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4.第684章 乘勢如鷹勝勢如龍

「這難道不正常嗎？」

四通集團總部，衝天虎鄧寶同樣的問出了這句話。

「正常！」程天南手中的香煙在燃燒著，他轉身看向鄧寶道：「可韓九州太正常了就是不正常了對嗎？！」

「這個……」鄧寶被問的一頓，程家四虎向來都是做刀的命，讓他們沖敵陷陣他們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可要說讓他們動腦子，那可真是難為人了。

他有點不敢直視程天南的目光，訕訕的笑了一下道：「南哥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你啊……」程天南咧嘴笑了一下，想他堂堂南源一程，到了如今身邊竟連個可謀之人都沒有了，這算什麼，算什麼啊？！

他的內心被悲憤充斥，他內心悲憤又凝成了一股前進的恨意，鄧寶越是這樣的表現，他今天就越得把事情做出來，不然這些身邊兄弟，恐怕他日難以善了了。

「南哥你有話吩咐就行，你說了，我就做！」鄧寶能看出程天南有心事，可他一肚子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就只變成這一句了，他真不會言詞謀略，只剩一腔肝膽照將心了。

「做吧！」程天南嘴角露出一絲淡然的笑：「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但願我們還能最後贏一次吧！」

鄧寶用力的握了一下拳頭：「南哥，我們一定會贏的！」

程天南笑著點了點頭，手中的煙頭在空中彈射出了一道冷冷的軌跡，他跟著沉聲道：「劉強和何志傑那邊你都吩咐好了嗎？！」

鄧寶點頭道：「所有的人都已經到達指定地點了，只是劉強和何志傑……」

說到這裡他頓住了，一股悲傷凝固在了臉上。

「沒事的！」程天南重重的拍了拍鄧寶的肩膀道：「死去的人之所以會死去，就是為了讓活著的人能更好的活著，所以，好好活著，帶著笑，活著！」

鄧寶不停的點頭，可臉上的悲傷一點也不見消散，他不僅僅是為死去的兄弟而悲傷，更是為了南哥而悲傷，在南哥想最後贏一次的時候，身邊戰將再也不是當初了。

劉強是踏地虎宋方的手下頭馬，何志傑是滅地虎董貴的手下頭馬，他們這些三代以往都是名聲不見的，而如今卻要將大旗託付到這些人的手裡，怎能不悲，如何不悲啊？！

「出發。」

「出發了！」程天南的手掌在鄧寶的肩膀上又重重的拍了兩下，而後轉身就往外面走，他將鄧寶臉上悲傷看進心裡，然後死死的將悲傷藏在心裡，他是程天南，不到最後一刻倒下的時候，他永遠都是南源一程、程天南……

程天南帶著鄧寶下樓之後，他的勞斯萊斯沒先過來，反而是一輛白色的吉利轎車慢慢的開了過來。

鄧寶頓時眼神一緊，伸手入懷。

程天南將他手掌按住，默默的搖了搖頭。

吉利車很快就到了跟前，車門打開之後，一個老者提著一個黑色箱子的就走了下來。

看著來人鄧寶先是鬆了口氣，程天南笑笑的點上一根煙道：「谷老哥，你怎麼又回來了？！」

下來的老者不是別人正是谷秋雨，他跟吉利車擺了擺手，吉利立馬就啟動開走了。

他緊跟著又是臉色一沉道：「我不能回來啊！」

「哪啊！」程天南聽完之後是連連擺手，要說整個南源他最不願意得罪人的名單指定得是有谷秋雨一位的，這老哥真是哪都好，但是一根筋起來也是挺讓人發愁的。

他強強的擠出笑意道：「只是今天這個場合老哥你並不適合參與啊，我是怕你在惹上什麼麻煩。」

谷秋雨撇了程天南一眼道：「南源有你們這樣的人在，才是最大的麻煩！」

程天南心裡苦哈哈的，這事真要怪他自己了，誰要他一個電話沒注意讓谷秋雨給聽了去啊，這不，這老哥看起來是真不依了。

他臉上的笑意沒少半分，手掌抓握住谷秋雨的手道：「老哥啊我是真的沒辦法了，這次你就聽我的，回你的醫院就行了，這種麻煩事以後你還是盡量少沾惹點好！」

說著話他又轉頭看向身後的鄧寶道：「你，馬上安排一輛車送谷老哥離開！」

「行了！」谷秋雨也不等鄧寶有什麼表示，他直接攔斷話頭道：「你叫我一聲老哥，那我也得意叫你一聲老弟，咱們之間打交道也是一年兩年了，我既然回來了，你認為我還能走嗎！？」

程天南哎了一聲：「我身體真沒事了！」

谷秋雨冷冷的哼了一聲道：「你是醫生還我是醫生！」

程天南沒話了，他狠狠的握了一下谷秋雨的手掌，而後又狠狠的鬆開了。

谷秋雨的臉色依舊板著，他冷聲道：「你想辦的事我指定是沒能耐管了，但，你身體的事我必須得管，別說我今天跟著你，直到你內傷痊癒之前我一直都得跟著你！」

「你……你這何必啊！」程天南此時是真有點愧疚了，谷秋雨既是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又是富豪圈的及時雨，每天指不定多少人在巴巴的等著他出診，現在為了他這一把子的事，要耽誤多少人的事啊。

而恰巧是這個時候勞斯萊斯幻影從遠處呼嘯而來，完美的氣浪聲過後，車子停在了三個人面前。

谷秋雨板著臉拽開了副駕駛的門，而後才看著程天南道：「該說這話的人應該是我，你身體都這個樣子了還瞎折騰什麼啊！」

程天南嘴唇剛動了動，谷秋雨彭的一下就將車門甩上了：「你有沒有選擇的跟我說不著！」

「南哥……這……」鄧寶反正是有點受不住了，這老頭未免太沖了吧。

「上車！」程天南抓了一把鄧寶的手腕道：「上車吧你！」……

程天南的這輛勞斯萊斯幻影自從買回來之後，它的駕駛位上就只是兩個人，一個人是他，另一個則是黑叔。

可現在黑叔沒了，而他也不打算在摸這輛幻影了，這是他想贏的最後一次，也是幻影陪他的最後一程吧。

這次開車的司機是鄧寶提上來的一個小青年，等人都坐穩之後，他聲音略帶緊張的道：「南哥，咱們是直接去嗎？！」

程天南沉沉的嗯了一聲道：「直接去！」

司機緊張的沒敢應聲，一腳踩向油門，而後幻影嗖的一下就啟動了，好似離弦的箭，消失在四通集團門口。

程天南的眼神不舍的回望集團大門一眼，他就是那離弦的箭，從此要消失在四通集團了。

鄧寶有些揪心的看著程天南道：「南哥，要不我一個人去吧！」

程天南轉過頭，嘴角略帶著自嘲道：「老了，看來我是真老了啊，很多東西不捨得了，看不開了！」

「南哥！」鄧寶狠狠的叫了一聲。

「走了，走了！」程天南招了招手，根本不理會鄧寶。

「我看你是太捨得了！」谷秋雨這個時候也轉了過來，他認真的看著程天南道：「老弟，我是真想不明白，你們這種人連命都捨得，可為什麼就是看不開呢？！」

「因為我們的命爛啊！」程天南哈哈笑出了聲音：「老哥，你醫者仁心我佩服，可我真的也誠心勸你一句，江湖人的命太爛了，橫屍街頭是爛，一方霸主那是爛無可爛！」

「所以別管我們這種人的死活，否則真怕有一天會寒了老哥這顆仁心啊！」

「聽你這麼一說，倒成了我看不開了！」谷秋雨也笑了，他神情間有一絲動容道：「老弟，照我看來這南源就你是一個真正的江湖人，有俠有骨，做人有味！」

程天南聽到句話，臉上也有動容，能得到谷秋雨這樣的評價，那他程天南不枉在這南源道走一遭了。

他跟著又是收起了表情道：「可也有人說過我不配稱梟雄！」

谷秋雨意會的一笑，敢說程天南不配稱梟雄的人，恐怕也就只有韓九州了吧。

他意味深長的回了一句道：「那這樣說你的人，一定是個梟雄了吧！」

程天南搖頭道：「他應該也不算梟雄吧，在我心中的梟雄當如魏王曹操，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

「他做不到嗎？」谷秋雨反問一句。

「他是一個讓我看不透的人，他氣勢起來比之猛虎更甚，他狠厲起來比之野狼更凶，他狡猾起來又似狐狸……更關鍵的是他手下兄弟我看個個都是如同惡犬，就這樣的一個人，足以威懾一方，呼風喚雨，就這樣一個人，想要稱梟雄那也易如反掌啊！」

「可他就是做不到？」谷秋雨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論調，興趣明顯被勾了起來。

「做不到！」程天南聲音沉如冷鐵道：「他要是能做到的話，這南源怕是已經沒有了我程天南啊！」

「你是指……」谷秋雨很容易就將事情想到了程夢瑤的身上。

「這算是其中一點吧！」程天南當然能明白谷秋雨的意思，他笑了笑道：「但我想最關鍵的還是，他不屑成為一方梟雄，他想要的應該是乘勢如鷹，勝勢如龍！」

「乘勢如鷹，勝勢如龍？！」谷秋雨聽的是心中震撼，他盯著程天南道：「這又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