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他們成親
絳墨站在那裡,即便亦是春日,那乾燥的暖風吹在她的臉頰上,她只覺得一陣寒意。
她拎起裙擺,只徑直的往護國公府的馬廄里跑,她的腳步踏過護國公府的亭台樓閣,雕梁畫柱,驚起了籠中的飛鳥,嚇飛了湖中的水禽。
護國公府內今日出了這樣的事情,死的人皆是護國公府的侍衛,一時間府邸皆是人心惶惶,只怕那賊人能殺到府邸里來似的。
府邸里素來不許人這樣的奔走,若是被捉到了只怕得要被管家娘子們訓斥了,可今日她如同折了膀子的飛燕,在府邸的亂跌亂跑的,也不曾有人攔住她。
等她來到了那馬廄,卻見隱隱的一團烈火似在地上燃燒著一般,幾乎能將黑夜撕裂一般的紅艷。
只是往日威風赫赫的馬兒,此時竟倒在了地上,那馬腿還在動著,卻還活著。
而桓蘅卻在那馬的邊上,手裡捏著一把冷岑岑的匕首,那鋒利的刀尖已經對準了那馬兒的喉嚨,只要片刻便能結束它的痛苦。
「不要。」絳墨嘶吼著,聲音尖銳的連她自己都覺得震驚。
然而她卻猛地撲到了桓蘅的身邊,伸手死死的扯住了他的胳膊,不讓他再動手了。
桓蘅的臉在冰冷的月華下顯得慘白,「這馬也有它的傲氣,它身中五箭,便是以後活著,也再也無法站起來了。」
絳墨用顫抖著的聲音嘶吼道,「你明明早就預料到今日會被刺殺,你卻還是用了它做引,將那些人全都引了出來,為什麼,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
桓蘅在聽見她的話之後,眼底終於露出了一絲的傷痛,「是啊,若是我死了該有多好。」
一滴滴的淚珠順著絳墨的臉頰慢慢的滾落,她的目光落在「赤夜」的身上,她還依稀的記得當初她將它牽到護國公府時候的,它還那樣的小,只在她的身上不斷的蹭。
桓蘅伸手便將她死死的摟在自己的懷裡,他的胳膊環住她的後背,讓她不得動彈,而他似乎要將她鑲嵌在自己的身體里似的。
絳墨只感覺背後一陣濕漉,然後溫熱的淚珠順著她纖細的脖頸慢慢的滑落,絳墨雖然看不見,但也知曉他竟哭了。
「今日帶回府邸的那刺客,還是死了。」他的聲音低啞,「這讓我更加的確信一切了。」
「我沒想到他真的會下手,以為他至少會顧念著一絲的父子之情。」他的聲音明明在她的耳邊說的,而傳入她的耳中之時,卻似從虛無縹緲中而來,只讓人聽了誅心似的疼。
絳墨不知該說什麼,他個父親竟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這樣的毒手,旁人見了尚且心寒,更何況是桓蘅自己。
他終於放開了她,等她從他的懷裡出來,一抬眼,卻見他臉上的淚痕已被春風吹乾,他的唇邊卻是一絲溫和的笑,只是絳墨卻只感覺心內酸楚翻湧。
只想著他既然與自己有刻骨銘心的仇恨,今日他如此,那些在她心底輾轉了千遍萬遍的,刻毒的話,竟半點也沒有說出口。
「我這一生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捨棄的了。」他冰冷的手掌撫上她的臉頰,「我只剩下你了。」
陰暗的馬棚里,桓蘅的目光終於再次落到了「赤夜」的身上,然後再次舉起明晃晃的匕首來,他的臉竟比月輝還要慘白,「別看,走罷。」
絳墨不知是怎麼離開馬廄的,但卻破天荒的竟連一滴的淚也沒有落下,原來傷心至極,竟是如此。
等她回到屋子裡的時候,卻見屋內人影幢幢,隱隱有丫鬟們纖細的身影映在紗窗之上,絳墨知曉桓怏回來了。
她推開門,桓怏抬頭一下子便瞧見了她,便忙走了過來,細細的盯著她有些慘白的臉頰,良久他才慢慢的說道,「是不是今日嚇到了?」
絳墨慢慢的搖了搖頭,「沒有,只是覺得有些累了。」
桓怏不敢再提及今日之事,只說著別的話,「咱們後日便成親了,這一生我亦能護你周全了。」
絳墨的臉上卻露出嬌媚的笑來,如吃了最甜膩的蜜一般,「是啊,咱們終於能成親了。」
******************
桓蘅遇刺的事情在京中傳的沸沸揚揚,朝廷更是在上京里胡亂的抓什麼亂黨,一時間朝野震動,不知多少人牽連其中,亦不知多少貪官污吏之人,趁機亂殺無辜,收斂錢財。
然而外面便是鬧得天翻地覆,但護國公府卻依舊是鮮花著錦之盛,全不顧外面已經是烈火烹油,江山動搖。
桓怏納妾的更是十分的喜慶,亦是賓客如雲,一片歡聲笑語,鶯歌燕舞,不知曉的,還以為是桓怏娶妻呢。
絳墨坐在梳妝鏡前,丫鬟們已經服侍著她穿上了那件喜服,雖是暗紅色,但穿在她的身上,卻帶著瀲灧的美,這件衣衫雖不及鄭薔的那嫁衣的,但她卻是十分的喜歡的。
秀眉之間垂著的點翠將她的肌膚映襯的如美玉,唇上亦是那極艷的口脂,眉如遠山,連指甲上的塗著的蔻丹,亦是瑩瑩的光澤。
不過是納妾而已,亦不能跟桓怏拜堂,只是去給護國公和桓怏等主子磕頭便是禮成了,反倒省去了很多的麻煩,她倒是樂的逍遙自在了。
等一切收拾妥當了,絳墨便叫丫鬟們出去了,只自己一個人在屋子。
她對著鏡子一直瞧著自己的臉,心裡卻是百感交集,只想著自己的父母竟瞧不見她出嫁時候的模樣,心裡卻是十分的傷感。
而就在這時,卻聽見門被人推開的聲音,她並未回頭,只拈起一朵海棠花擦在鬢間,只慢慢的道,「不是讓你們都出去了嗎?究竟還有什麼事情?」
然而那丫鬟卻並未回話,等她回頭的時候,卻見桓蘅正站在那裡,滿屋子的紅中,只有他是那一抹白。
他眼底似藏著無盡的波濤,只是臉上卻依舊祥和的模樣,尤其是那唇畔那溫和的笑。
「二公子來做什麼?」絳墨將眼前的窗戶打開,只往院子里瞧了瞧,生怕被丫鬟們瞧見了,惹出什麼閑言碎語來。
他漆黑的眼底映襯著她一身的紅,「我是來帶你離開的。」
絳墨愕然,眼底有一絲的譏諷劃過,「二公子莫不是那風流的戲文瞧的多了,竟做出這樣荒唐的事情來。」
桓蘅卻慢慢的從懷裡掏出一摞子書信來,遞到了她的面前,他雖未說一句話,但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絳墨微微蹙眉,卻還是伸手拿出了一封信,只草草的瞧了一眼,但只是那一眼便是臉色大變,然後是第二封,一封一封的展開,她的眼底卻滿是震驚和錯愕。
她看的很快,直到最後一封的時候,她的指尖還在不斷的顫抖著,而那臉上瀲灧的妝容更襯得她臉色慘白,竟如鬼魅一般。
「不,你騙我。」絳墨上前來,死死的扯著他的衣領,然後那雙眸子里卻是無盡的哀痛,「你為了讓我走,竟連這樣的事情也編排的出來,我不信,我不信。」
那一封一封的信上皆是寫著如何扳倒他的父親青尚書的,每一封信皆是絕密的,亦有護國公的私章,而每一封卻是寫給朝中大臣的,卻全都是護國公的親信,以及當初的太子殿下。
而這些信件就像是一張網,送到那些大臣的手裡,只待拉動手裡的線,只將她的父親牢牢的束縛著,再也無法翻身。
所有的籌謀和栽贓,竟是天衣無縫,可見是多年的籌謀,而桓怏的父親更是一馬當先,其中八條大罪更是他精心的布置籌謀。
絳墨不由得想起了那個魁梧的男人,亦是護國公真正的嫡子,她親昵的喚他大哥,他待她更是十分的和善,儼然一副長輩的模樣,往日桓怏與她吵鬧起來,他也只訓斥自己的兒子。
她只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皆散了,頹然的跌坐在地上,只聽見耳邊那流蘇的簌簌聲,「我不信,我不信。」
桓蘅並未攙扶她起來,反倒坐在她身邊,一雙眼睛直視著她的眸子,「蕭桀不過是個草包無用之人,哪裡能計劃的這樣的天衣無縫,連他也不過是被父親牽制著的一顆棋子而已。」
「為什麼,為什麼?」絳墨一雙眸子看著他,只是她這樣聰慧的人,竟連這點的道理也想不明白了,「明明老爺跟我的父親是世交,明明咱們還有婚約在身的。」
「因為主要你父親和姑姑在,他永遠都只能居於人下,尚書府一倒,最得勢的人是誰,是他如今獨攬朝綱,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一滴滴的淚落了下來,好似一切都頃刻間崩塌了,一個聲音在心底告訴她,不要信,這不過是桓蘅的詭計而已,這一切收拾假的而已。
桓蘅慢慢的從地上撿起一封書信來,那正是寫給蕭桀的,那上面寫著最後的布置,那時候已經是萬事俱備了,只等著護國公府一聲令下,尚書府便會一敗塗地了。
「當初在潭拓寺,蕭桀就是給我瞧了這一封信。」桓蘅的眼底深沉,似乎夾雜著無盡的恨意,「我還記得他那日說,尚書府已經保不住了,若是你跟了她,便能保住性命。」
絳墨抬眸看他,連眼淚也似乎流盡了一般。
「我知道一切已經成為定局了,我只能讓你活著,只要你活著。」他冰冷的手死死的攥著她纖細的手腕,「那日我也想帶你離開,我也不想將你留在那裡,但我知道我帶你走,等待著你的只有死路一條。」
「不可能,不可能。」絳墨的聲音極低,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出來的時候成了陳么模樣了。
「從潭拓寺回來之後,我便去找了我的父親和大哥,我問他們為何要做出如此的事情,竟如此栽贓一個剛正不阿的朝中重臣。」好似回憶著最痛苦的事情,桓蘅的額角的青筋暴凸。
「父親那日卻跟我說,當初答應咱們的婚事亦不過是韜光養晦而已,根本沒有想過讓我將你娶進府邸而已,可見他為了扳倒你父親籌謀布置了多少年。」
絳墨的耳邊一直回想著他的話,好似萬箭穿心一般的疼痛,只讓她渾身都在不斷的顫慄著。
「我回到潭拓寺的時候你已經死了,我並未找到你的屍身,或許是不敢去尋,我只是站在那懸崖邊上,只想陪著你一了百了。」剎那間他的眼底一片血紅,隱隱的卻是無盡的殺意,「可是我不能死,我要替你報仇,不管是蕭桀還是我的父親,我總有一日讓他們失去最重要的東西。」
絳墨似乎也被他眼底無盡的戾氣給嚇到了,只是惶恐的看著他,好似看見了一個墜入深淵的人,她救不了他了。
「所以即便是我父親要我去聖上面前去狀告你父親的種種大罪,我也義無反顧的去了。哪怕是和蕭桀去你尚書府里去殺人,我也能去。」桓蘅的聲音已經變得漸漸的猙獰起來,「我什麼都能做,只要能將他們所有人都推入到陰司地獄里。」
所以他甘願承擔誣陷青尚書的罪名,甘願將鋒利的箭射進他最親近之人的身體里,為了那仇恨,她什麼都願意去做。
「我原以為這一生便只能活在痛苦之中,不得翻身了,卻還是讓我再次找到了你,可見老天也待我不那樣的薄涼,將你送回到我的身邊。」他將她死死的摟在自己的懷裡,「我說過的,你的手上不要沾上任何的血,我會替你殺盡那些該死的人。」
絳墨用力的想要掙脫他的懷抱,甚至她用牙齒死死的咬住他的肩膀,知道她的唇齒之間嘗到了一絲的血腥味,但他卻還是不曾放開她。
絳墨咬牙道,「我不信,這不過是你的手段而已,我是不會跟你離開的,我才不會這樣的被你誆騙去,我要跟桓怏成親,我真的很愛他。」
桓蘅在聽見她說這樣的話的時候,身體猛地一僵,慢慢的將她從自己的懷裡推出來,但手卻依舊死死的扼住她纖細的胳膊,「我說你既然不信,那另一個該說的你應該信的。」
絳墨如同失了魂魄的泥塑一般,任由著桓蘅拉扯著她,直奔著的卻是馮夫人的院子里。
桓蘅的手很冷,而她的也是那樣的冷,兩個人握在一起,卻更是讓人冷入肺腑。
她還記得那日馮夫人在護國公面前提及青家的事情,還記得那日護國公臉上的震怒,好似也十分的害怕什麼秘密被揭曉了一般。
只是那日之後,絳墨也曾要來瞧一眼馮夫人的,但卻被府邸的小廝們看著,根本不需任何人進去,而絳墨雖然有滿心的疑惑,但卻一直沒有解開。
府邸的前院十分的熱鬧,而後院里卻是十分的冷清,即便走了一路,也未曾瞧見一個丫鬟,或許是桓蘅早有預料,已經將一切都安排的妥當了。
而馮夫人的的院子也不似一眼一般被人守著,連院門亦不過是被一個生滿鐵鏽的鎖頭鎖著,桓蘅只輕輕的一扯,便開了。
絳墨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麼,竟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似乎連那院門也不敢邁進去。
桓蘅扭著頭看她,卻見她一身暗紅色的嫁衣,竟覺得萬般的刺眼,「難道你不想知曉一切嗎?」
絳墨還是跟著他進了院子里,卻見馮夫人正坐在院子的椅子上,瞧著那遍地的落英,沒想到不過短短數日,一個院子竟荒廢成如此的模樣。
而馮夫人見來了人,慢慢的抬起頭來瞧,見了桓蘅和絳墨,枯槁的眼中沒有任何的表情,「你們是來瞧本夫人的嗎?瞧著我現在有多麼的落魄,你們看完了便走。」
絳墨瞧著此時的馮夫人,竟好似老了十幾歲一般,形容枯槁,竟露出下半世的光景來,可見她如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翻身之力。
馮夫人也迎上了絳墨的目光,又瞧著她那一身嫁衣,良久才道,「我說今日怎麼府邸內這樣的熱鬧,竟忘了竟是桓怏納你為妾的日子,你倒是好福氣,雖是妾室,但他能一心一意的待你,不似我這般,萬人敬仰的護國公夫人又能如何,還不是沒有了,被人像是狗一樣的踢開。」
桓蘅看著她,似乎不想聽她說些瘋瘋癲癲的話,只用冰冷的聲音問道,「那日你說的青家的事情還未說完,今日你便說出來。。」
馮夫人斜睨著她,只呵呵的笑著,「怎麼,你想知道那青鳶的事情?果然除了你父親,你們青家的人還都是痴情的種子啊。只是我告訴你了又能有什麼好處,再說你父親做的虧心事,難道你這個對他馬首是瞻的兒子會不知曉這件事?」
桓蘅皺眉,似乎不想在跟她周旋下去了,只是冷冽的目光看著她,「你父親聽聞你在府邸被休竟病重了,如今府邸里竟連看病的銀錢也沒有了,老大統領可憐戎馬一生,竟連這樣的病痛也好挨不過去了。」
剎那間馮夫人變了臉色,只跪在地上,嗚嗚的哭著,竟似厲鬼一樣,嘴裡還咒罵著無情的護國公。
「只要你將那日未曾說完的話說出來,我便差人送一千兩去,便是不能救你父親的性命,亦會讓他風風光光的下葬,留下他最後的顏面。」
馮夫人知曉桓蘅,他雖然深不可測的樣子,但他答應下來的事情,卻從不曾有食言的,然後她才瞧了一眼絳墨,這才沒有顧忌的將那日的話說了出來。
「我不過是想說,我們馮家在他搬倒青家的時候,可是犬馬之勞,青家有沒有做那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可我父親還是冒著大罪,替他將青家給拉了下來,如今他不念及我們的半點好處了。」馮夫人說完便笑了起來,最後竟是滿臉的淚痕,「好生無情的一個人。」
絳墨其實早已相信了一切,但她在馮夫人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還是覺得心如刀割,胸口撕心裂肺的疼。
她只看著那模樣瘋癲的馮夫人,只覺得自己竟比她還要可憐幾分。
絳墨慢慢的轉身,什麼也不說,只是往院子外面走,直到踏過了大門,亦不知走了多少的雕梁畫柱,懸著的紅燈籠,她的胳膊才被人攥住,便再也無法往前走一步了。
她慢慢的回眸,眼中沒有淚,「你現在覺得我一定十分的可憐罷,竟然愛上了仇人的兒子,可憐我這一生只愛過兩個人,今日還要跟其中一個成親,真是可笑,若是我父親見了一定會罵我不孝罷。」
她的眼中連最後一絲的生機也散去了,桓蘅看著她的眸子,隱隱的有些擔憂,「回我身邊罷,你不愛我也沒關係,你愛著阿怏也沒有關係,只要我愛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絳墨抬頭看著他,伸出冰冷的手去慢慢的觸碰他的臉頰,「桓哥哥,原來你竟與我一樣的可憐,原來這老天爺竟這樣的不長眼,竟這樣的折磨咱們。」
「跟我走。」桓怏伸出自己的手,死死的攥住她的,「我帶你離開這裡,以後也絕不能讓任何人傷害你。」
「傷害?」絳墨的唇角微微的勾起,卻是一個慘淡而凄楚的微笑,「桓哥哥,你早知道這件事,卻偏生的在今日離開,難道不是為了折磨我,你知道我多麼愛他的,你為何要這樣?為何要這樣。」
桓蘅的聲音里也帶著沙啞,好似在極力的隱忍者心底的傷痛,「只要今日離開,你與他便再無任何的可能,你難道不想瞧瞧堂堂正正的護國公嫡孫,被一個妾室悔婚,成為天下人的笑柄嗎?」
絳墨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瞧著天色,已經那一排排瀲灧的紅燈籠,「我該回去了,這樣久了,丫鬟們找不到我亦不知要多麼心急了。」
桓蘅卻並未阻攔,只是目光凝重的看著他,「我會一直等在府邸的西北門,相信你會出來找我的絳墨,我也會一直等到你出來,然後帶著你離開這裡。」
絳墨並未說話,眼底也沒有任何的情愫,只是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