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半夜發燒了
半晌,趙辛蘭扛的手都酸了,可外面依舊沒有音點動靜,她不由的打著哈欠,很久很久都沒聽到外面有動靜。
難道她聽岔了?
趙辛蘭想著,悄悄透過那門縫,想要看看外面的季雲西,微弱的月光下,長凳上,沒有季雲西的人,反而是長凳下,季雲西躺下下面。
「季雲西。」趙辛蘭小聲喊著。
「……」
季雲西沒有回答,躺在地上,似乎是不舒服的扭動著。
趙辛蘭壯著膽子便悄悄打開門,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生怕這季雲西是故意的。
只是想著季雲西那一張憨實的臉龐,她還是大著膽子走上前,她蹲了下來,這才發現,他五官擰在了一起。
「季雲西。」趙辛蘭輕推著他,無意碰到了他的手,滾湯的嚇人。
「發燒了?」趙辛蘭抬手探向他的額頭,燙的嚇人,哪怕沒有體溫表,也知道他現在發著高燒。
這高燒一直燒的話,可能把腦子燒壞,這甚至有性命危險。
趙辛蘭也沒力氣拉起季雲西,只能找來油燈點亮了,這時,季雲西紅通通的臉龐映入眼前,他的手臂上,沾滿了血漬,血腥之味撲面而來,趙辛蘭只覺得胃裡一陣翻騰。
「季雲西,你快醒醒。」趙辛蘭只想著把季雲西喊醒,不管怎麼樣,也不能睡到地上。
「喂,你醒醒。」趙辛蘭怎麼叫都叫不醒,試著拉季雲西起來,可季雲西卻是沉的嚇人。
「算了,還是先給你退燒。」
趙辛蘭想著便擰了溫水帕子放到他的額頭上,她伸手去脫他的衣服,剛動手,手腕就被一隻火.辣辣的大手抓住。
「誰。」季雲西意識迷迷糊糊的。
「是我,趙辛蘭,你媳婦兒。」趙辛蘭沒好氣的說著,大半夜的要給他退燒和處理傷口,也真是夠了。
「你的傷口發炎,你起來到床上去睡。」趙辛蘭順勢將他拉了起來,季雲西迷迷糊糊的聽到趙辛蘭和娘子之後,瞬間變成了一個聽話的乖孩子,讓睡床上就睡床上,他的手臂聳拉在外面。
趙辛蘭想著這鹽水可以消毒,使配了一些鹽水,重新進了屋子,季雲西又昏迷了過去。
「你這是怎麼受傷了?」趙辛蘭問著,看著那血漬般般的衣服,她只覺得胃裡不斷的翻騰,但她忍住了,她小心翼翼的把他的外衣脫了下來,又將內里的衣服脫了一半,那傷口這才露了出來。
像是被什麼劃破了,划的十分的深,陰森的白骨都露了出來,他用布條簡單的包紮,只怕連毒都沒消,難怪會發炎。
「……」季雲西卻像是昏迷了過去,五官痛苦的擠在了一起。
季雲西,就當作是你收留我的報酬好了。
趙辛蘭在心底這般想著,一邊拿著那沾著鹽水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沾洗著傷口。
「有些疼,你忍著。」趙辛蘭見他五官都蹙在了一起,她這才發現,他的眉毛,真的很黑,黑的似兩條蚯蚓趴在上面似的。
「你再忍忍。」趙辛蘭下意識的拿出哄孩子的語氣,手上的動作也快了起來。
這傷口如果不好好清理,只怕真要發炎化膿了。
清洗完傷口,趙辛蘭拿著沾著鹽水的巾子纏在手臂上,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扯過被子給他蓋上,便不斷的給他換著額頭上的帕子。
趙辛蘭不時的探向他的額頭,直到燒退了,她才迷迷糊糊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棱格子灑落進來,大半夜都沒睡的趙辛蘭,累極的根本沒醒。
季雲西一向起的早,睜開眼,便看到了趙辛蘭黑乎乎的腦袋,還有那巴掌大的臉龐。
這是……
季雲西感覺到額頭上有些東西,拿下便是一條濕濕的帕子,他側過臉,旁邊的臉盆,還有手臂上明顯被處理過的傷口,昨天晚上迷迷糊糊的記憶瞬間灌入到了腦海里。
昨天晚上他發燒了,是她把他帶到床上,然後給他清洗傷口,又照顧著他?
昨天夜裡,那溫柔的語氣在他的耳旁響起,那時的他還以為是做夢,現在看來,都是真的?
季雲西只覺得眼眶裡有什麼要掉下來一樣,他的胸膛里,暖融融的,從小到大,好像從來沒有人真心待他好。
「你醒了?」趙辛蘭迷糊的醒過來,季雲西瞬間就閉上了眼睛,生怕被發現什麼。
趙辛蘭探向他的額頭,也沒發現他已經醒過來了,感覺到溫度恢復到了正常,她才鬆了一口氣。
「終於不燒了。」趙辛蘭擔心了一整個晚上,現在終於是放心了下來。
她半彎著腰,並沒有直接起身,而是打量起季雲西來。
看過很多次,趙辛蘭卻發現,眼前的男子好像越看越好看。
憨實的臉龐容易讓人信任,濃黑的眉毛顯得五官十分的立體,鼻子高高的,唇不是那種涼薄的,但也不厚。
嘖嘖嘖。
趙辛蘭嘆著,一雙黑亮的眼睛盯著他,暗自在心底幻想著他若是剪了頭髮,又換上現代裝,那肯定是比那些明星好看。
不似那種奶油小生的那種,他身上陽剛之氣十足,配上他那分明的五官,越看越覺得有魅力。
季雲西閉著眼睛,總感覺一道視線一直在他的身上,被子下,他的手緊緊攥著被子,都流汗了。
她到底是在看什麼?
季雲西心底胡思亂想著,他借著翻身的動作,恨不得將整個人都埋在被子里,他能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發燒。
「咦。」趙辛蘭嚇了一大跳,還以為他醒了,半晌,見他沒醒,反而額頭流了汗,疑惑道:「不是不燒了嗎?怎麼還出汗啊?這臉怎麼紅了?」
趙辛蘭疑惑的說著,被子里的季雲西差點沒發出聲來,他拚命咬著唇,生怕被看穿什麼了。
好在他側著身子,不然那顫動的睫毛,一準被趙辛蘭發現他是裝睡的。
季雲西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哪怕在軍隊里,面臨著生死,他也一點都不害怕。
如今,卻緊張的一顆心都快跳了出來。
「難道還沒好全?」趙辛蘭喃喃說著,也沒多想,伸手去拿帕子,看到帕子扔在水裡,她疑惑了一下,茫然的想著,昨天晚上睡之前,她好像忘記把帕子放水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