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宴會
看著緩緩走來的「少年」，藍淵微微有些驚詫。
所謂的「少年」，皮膚，如羊脂白玉，稍稍勾起的瓊鼻，還有靈動的雙眸，無不構成了，一副美麗的麗人畫卷。還沒有發育開來的身子，顯得青澀，裹在寬大的浴袍裡面，顯得有些滑稽，但是，卻勾人心魄，而白生生的小腳，輕輕踩在地上，縮在一起，好像很緊張……
「先……先生。」少女聲音有些發抖，怯生生地，道。聲音，只如黃鶯出谷，是美麗的青蔥少女，特有的聲線。
「不用叫我先生，叫我藍淵就可以了。」微微一笑，藍淵，溫柔道。
「是……藍淵……伯爵。」少女還是退了一步，讓得藍淵有點不適應，但是，還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伯爵，今天晚上……有一場國王開的舞會。」一旁走上來了一個僕人，在一旁恭敬地說道。
「嗯，好的，替我收下請柬，就說，我會準時到場。」微微笑了笑，藍淵道。
「對了，你會跳舞么？」看著一旁的女孩，藍淵輕聲笑了笑，問道。
「會一點點……在我的小時候學習過。」女孩老實地點了點頭，顯得有些拘謹。
「嗯，我剛好缺少一個舞伴，尊敬的小姐，您應該已經超過了十六歲，那麼……做我的舞伴如何？」藍淵優雅一笑，然後看著面前的少女，禮貌地伸出來了手。
輕輕將手搭在了藍淵的手上，女孩的嘴角勾起來了淺淺的微笑，臉上有了小小的酒窩，很是可愛。
「你以前，學過什麼啊？」
「我小時候……父親是一個鄉村醫生，所以……我稍微會一點醫術。」還是有些支支吾吾，女孩看著面前的藍淵，卻是輕輕地抬起來了頭，看著自己面前這個有些帥氣的男人。
「是么……那你看看，這本書，你看得懂么？盡量學一些，以後還方便找工作呢。」
點了點頭，少女捧起來了那青色封皮的書，開始信手翻閱。
「這本醫術，很高明，但是……卻有些不是很專業了。」少女單手托腮，坐在了一旁的一個位子上，身上的浴袍，已經換成了一件金絲鑲邊，上面沒有什麼珠寶，只不過有几絲墨綠色的花紋的連衣裙。
微微笑了笑，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少女的醫術，藍淵將手搭在了少女一側的肩膀上，輕聲道：「還沒有過問過，你叫什麼名字呢……」
少女緩緩起身，將手拉住了自己的裙邊，稍稍向上拉起，一隻腳收到另一隻腳的後面，輕輕下蹲，同時，巧笑嫣然。
「伊麗莎白-希爾，大人。」
舞會在晚上的六點，無論是那些有錢的工廠主，還是那些達官貴人，就好像是財政大臣或者是王子……當然，那個二皇子，已經再也見不到這一幕了。
因為，今天，有一個學者，要當著國王的面，展示一種神奇的現象。
當然，藍淵已經提前調查過了，這個所謂的學者，其實，是一個經常被人稱為木偶人的煉金大師……
也不知道，今天這個鬧劇，到底會……怎麼收場？
一個奇怪的動物，身上有著四隻節肢，嘶吼著，咆哮著，在一個車夫的抽打下，快速拉著一輛四輪車，車夫的技術很好，或者說，路面很平，在車裡面的藍淵還有伊麗莎白，絲毫沒有感受到顛簸。
伊麗莎白一隻手挽著藍淵的胳膊，臉上的笑容天真無邪，笑得很開心。
「聽說會有很厲害的魔術師去表演啊，先生？」一臉興奮的樣子，伊麗莎白看著蘭苑，親昵地叫道。
「什麼呀，是一個有名的大學者。學者呢，就是探索這個世界真正規律的探索者，冒險家，你可不要把他們和什麼拿著根小木棍，明明是要讓別人迷失在虛假還有真實的世界裡面，然而，這些個人，居然自己都分不清楚真實和虛假，和其可笑……」
要是有什麼懂一點的人在場，就會嘲諷藍淵說，魔術師是真正明白魔術的真假之人，怎麼會分不清楚真假？但是……藍淵，恰好就把這種人，一隻手吊打過。
因為，藍淵不僅僅是什麼全國上下，唯一的爵位術士。
好吧，說起來，好想他也就這一個成就了。
畢竟，這裡，好像沒什麼稱號之類的。畢竟，想想看，十個術士，裡面有九個，都是狂信徒……
剩下，還有一個呢！
邪教徒……
好吧，看起來，確實不是很靠譜。
車外，節肢與地面觸碰的聲音，已經緩緩停下，車輪，也漸漸挺停止下來。
然後，拉著伊麗莎白，藍淵緩緩地走下了馬車，看了看四周，四處還停放著許多的車輛，然後，前方，就是比他的公爵府不知道強上了多少的皇宮，皇宮裡面，黃澄澄的燈光照耀著方圓百米，歌舞升騰，從中，傳出來了達官貴人們的歡聲笑語，還有，眾人在其中尋歡作樂的嬉笑怒罵。
還有，就是一群無所事事的流浪漢，稍稍趴在遠處，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裡面，臉上露出來艷羨的臉色，眼神貪婪。
這些，雖然是他們的老爺，但是……還是他們，對於生活，最後的那一點點的念想，還有他們全部的，對於未來的……對於未來的嚮往。
要知道，這些人，簡直就是生活之中的失敗者，只能夠看著成功者，等待著，期望自己某一天，可以有天也可以做到那個位置上，好好的，享受一下，享受一下有朝一日成功登上頂峰，有朝一日，可以享受一下，老爺們的生活。
當然，這個呢……
怎麼可能呢。
緩緩牽著身邊佳人的手，走向了皇宮，皇宮的門口，一個士兵接過請柬，然後深深鞠了一躬。
「上次，感謝伯爵，要不是伯爵，家父……」對面的士兵有些緊張，看著自己面前的藍淵，種種感謝道。
「沒事的，有事，過了這一輪再說吧。」連忙起身扶起來了士兵，緩緩走進了皇宮，很有禮貌地，向著皇宮裡面的貴族們打著招呼——可以說，皇宮裡面的一大半的貴族，都是藍淵的好朋友，甚至，還有一些，是可以交心的真朋友。
對於他們來說，藍淵，是這個帝國裡面，少數的真正的貴族，而真正的貴族，是受到其他所有貴族喜愛的。
所以說，作為一個貴族，多麼希望，能夠看見更加具有禮數的人。所以說，藍淵，可以說是此次安迪裡面，對於爭奪皇位，最有希望的人。
但是，藍淵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他根本不準備等著老國王在那裡頤養天年，他可等不及。
他要那個老國王，直接死，因為，神靈，好像要降臨了，那個如同章魚一般的黃衣之王哈斯塔，是那個無可名狀的存在，胸口的護符，記錄了風的存在……那舊日的榮光，不可名狀的存在，就要將祂的存在，散播到所有的地方。深空星海之主！
那個昔日的牧羊人之神，就如同一個歡快的少年，然而……
祂，便到了如今這個樣子！這是什麼？這是真理啊……
看著燈火通明的皇宮，藍淵心中，感受到了被陪伴的感覺。輕輕握住了手中女孩的纖纖素手，感受到了那一份溫度。
但是，藍淵的心中，確是沒有什麼感覺。
茫然，無措，這就是藍淵真正的內心。
「小姐，願意與我共舞一曲么？」伸出手來，搭在了面前少女的手上，兩人開始順著演奏的音樂，腳下開始了華麗的步伐，陰沉而傷感的舞步，就是這個時候，貴族們，心中最喜愛的節奏。
長長久久的低落，帝國的貧瘠，二十五億人的挨餓受凍。
不過，就是一個玩笑的他們，生下來，就只會尋花問柳，生活在這種時代的他們，有這空虛的內心。
兩人雙手牽著，順著節拍緩緩蕩漾，就好似世界上最幸福的情侶，然而，伊麗莎白心中的憧憬，以及……藍淵心中的不知所措，卻不會連接在一起。
因為，他們的心，根本就不會連接在一起。
看著一邊緩緩舞蹈著的自己和伊麗莎白，藍淵緩緩走在皇宮裡面。國王還是坐在寶座上，托著那沉重的頭顱，看著下方歡樂的人群，臉上也有一絲笑意。
帝國的神官，正站在國王的後方，從某種角度，像是一個僕人，但是……更加，像是一個凌駕於王位之上的存在。
如閑庭信步一般，藍淵輕輕走過了人群，直到，看見了，兩個熟悉的人——海倫公主，還有，月歌皇后。
「皇後殿下。」在其他所有人，都彷彿被蒙蔽了雙眼的時刻，藍淵稍稍走進，悄悄行了一禮，然後看向了旁邊的公主。
「伯爵。」公主點頭示意，然後，在一旁，接著享受著宴會上面的美食和歡聲笑語。
走過了人群，看著偌大的皇宮，藍淵不為所動，一直到走到了某個人們都不會去注意到的牆角，一個渾身髒兮兮的缺了一條腿的老頭，正坐在那裡，看著沒有人能看見的藍淵，渾濁的雙眼，露出來了一絲笑意。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