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隔衣針灸

卻說蘇羽來到清水村僅一家的赤腳診所，跟老大夫李順打了聲招呼：「李叔，我來抓點葯。」

「好，等會。」

李順戴上老花鏡瞧了瞧蘇羽遞給他的藥方，抬眼道，「這是紫金湯，專門調理身子的，你上哪搞來的藥方？」

「我自己研究著搞的。」

蘇羽腦子裡有海量的藥方，紫金湯只是其中最普通，藥材最易配的一張。

「不老實。」

李順搖搖頭，拿著秤去準備藥材。

紫金湯算是比較古老的藥方，也就李順見多識廣才一眼認了出來。

蘇羽多半是偶然從醫書上得知的藥方，竟不老實說是自己研究搞的，貽笑大方。

「李叔。」

這時，嘴唇發白，臉色鐵青的張芷蕾扶著腰走了進來，抬眼見到蘇羽也是驚訝道，「小羽，你也在呀。」

「芷蕾姐，你怎麼了？」蘇羽關心道。

張芷蕾笑了笑說：「小事來的，應該我去找你的時候跑急了，肚子痛的厲害。」

「還小事。」李順哼道，「上個月你來我就跟你說過要長期吃中藥調理，你不聽，這個月是不是比上個月還痛？我告訴你，你這樣容易傷宮，不孕不育都是輕的。」

「你不舒服怎麼不聽李叔的話？是不是家裡沒錢了？」

張芷蕾有個吸血的弟弟在清水村不算什麼秘密，明明靠著鄧通的賠償金能活的舒舒坦坦，事實卻是生活過的緊緊巴巴。

「我...」

張芷蕾忽然兩眼一翻，身體無力倒了下去。

蘇羽手疾眼快，抱住快要倒地的張芷蕾，關切道：「芷蕾姐，你能聽得我說話嗎？」

「她痛暈了過去，快抱上床。」李順說著快步走進內堂，回頭卻遲遲沒見蘇羽進來。

走出去一看。

張芷蕾此時正平躺在櫃檯上，身旁是認真在挑選銀針的蘇羽...

「你在胡鬧什麼！？」李順怒不可遏。

「芷蕾姐不單純是痛暈過去，是脹大的子宮肌瘤壓迫了神經線，如果不及時壓制肌瘤，她以後想好好生活都難。」

蘇羽說話間摸熟悉了各式各樣的銀針。

「肌瘤？小蕾又沒有照過彩超，你怎麼知道她有肌瘤？」李順眼睛一瞪。

「看的。」

蘇羽默念「得罪了」，探出手在張芷蕾身上左揉右捏，柔軟的觸感好不美麗。

咳咳...

他只是在熟悉一下記憶里的穴位，確保萬無一失。

「你跟我這耍流氓是吧！？」李順左右張望，似在找著什麼東西，「小羽，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看我不打死你！」說著抄過角落的掃把，揚起就要給蘇羽來上一棍。

「這裡。」

蘇羽手起針落，透過衣服扎入張芷蕾的穴位。

「完了。」

李順喃喃自語。

醫學生上手針灸得在假人身上戳個幾年，為什麼？還不是穴位關係廣闊，扎錯了輕則出血，重則完全有可能致命。

蘇羽要撥開衣服針灸也就作罷，問題是竟然隔衣針灸，這跟草菅人命有什麼分別！

要知道人體有數百個穴位，相互之間靠的很近。

李順這種赤腳村醫暫且不說，便是正兒八經的老中醫或者聖手都不敢輕易嘗試隔衣針灸，該因這樣危險係數太高，一紮錯就是大羅金仙都救不回來...

「小羽，不是李叔不幫你，你這樣草菅人命，我只能報警抓你了。」李順沉聲道，「還有，你要對小蕾和她的家人負全責。」

「為什麼要報警？」

蘇羽疑問道。

「還敢問，你這樣...這怎麼可能！」

李順差點沒咬到舌頭，瞪著一雙老眼不敢相信看著醒轉過來的張芷蕾。

「我怎麼了。」張芷蕾茫然道。

「呼，好險。」

蘇羽抹了一把汗。

張芷蕾病發突然。

蘇羽本來拿捏不定自己的醫術靠不靠譜，準備讓李順來醫治，但張芷蕾的病情容不得怠慢，這才險中求安，咬著牙嘗試針灸。

「我暈倒了？」

得知情況的張芷蕾顧不得自己為什麼躺在櫃檯，忙起身問向李順：「李叔，我的情況嚴重嗎？」

「額...」

李順略顯尷尬，硬著頭皮道，「小蕾，不是我救的你，是小羽救的你。」

「啊？」

張芷蕾目露驚訝。

在她的印象中蘇羽除了性格好這一個優點之外一無是處，怎麼可能會救人的醫術？

「是真的嗎？」

張芷蕾不敢置信。

「是真的。」李順頓了頓說道，「我這次也是看走眼咯，小羽那一手針灸的功夫別說是我，就是真正有本事的人看了也得豎起大拇指。

要換做是我來救你，保不齊你會怎麼樣。」

張芷蕾信了八九分，轉眼好奇問道：「小羽，你什麼時候學的醫術？」

「我找了幾本醫學瞎看著玩的，說不上醫術。」蘇羽呵呵道。

李順差點沒一拳錘死蘇羽。

隨便看幾本醫書就能學會隔衣針灸？

你讓那些常年對著一個假人不停戳呀戳的醫學生如何有尊嚴的活下去？

「會救人的都是好樣的。」張芷蕾巧笑嫣然說，「我覺得我都好多了。」

蘇羽臉色一正：「芷蕾姐，現在你的肌瘤還在，你不要好一會就掉以輕心。」

「肌瘤...」

張芷蕾臉色一白，喃喃道，「我要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