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願意等下去(下)
第一百三十九章我願意等下去(下)
第一百三十九章我願意等下去(下)
「什麼?」
「有一部電影,男主角問他的老師:為什麼我們總愛上那些不在乎我們的人?他的老師回答:因為我們總覺得自己不配得到更好的愛。」
鄭芒定定的看了鍾墨半天,若有所思。
但是片刻后,還沒等她來得及說話,鍾墨就又說話了:「我挺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的,日子清凈,抬頭可見溫柔。」
「就算他可能不是那麼喜歡我。」
鄭芒不知道鍾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面是什麼樣的想法,但是她看著鍾墨笑呵呵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還是不可抑制的為她感到難過。
鄭芒順著鍾墨的目光也看了看齊文洋,腦子裡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說道:「也不一定,我覺得他是喜歡你的,畢竟是這麼些年,也沒聽說他交過女朋友,對不對。就算是不婚主義,但不婚主義又不是沒有喜歡這種感情,不婚主義只是不想要結婚罷了,對不對。」
鄭芒的這句話,在鍾墨耳朵里聽來,她只是以為這是鄭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所以臨時想出來的杜撰之語,用來安慰自己的,所以她壓根都沒有往心裡去。
畢竟這麼些年了,她的青春的一大半都已經在齊文洋身上耗完了,她沒有第二個青春了,她也不想在喜歡第二個人了,她認為自己也不會在喜歡上第二人了。
她突然想起來不知道哪裡看到的一句話,年少的時候不要遇到太驚艷的人,否則誤終生。此刻她對這句話深有體會。
所有不合時宜的相遇,都遺憾的讓人心疼。
「謝謝你,鄭芒姐。不過我沒事的,不用安慰我的,我都已經習慣了,呵呵。」
鄭芒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再說什麼話,她想說自己剛剛說的不是敷衍之語,可是剛剛那句話根本沒有事實依據,就沒有立足之地。
習慣了啊……習慣了是個很強大的詞,可以代替所有一言難盡。
鄭芒有些心疼的看著鍾墨,關心著說道:「可是你的未來還長著呢,你以後怎麼辦?就要這麼跟他耗下去嗎?」
鍾墨沒心沒肺的笑著,不以為意的說道:「沒關係啊,我可以等他,我可以等他喜歡我,等他想結婚了,我可以等下去的。如果他要是一輩子都不結婚,都不戀愛的話,我就這樣子陪他一輩子也挺好的。」
「可是……」鄭芒看著這麼卑微的鐘墨,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猶豫了半天後才說道:「要是他喜歡了別的女孩子,你怎麼辦?」
鍾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臉色迅速變得暗淡了下來。她應該也是想過這個事情,只是她刻意的忽略了,強迫自己不去深想。
但現在這個事情又一次被鄭芒提了出來,是不面對不行的。
鍾墨的視線又移到了齊文洋身上,她沉默了許久后,似乎是想通了,又一次笑了出來。
「沒關係啊,那我就祝福他嗎,嘻嘻。」鍾墨不以為意的說道,似乎剛剛說的這件事的主人公不是她一般:「畢竟熱愛可抵歲月漫長,嘻嘻。」
鄭芒見到鍾墨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也就自動的結束了話題,她並不是想打擊鐘墨,她的本意也只是不願意這麼一個好姑娘到最後卻落得孤獨終老、鬱鬱寡歡的下場。
她和鍾墨說這些事情的想法也是希望鍾墨自己心裡有個數,有最壞結果的打算。人心裡一旦有了最壞的預期,就不會一蹶不振、性情大改。
鄭芒這邊和鍾墨說的都是關於鍾墨未來的打算,而另一邊,李安他們兄弟四人,此刻在討論的是,昨天晚上,齊文洋到底有沒有把鍾墨給睡了。
齊文洋試著逃避這個問題,但是許平鉻一直不依不饒的問這個事情,齊文洋見躲不過去了,終於還是決定說出來了。
在偷偷看了一眼鍾墨此刻並沒有看自己以後,齊文洋還是小聲的開口說出了昨晚的事情。
「那個,鍾墨說的,我昨晚喝多了,因為她趕了一天的車,又照顧我到大半夜,就太累了,然後就莫名其妙的在床邊睡著了。」
許平鉻完全不信這個解釋,他繼續刨根問底的說道:「你可是說,你早上醒來的時候,你們兩個可是什麼都沒穿的睡在一個被窩裡的,這個怎麼解釋?嗯?」
李安和嚴冰兩個人在稍微旁邊一點的位置,並不打算插嘴,只是抿著嘴好整以暇的看著許平鉻對齊文洋的咄咄逼人。
「這個,這個。」
齊文洋支支吾吾半天都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乾脆惱羞成怒的破罐子破摔了:「人鍾墨都說了,我們兩個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你們一個個的看戲臉,糾結這麼多幹嘛?!」
「得。」
許平鉻看見齊文洋都已經這個樣子,也知道問不出個所以然了,遂也放棄了這個問題,轉而問道:「那你們怎麼解決的這個尷尬的事情的?」
齊文洋遲鈍了一下后,才緩慢的說道,語氣有點不確定的說道:「就,應該是,還像以前一樣吧。」
齊文洋自己說的都不夠確定,就更別說這三個看戲的人相不相信了,只是看著齊文洋現在這麼一臉失魂落魄、六神無主的樣子,他們也不敢在繼續深問下去了。
只是李安在外面的時候,明明還那麼信誓旦旦的和許平鉻說著不要打聽那麼多有的沒的,但到了眼下的情況,他又憋不住好奇的仔細聽著。
人,是群居動物,更是愛好八卦、吃瓜的一群人,要不怎麼有那麼多的無腦噴子與鍵盤俠呢。
齊文洋看著他們三個都是滿臉不相信的表情,有些啞口無言,他覺得自己明明說的都是實話,怎麼就沒有人相信自己呢,真的是百口莫辯。
他現在才理解那句話,百口莫辯的人才懂得人心可畏,到底有多可怕。
晚餐結束的時間很晚,等到回去的時候,因為許平鉻也喝了酒,所以他自己叫了個代駕,然後李安和他一塊回去了。
至於齊文洋和鍾墨二人,則是被拋棄了,搭地鐵還是叫計程車,都隨便他們兩個,大家刻意的把他們兩個給忽略了。
深夜的大街上,鍾墨攙扶著齊文洋在路邊等計程車。
齊文洋嗅著鍾墨身上傳來的香水味,偏過頭看著鍾墨的側臉,並沒有什麼怦然心動的感覺,他只是覺得,如果時間一直像現在這個樣子,似乎也挺不錯的。
他挺願意日子這樣子持續下去的。
有些半醉半醒的他默默地小聲低估著:「遇見的都是天意,擁有的都是幸運……」
鍾墨沒太聽清齊文洋說什麼,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麼了?難受嗎?是想吐嗎?還是渴了?你等會,我給你取水。」
齊文洋看著鍾墨緊張兮兮的樣子,嘿嘿笑著說:「沒有,我們明天回去吧。」
「好。」
「什麼?」
鍾墨第一聲沒有反應過來齊文洋的意思,只是下意思的答應了,然後才突然反應過來齊文洋的意思,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齊文洋。
齊文洋繼續嘿嘿的憨笑著:「我說,我們明天回家吧。」
鍾墨再一次聽見齊文洋的聲音,這次她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她獃獃的愣了片刻后,眼淚突然就流了出來,她鄭重的點了點頭。
「嗯,好。我們回家。」
沒有人知道,從齊文洋的十八歲到二十八歲,這十年,鍾墨是怎麼過來的。她是明知道齊文洋是不婚主義的想法,但她卻是苦等了下來,那種等不到明天,看不到未來的情緒,沒有人知道。
所幸的是,等待終歸是值得的,她所有的努力與主動終於換來了她想要的答案。
這個因為要和她相親而逃跑的男人,終於親口答應要和她一起回去了,她明白這句話所蘊含的分量。只要他答應了和自己回去,就不會再次跑出去,這是他們那種家庭所不允許出現的醜聞。
這是漫長的十年,不僅僅是齊文洋的十年,同樣也是鍾墨的十年,是鍾墨從十四歲到二十四歲的十年,是一個女孩子最美好的十年啊。
所幸她等到了。
所幸,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