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你個老不死!
天雲山上,赤蘇樓廣場。
兵分兩路的魔教再次面對赤蘇,
帶頭的是魔教僅剩的唯一護法,青龍堂主楊閣,此刻他正又驚又懼的看著赤蘇樓處。
在那裡,赤霞漫天,霞光將整個天雲山上照耀得如同白晝。
霞光的深處,便是鳳鳴之聲傳來處。
而在樓前石階的盡頭,站著個其貌不揚的老頭。也不見他使用任何法寶,也不見他拿訣,就那麼隨意的站著,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只是那人這麼隨便的一站,竟然暗暗蘊合了大道之勢,動靜自然。
體悟皆自信,動靜合自然!
若是此刻錢臨在的話,肯定會有些吃驚,因為,這個人,他認識。
落塵居的主人,落塵。
也就是覺悟小和尚師父要求覺悟去拜訪的故人。
這個人,竟然能夠御使赤蘇樓的重寶,那件令天下正邪兩道聞之動容的重寶—赤蘇。
霞光映照,照出楊閣蒼白的臉:「你到底是誰?」
「行將就木之人爾,姓名不那麼重要了。」落塵微微一笑。
楊閣也想到他會這麼一答,只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赤蘇樓里,竟然還隱藏了這麼厲害的人物。
楊閣臉色飛速變換,思忖之下,終於還是下了撤退的指令。
此次二度攻山,楊閣是周遠山的支持者之一,更是大力扶助周遠山排除異聲,親自帶領攻山。
此次再度攻山無果,必然導致周遠山的接替鞏固方面異聲再起。但是相對於將天元宗的僅剩力量葬送在這個天運山來說,權衡之下,孰輕孰重,楊閣自然分的清楚。
隨著潮水般退下的魔教教眾,落塵並未御使赤蘇追擊,霞光萬里,卻沒有再殺一人。
赤蘇樓廣場的東北角,趙謙益看著一臉平靜的落塵,沉默不語。
柳梅同樣看著落塵,對自己的夫君道:「那人是蘇……」
趙謙益擺手止住她的話,然後道:「應該錯不了!」言語間似無限感慨,繼續道:「沒想到,他連我也騙了。」
柳梅同樣道:「或許,他有他的苦衷吧。」
就在兩人說話間,落塵的旁邊站了一位化外之人,此人一人褐衣,面容詳靜,正是閑僧覺明。
從兩人的表情看,明顯是故交。
兩人尚未說話,突然間一輪黑暈從天運山外圍,突破五彩霞光而來,隆隆破空之聲響徹雲霄。
轉眼間,那道暈輪已經佔據了半壁江山,與赤蘇的五彩霞光對峙起來。
而暈輪里,一道高大的身影佇立半空,尚未說話,已帶三分凌然之氣。
落塵尚未說話,閑僧覺明已經宣了一聲佛號:「我佛慈悲!侯嶺主你還是來了。」
暈輪深處,侯先行哈哈一笑:「明心老弟,你都來了,怎麼少的了我呢!」
「侯嶺主,因果輪迴,還是少造些孽緣為好。」閑僧覺明合十道。·
黑心嶺主看著閑僧覺明道:「明心老弟此言差矣,你怎麼知道這是我的孽緣,而不是他們的呢?或許,我正在幫他們了結這段孽緣呢。」
「我佛慈悲!嶺主謬論了。」閑僧覺明道,也不在說話。
黑心嶺主不再理睬覺明,而是看著覺明身旁的落塵。
落塵並無半分畏懼,目光坦然,看向對方。微笑道:「侯嶺主!」
「哈哈哈!我就知道是你這個老不死。」黑心嶺主突然昂天大笑,聲音傳遍所有角落。
「侯嶺主笑什麼?」落塵道。
黑心嶺主止住笑聲,道:「我當然不是笑你,我是笑王萬天那個老傢伙,自詡聰明,卻連你這個老不死都沒有發現,怪不得他會一敗塗地。」
「侯嶺主言過其實了,老朽半副殘軀,知道與不知道我的存在又什麼分別。」落塵似乎沒有因為黑心嶺主的這句話生氣。
黑心嶺主聽見落塵說的話,頓時又笑了,然後道:「要是別人半副殘軀我自然不會放在眼裡,只是那個叫蘇落塵的說自己是半副殘軀,恐怕整個天下沒人敢稱自己是完整的人了。」
「蘇落塵!」
一石激起千層浪,頓時在場的人瞬間議論紛紛。
任誰也沒有想到,曾經隻身入北寒,力挑九州仙盟俊傑,大家都認為死去的蘇落塵,竟然會悄然隱居在赤蘇樓中,要知道,當時蘇落塵仙盟之中最不待見的,便是赤蘇樓。
更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隱居在赤蘇樓的蘇落塵,竟然能夠御使至寶赤蘇。
蘇落塵並沒有因為黑心嶺主揭露自己的身份有何尷尬之處,自然而立,行止之間未漏絲毫破綻。
在他的身後,至寶赤蘇霞光依舊,聲聲鳳鳴隱而不發。
「我佛慈悲,今日之事,嶺主能否止於此呢?」閑僧覺明道。
明心老弟,我自然不會如同青龍堂主那麼犯傻,更何況,今日侯某志不在此,自然不會大動干戈。
閑僧覺明聽見他的話,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其實才放下那一絲擔心,點點頭道:「如此甚好。」
「老不死,來日方長,今日侯某有事要辦,就不與你過多糾纏,告辭。」黑心嶺主說完,暈輪一收,消失在天際。
落塵身後,至寶赤蘇的霞光並未散去,依舊照耀著諾大的天運山。
而再次經歷一場惡鬥的仙盟眾人,全都一言不發,或躺或站,皆昂頭看著那霞光異彩的赤蘇重寶。
錢臨回到師父的身邊,看了看還在昏迷著小師妹后,一言不發的盯著上方半空中的黑心嶺主,已無曾經的半分憤怒之色。
只是,那有些血紅的眸子和被他持在手中微微散發著光芒的輪迴珠彰顯著此刻他是如何的憤怒。
眼前沉默的少年,已經將內心的憤怒隱藏,不顯露絲毫破綻。
他,已經學會了隱忍。
他自己知道,在對方眼中,根本就無足輕重,而自己唯一能夠活下去的原因,不過是自己身上有對方想要的東西罷了。
一開始在靜心寺,自己就有所覺察,然後是在在天運山腳下,自己那番說詞而對方並未動手,他自然完全明白了。
或許,自己能夠利用對方這點所求,然後慢慢成長,終於一天,自己會的得報大仇。
錢臨心中想著,不妨一個人走到雲霄谷眾人面前,正是那個一臉微笑的覺明。
趙謙益看著曾經熟悉的古人,同樣也笑了笑,道:「師兄風采不減當年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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