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無情的父子
四目相對,彼此竟連半句話也說不出了,他只恨不得在他的面前自裁謝罪,尤其是看見那雙隱隱含著淚意的眸子。
他還是將那兩件誤會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她說了,只是因為太慌張了,他竟連話也說的不齊全了,絳墨只是蹙著眉,眼底的迷霧散盡,卻是無盡的淚珠慢慢的從細瓷般的臉頰上滾落。
雖是寥寥數語,但絳墨已經明白了。只瞧著他遞過來那金簪,沉甸甸的壓在手心裡。
「我知曉自己多了多麼混賬的事情,如今你打罵我都成,便是我即刻殺了我也是我自找的,來日便是成了孤魂,也不會怨恨你半分,全都是我自己造下的孽。」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里夾雜無盡的痛楚。
「桓怏,你認命嗎?」絳墨的唇微微的翕動,半晌竟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見她終於肯與自己說話了,他頓時滿臉的欣喜,但又聽她這樣的問,一時間竟不知曉該如何的回答她這句突如其來的話了。
「我認命,不,我不認命……」他最後亦不知該如何回答了,只道,「你讓我認便認,不讓我認便不認。」
初春的風捲起樹上的西府海棠的花瓣,順著半敞的紗窗飛進來,落下了絳墨的髮鬢間,「我認命了,誰讓我這般的愛你呢?!」
聽到她的話,桓怏幾乎是心內狂喜,伸手便將絳墨死死的摟在懷裡,「以後我絕不會傷你半分了。」
因她抱的太過用力,碰到了她身上的傷口,她疼的倒吸了幾口涼氣。
桓怏趕忙放開了她,見她緊緊的蹙著秀眉,伸手便將她的衣袖給掀開,卻見那纖細白皙的手腕上已經遍布觸目驚心的血痕。
他的眼底頓時湧現出無盡的懊惱,良久才慢慢的道,「一定很疼罷。」
絳墨伸手將他的衣袖也掀開,那上面的血痕斑駁,竟比她身上的還多,「那你呢,你就不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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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薔與桓蘅成親之後,雖知曉自己得不到的他的愛,但能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亦是心滿意足。
只因明日是桓蘅的壽辰,她倒是十分的歡喜,只想著如何風風光光的辦一場,然而府邸的人竟好似誰也不知曉似的,只從丫鬟們出打聽到,桓蘅素喜清凈,往日的壽辰亦不慶祝。
倒是桓怏的壽辰,卻是大擺宴席,只生怕全天下的人不知曉這件事似的,亦不知擺上多少的宴席,收到的禮品幾乎成車的往府邸里拉。
她又問在府邸里管事的嬤嬤,這才打聽出桓蘅以前也不曾過壽辰,只是以前青鳶在的時候,他與她只是胡亂的慶祝一番,連那匹名震天下的「赤夜」亦是她送給他的生辰禮物。
而今日他為了壽辰的事情,便將桓蘅請來了,可若不是她提及,他幾乎都忘了明日是他的生辰。
然而桓蘅只淡淡的一句話便將她給打發了,他只說不必這樣的勞煩。
與他相處的久了,鄭薔這才清楚的了解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往日里瞧著他溫潤如玉,待人和善,但骨子裡卻是極冷的。
桓蘅今日竟難得的陪著她在屋內吃飯,她自是喜不自勝,只命人備下了滿桌子的魚肉,而桓蘅似乎根本不喜膻腥,只撿著那幾樣素凈的菜色。
而就在這時,只聽說有人過來了,鄭薔的奶娘這才迎了出去,只半盞茶的工夫便回來了。
此時桓蘅和鄭薔已經用完飯了,鄭薔端起一蠱茶來,才掀開蓋子,漫不經心的問,「誰來了?」
奶娘忙笑道,「是小公子屋子裡的丫鬟,是小公子打發她來尋葯的配方的,就是那讓女子易受孕的藥方子,我只說有幾味葯難尋,那丫鬟只說他們小公子沒有買不到的東西,老奴只得私自做主,將藥方子給她了。」
府邸里皆知桓怏的錢財無數,當初他親生祖母離世的時候,將自己的財帛皆給了他,還有他父母雙親留下的無數的田產房舍,便是素日里他的吃穿用度,亦不會用府邸里的錢。
鄭薔笑道,「只聽聞前兩日他們還鬧得不成樣子,怎麼今日便這樣的好了起來。」
「可不是,今兒老奴去西邊園子里的時候,就瞧見他們兩個在逛園子,那絳墨姑娘走的累了,只讓小公子背了她大半個園子。」奶娘笑呵呵的說,「瞧著兩個人蜜裡調油似的,等成了親,再有了子嗣,說句斗膽的話,只怕被扶正也說不定。」
鄭薔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下意識的去看桓蘅,卻見他神色如故,竟半點也瞧不出什麼。
此時桓蘅已經慢慢的將茶盞撂下,站起身來說了幾句話便走了。
等他出了院子,卻見不才急匆匆的走了過來,「公子,朝廷來了旨意,說讓您明日去皇陵,只聽說負責監工的大人說,底下竟挖出了幾塊如頑牛大的石頭,瞧著竟挖不下去了。」
桓蘅皺了皺眉,眼底有一絲的暗淡,「為何偏偏是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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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怏原本就整日里不學無術,如今護國公忙,連他的學問也不過問了,即便過一個月便就是科舉考試,他卻根本不理會。
直到日晒三竿才和絳墨起來,只丫鬟們服侍著他們起身,兩個人便坐在桌前等著丫鬟們置放飯菜。
梵音端上來一碗黑乎乎的葯置放著絳墨的面前,她忍不住皺眉,捂著鼻子道,「這又是什麼,我又沒有病,好端端的喝什麼葯?」
桓怏滿臉的笑意,「喝了這葯自然是有好處的,會給本少爺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這可是從鄭薔那裡尋到的,有幾味葯也只有本公子才有。」
絳墨臉頰漲的通紅,忙將葯碗往旁邊一推,滿臉的怒容,「說要給你生兒子了,害你快將這噁心的東西拿走。」
桓怏見呀不喝,伸手便將那碗葯給端了起來,猛地灌進了一大口,然後俯身過來,一將吻住了絳墨的唇。
她只感覺那湯藥如喉,並沒有想象中的苦澀,反倒多了一絲的甜味,便還是吞咽了下去。
然而即便他將那湯藥送到了她的唇齒之間,他卻並未放開她,只是吻著她嬌嫩的唇畔,只讓她的臉頰紅的勝過窗外的桃花。
直到外面隱隱的傳來腳步聲,只怕是丫鬟們來送飯了,絳墨這才狠狠的將他一推,然後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等瞧見梵音進來,她更像是揣著臟物的賊子一般,連頭也不敢抬。
而此時桓怏卻再次端起了那黑乎乎的湯藥,想要繼續喝,然而絳墨卻一把自己接了過來,「我喝就是了。」
說完她只捧在手裡,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起來了。
梵音端進來幾個食盒,將那飯菜一一的擺放著桌子上,不過是往日的那些菜色,但多了一個麵糰捏成的壽桃,那上面染著紅色,竟十分的好看。
等丫鬟們擺完飯菜之後,也不用她們布菜,只讓她們都下去了。
「今日府上誰做壽?」桓怏瞧著那壽桃,緊蹙著眉宇細細的想著,竟一時間想不起來。
手裡的湯藥已經被她喝去了大半,她放下手裡的碗,嘆了口氣,「連你二叔的生辰都不記得了?」
她說完這句話,桓怏頓時就拉下臉來,只似惱非惱的看著她,「哦?連我這個親侄子都不記得,你倒是這樣的清楚,那你說說本少爺究竟什麼時候的生辰?」
絳墨根本不知曉他的生辰,只記得好似是初秋之時,只因為他以前非鬧著跟她要什麼生辰禮物,她便將那塊玉牌給了他。
見她沉默不答,他果然滿肚子的憤恨,「你果然不知道。」
絳墨只低著腦袋繼續喝著湯藥,而就在這時,卻聽見桓怏的聲音淡淡的傳來,他的聲音很低,但她卻將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的,「以後這些都不重要了,今日祖父派他去監察皇陵去了,路上會讓人將他截殺。祖父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只怕他不能活著回來了。」
絳墨口中正含著一口湯藥,正要下咽,猛地聽見這樣的話,抬起頭來去看桓怏,卻見他滿臉的凝重,半點玩鬧的樣子也沒有。
剎那間葯嗆到她的喉嚨里,可撕心裂肺的咳嗽起來,剩下的那半碗湯藥全都打翻了,落在她的衣袖上。
她咳的眼淚都落下來了,臉頰上亦是紅的發紫。
桓怏替她拍著後背,動作並不算溫柔,反倒多了幾分的蠻力。
直到她止住了咳嗽聲,他才放下了放在她背後的手,一雙眼睛里卻帶著複雜,只伸出修長的手指去擦拭她眼角的淚珠,然後淡淡的開口道,「怎麼,你就這樣的心疼嗎?」
絳墨說不上心底是什麼滋味,只慢慢的抬起眸子,「也好,死了也好。」
他死了,當初他誅殺陷害他父親的事情便能一筆勾銷了,她亦不會再找他尋仇了,也會漸漸的忘記對他的刻骨銘心的恨。
桓怏一直沒有放過她臉頰上的任何一絲表情,似乎想要將她給看穿了一樣,良久才淡淡的笑道,「是啊,這樣也好,一了百了的了。」
兩個人幾乎胡亂的吃了飯,原本兩個人很餓,卻連半碗的粥也沒有吃完,而那小巧玲瓏的壽桃,亦是沒有一個去觸碰。
然後兩個人又像是往常一般,在院子里置放著桌案,桓怏在外面畫著那盛開的西府海棠。
只是昨夜不知何時起了風,竟吹落了滿地的花瓣,枝頭昨日還生的璀璨的花,卻已經是雜亂不堪了。
昨日桓怏才畫了一半,今日剩下的那一半竟不知該如何的提筆了。
絳墨只在他身旁替他磨墨,瞧見他無從下筆,只瞧著滿地的花萼,淡淡的道,「還是莫要畫了。」
桓怏卻還是動了筆,但很快便毀於一旦了,連同著這幾日的辛苦,全都付之東流了。
而就在這時,卻聽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卻是賴頭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因為太急,腳下踩空,直直的摔在了台階上,也不等站起來,便大聲的喊了起來。
「小公子,您快去瞧瞧罷,今日二公子去皇陵的時候,路上遇見了作亂的流寇,隨行的四十三人皆中箭,連二公子也身亡了……」
即便絳墨早已預料到了這一切,但在她親耳聽見的一剎那,還是心內一緊。
死了嗎?她曾經痴愛到無以自拔的,又恨的骨血里男人真的死了嗎?他那樣倨傲的一個人,那樣運籌帷幄的一個人,竟還是死在了他的親生父親手裡,可真是報應。
桓怏臉色也一陣慘白,他雖厭惡桓蘅,但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卻沒有一絲的歡喜,只是良久才慢慢的牽起絳墨的手用帶著幾分暗啞的聲音說道,「走,咱們去瞧瞧罷。」
絳墨亦不知怎麼走過去的,只感覺自己的手被桓怏緊緊的攥著,直到來到了正院子里。
桓蘅的屍體是用棺槨裝回來的,因為出了事情,那侍衛們只得隨意的找了一個棺槨,用馬車拉回來的。
絳墨趕過去的時候,卻見已經圍滿了人,那棺槨旁跪著的,哭的撕心裂肺,肝腸寸斷的人不是旁人,卻正是剛剛進府的鄭薔。
幾個丫鬟在身旁拉扯著她,不斷的勸慰著,她卻只是抱著棺槨痛哭。
而衛姨娘也趕了過來,亦站在人群里,整個人如同丟了魂魄一般,雖沒有落下一滴淚,但那雙眼睛里流露出的絕望與哀痛,竟不比鄭薔的少上半分。
桓怏看著身邊的絳墨,卻見她的臉上竟沒有流出半點的哀痛,好似死了一個毫不相干的人一般。
「走罷。」桓怏眼神暗淡,似乎不忍她在瞧見這樣的情形可,
她卻慢慢的扯了扯唇角,「既然來了,那便要好生的瞧一瞧才是。」
說完她越過人群,走到了那棺槨前,伸手便要去推那棺材的蓋子。
無奈她的力氣很小,直到她纖長的指甲斷了幾根,也沒有移開半寸。而正在棺材旁邊痛哭的鄭薔卻掙扎著起來,將絳墨一杯推開,嘶吼道,「連他死了你也不肯放過他嗎?他那樣的人,怎能讓人看見他這樣的模樣。」
絳墨被她推的一割踉蹌,但她身邊的桓怏卻一把扶住了她,然後伸手便將那厚重的棺槨推開了一道縫隙,。
只隔著那道縫隙,隱隱的能瞧見桓蘅那身官袍,卻隱隱的瞧見身上被箭射出了好幾個透明的窟窿,那紅的發黑的血已經將他的官袍給染透了。
而瞧著那張臉上已經遍布血痕,連五官也瞧不清楚了。
鄭薔一眼瞧見了,只「哇」的一聲哭的更加的厲害,便一頭栽倒在地上,竟人事不知了。
而此時絳墨只感覺眼前一黑,竟是桓怏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旋即用複雜的聲音道,「別看了,咱們回去罷。」
絳墨並沒有反抗,反倒是任由著他將自己從人群里拉扯出來。
然而絳墨還未曾離開,卻見一陣痛哭之聲從院外傳來,旋即眾人紛紛的讓路,竟是護國公拄著拐杖走了進來,只站在棺材旁,哭的肝腸寸斷。
「我的兒,如今連你也去了,如今白髮人送黑髮人,你叫老夫如何活著?」說完護國公敲著手裡的拐杖,滿臉的哀痛模樣。
眾人見此情形,便哭的更加的厲害了,只想著護國公就兩個兒子,如今竟一個也沒有剩下,只剩下桓怏那樣一個混世魔王,哪裡能繼承這樣大的家業,而這些奴僕們更是覺得前途無望了,便感覺護國公府已經倒了似的。
眾人忙上來勸著護國公要節哀,而護國公卻哭的更加的厲害,只嚷嚷著愧對列祖列宗。
若非桓怏將這件事告訴了絳墨,絳墨也會覺得這個失了兒子的護國公究竟有多麼的哀痛,現在瞧著竟覺得比那戲還熱鬧,還有趣的多。
而桓蘅一死,護國公一定將罪責全部推倒那些難民身上,自從那日他們在上京中大開殺戒之後,便被四處的追捕,而這件事一直都是護國公去做的,而今日他的兒子既然因為那些流寇而死,只怕蕭桀也無法再因為馮家的事情,而再怪罪護國公了。
桓怏亦是淡淡的,卻還是慢慢的走到了護國公的面前,慢慢的開口道,「祖父青節哀,若是二叔泉下有知,也自然不會讓您這樣的傷心,您得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
護國公這才拍了拍桓怏的肩膀,「阿怏,以後這偌大的護國公府就讓你來繼承了,明日老夫便進宮,讓皇上給你個官位,以後好生的報孝朝廷。」
眾人皆巴結護國公府,但與桓怏相比,桓蘅才是眾人心中承襲護國公位置的人,如今看來,那護國公府竟要變天了。
桓怏並未說話,他原本就厭惡官場上的明爭暗鬥,他之說以讓祖父除去桓蘅,亦不知是因為絳墨而已,如今見著千金的重擔落在自己的身上,竟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而就在這時,卻見外面人群攢動,絳墨已經被桓怏拉扯到最外面來了,所以她最先看見了走過來的人究竟是誰。
卻見桓蘅慢慢的走了過來,卻是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眉目間已經是溫潤,細微的風掀起了他的綉袍,恍若離了天宮的神詆一般。
絳墨直直的看著他,竟只覺在夢中一般,直到那春風夾雜著的一般桃花落在他的衣袖上,她這才確定他並沒有死。
絳墨這才冷哼一聲,眼底儘是瞭然,他那樣工於心計的人,怎麼能這樣輕易的就死了呢。
然而絳墨好似覺得他與往日不一樣了,即便他現在還是那樣的眉眼,但好似覺得他似乎連最後一絲的暖意也散盡了,身上除了冷,便是無盡的涼,好似深不見底的懸崖,只要一瞧,便被拉扯進去,只摔的頭破血流,粉身碎骨。
他慢慢的走過來,目光卻一直落在她的臉上,直到桓蘅走到她的眼前來,他漆黑的瞳仁中倒映出她慘白的臉頰。
他才慢慢的開口,「果然你不會傷心。」
絳墨只有些錯愕,只是拿著那雙黝黑深沉的眼睛看著他,竟覺得毛骨悚然,只感覺他已經成了洪水猛獸一般。
此時已有人瞧見了桓蘅,大喊道,「二公子回來了,二公子回來了。」
剎那間眾人的目光全瞧了過來,待看見好端端的桓蘅的時候,臉色神情各異,只有護國公臉色竟比適才還要難看,他臉上的淚珠還掛著,卻滿臉震驚的看著桓蘅穿過人群,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來。
「讓父親擔憂了,兒子自知這些時日一直有流民要追殺兒子,今日出城的時候便找人頂替了兒子,不成想果然被誅殺了,只是兒子一直在追查那些行兇之人,回來晚了,竟惹得父親這樣的傷心,實在是兒子的罪過。」
眾人這才知曉了桓蘅發生了何事,那衛姨娘更是滿臉的歡喜,只恨不得上來詢問,但生怕人瞧出什麼來,只滿臉複雜的站在那後面。
護國公由桓怏攙扶著走了過來,一把扶住了桓蘅的肩膀,滿臉激動的道,「好,回來了便好,只是那兇手可捉到了?」
桓蘅的眼底有一絲的複雜,但隨即消匿,只瞧著那棺材,「捉到了,但大都已經死了,只有一個舌頭要了一半,還未死,只等著他醒過來了,好生的詢問。」
畢竟誅殺朝廷命官不是一件小事,自然還好生的追查的。
護國公聽說有人還活著的時候,身子猛地一顫,但很快恢復了鎮定,「好,這就好。」
絳墨亦懶得再去看這場笑話,只覺得萬般的諷刺,只自己回到了院子里,而桓怏也被護國公拉去了,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直到晚上的時候也沒有回來。。
絳墨只覺得無聊,只在院子里聽丫鬟們說著閑話。
「你們聽說了嗎,那「赤夜」身上中了數箭,已經將城內最好的獸醫找來了,竟還是沒有救過來,沒想到這匹名震天下的名馬,竟這樣的死了,可真是遺憾的很。。」
「可不是,這樣的戰馬應該死在戰場上,沒想到竟死在了一場暗殺里。」一個小丫頭也滿臉哀痛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