大陸了么？

但看到眼前的這幼獸周身漆黑一團，隱約只能看出三條狐狸似的尾巴炸毛一般僵直著，看上去便不舒服極了。

「好……好……我這就來幫忙。」

兩人一馬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於濛元從墮落邊緣拯救了回來。這還是多虧他身體孱弱，負荷不了那顆魔心所致。

「……你們到底經歷了什麼啊……」張宓覺得自己這趟遠門簡直讓人心累，明明都回程了，居然還遇到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

真相佛槿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說出來的。

「他是養在我師姐身邊的，也不知什麼品種。方才師姐被追殺時，不小心中了毒……這小傢伙和師姐關係極好，忽然沒控制住心情，被鑽了空子……」

說完佛槿一點都不心虛——她說的都對，不是么？

對於魔的來源，佛槿也並不清楚，所以只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不知道，「無論如何不能將這小獸扔在這兒，還是帶著上路吧……」

但因為於濛元陷入昏迷，而且根本無法掌握自己的天賦，佛槿實在不敢抱在懷中，只能將他扔進菩提明鏡。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佛槿和張宓都無心分神，靠著嚼辟穀丹在馬背上疾馳了幾日，才在規定時間的最後一日抵達了瓊華城。

張宓撂下佛槿急匆匆地走到前面，「妙音，你去城東一家叫「張集客棧」的店住下，我得回家一趟，好讓我爹我哥放心。那尋那邊你也別急，晚上我會帶著他去找你的！」

說完，一騎絕塵，逃命似的往張家大院跑。

索性無事，佛槿布下陣法，迅速踏入菩提明鏡中。

「還沒醒么？」

龍霜搖了搖腦袋，「昨日變回了人形，但意識還未醒來。在我的傳承記憶中，異獸魔化時會有大量的功法和信息導入腦海中。他本來的意識空間只是凡人大小，被大量內容擠壓沖刷，腦中現在肯定屬於天人交戰，一時半會兒醒不來也在情理之中。」

佛槿表示很遺憾——她還想從這小孩口中得知他父親的行蹤呢……

「對了，龍霜……他的筋脈還有救么？」妙法死的那般慘烈，佛槿實在覺得心有虧欠。

龍霜略微糾結地點了點腦袋，「可以是可以的……他的情況有些特殊……想要解決還要費些心思才行。至少要先搜集幾株罕見靈草才行。」

聽罷龍霜的話，佛槿似乎有些猶豫，心事重重地離開了。

「醒來了就別裝睡，還記得自己幹了什麼嗎？」龍霜難得地滿臉嚴肅。

果然，一息之後，於濛元睜開了眼睛，疲憊地問道，「你和她不是主僕關係？為何不告訴她？」

「上古異獸就要有異獸的風骨，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就好，無需他人插手。」龍霜自傳承中得來的守舊和界限感深深地在它心中紮根，同為異獸，龍霜並不希望他人知曉。

「哦……」，於濛元從父母中學到的，只有狡猾和隱忍，因此並不能理解龍霜的固執。

「我母親的骨灰呢？」

龍霜慵懶地坐在地上，像看傻子一般，「你們讙族的毒從來無解，自然是屍骨無存，妙音那丫頭也只是挖了個大坑，把她埋了。」

於濛元年幼的臉上絲毫沒有多餘的表情，緊接著便再問道，「你真的可以治好我的身體？」

龍霜邪魅一咧嘴，「那要看你想讓我怎麼治了！」

「我想要徹底治好！」於濛元沒有一絲猶豫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