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初露鋒芒

?隨著德國隊越戰越勇，西班牙隊就顯得有些萎靡。直到第五十四分鐘，他們才有了一次扳平比分的機會。

西班牙隊的阿曼達斷球后跑過中場線，將球傳給了布倫達，布倫達直入禁區，但在後衛的糾纏下，他猶猶豫豫沒有射門，而是選擇將球推給隊友科斯塔，科斯塔倒是立刻抬腳射門了，可惜被已經做好準備的湯姆封堵，這時球彈向右路，到了賈克的腳下！

「賈克幾乎面對著空門！機會！」

岳一然睜大眼睛，心驚膽戰地看著這個小小的皮球！只見它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弧線，然後……

「高過了球門！哎呀，這球賈克打得太急了！他剛剛完全來得及調整角度。」

岳一然這才鬆了一口氣，拍拍胸脯壓驚。她今天才開始體會到自己心裡素質真是差啊，再多看幾場比賽估計會得心臟病！要是有朝一日，喬納斯站上了世界盃的舞台，她就得隨身攜帶速效救心丸了！

賈克跪在地上，懊惱了很久才起身。西班牙隊的主教練也摸著後腦勺，大聲咒罵著什麼。

抱持著一球的優勢，德國隊的進攻就要淡定得多，科拉穩穩地長傳前場，喬納斯在禁區左側邊線趟過安伯，在接近底線的地方將球傳給隊友迪達維，這時，西班牙隊的三名後衛同時上前圍搶……

「是射還是傳？迪達維傳球了！他將球傳給了右側的齊格勒，門將艾比主動出擊了！哦？齊格勒居然又傳球了！」

「卡恩此時已經跑到了球門中央，他幾乎帶著球跑進了球門！」

「喬納斯·卡恩不慌不忙地打入了他這場比賽的第三個進球！這位十七歲的小將在他生日的這一天完成了帽子戲法！現在是第八十九分鐘！比分3:1，屏幕上打出的補時時間是一分三十秒，這樣離比賽結束不到三分鐘，德國隊幾乎提前鎖定了勝局。」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親愛的喬納斯……」不知道從誰開始的，大家站起身來，整齊地唱起了生日歌，岳一然跟著節奏揮舞著手中的充氣棒，整整八萬人的聲音似乎要直達雲霄。

比賽在歌聲中結束了。

喬納斯站在人群中央，大笑著揮手致意，淺金色的頭髮在陽光下灑著細碎的光芒。

大家的掌聲更熱烈了，尖叫聲不絕於耳。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清潔工人開始打掃衛生人群才不舍地散去。

喬納斯帶著笑容，興奮地尋找岳一然的身影，卻被對方的前鋒賈克一把拉住了。他脫掉了自己的球衣，遞到喬納斯的面前。

看著他小麥色的身體，喬安斯愣住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找他交換球衣。可是剛掀開衣服，他就發現自己裡面是「真空」的。他臉紅了一下，早知道就穿個背心了，左右看看似乎沒人注意，可想到回更衣室有那麼長一段路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賈克以為他不願意，黑著臉扭頭就走，喬納斯趕緊拽住了他，心一橫便把球衣脫給了他。

看到喬納斯的臉頰泛起兩抹大大的紅暈，賈克立刻明白他是不好意思赤/身/裸/體。他用西班牙語笑道：「身材不錯啊，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喬納斯雖然聽不懂，但看著賈克笑容滿面的樣子，也知道是友好的話，便摸著腦袋嘿嘿笑了。

岳一然走到草地上，一眼就看到了喬納斯，因為整個足球場上只有兩個人露/肉了！白白凈凈的喬納斯顯眼得很！不時有覬覦的目光向他瞟去，甚至還有人拿著手機在拍！

岳一然看著喬納斯漂亮的人魚線，心裡比打翻了一罈子醋還酸！老娘的人，你們憑啥看來看去的!我還沒看過呢！真是又委屈又辛酸。她趕緊把自己帶來的薄外套披在喬納斯身上，拽著他的胳膊往更衣室走：「快去換衣服！」

她的衣服太小了，重點部位一個都沒蓋住！看著那些明目張胆佔便宜的人依然沒有絲毫收斂，岳一然氣呼呼的，手上一個沒抓穩，就滑倒在喬納斯身上。

胳膊上一陣戰慄，喬納斯連脖子都紅了，甚至比岳一然蓋在他身上的粉色外套還要紅，他突然一把橫抱起岳一然，大步地跑向更衣室。

「啊！」岳一然只覺得一陣眩暈，自己就高出來了一截，她推了推喬納斯結實的胸膛，硬硬的像是一堵牆，「你幹什麼？」

「這樣比較快！」喬納斯越跑越快，好像手上抱著的是個布偶娃娃似的，「而且什麼都遮得住。」

夏天的衣服都穿得很單薄，岳一然的胳膊扶著他汗津津的胳膊，心裡忽然就慌張起來，好像藏了個亂蹦的小兔子似的。

喬納斯感覺自己彷彿貼著條冰涼的錦緞，舒服極了，心裡似乎還有比賽中未盡的激情，不，也許這一刻心跳得比比賽的時候還快，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眼了。

岳一然把頭埋在他的頸窩，他的氣息源源不斷地涌在她的鼻端，帶著一點汗味，卻並不難聞。她沒有注意到，喬納斯雖然步子很快，每一步卻跨得很小很小。

不管心裡有多希望時間能過得更慢一些，短短百來米路的距離永遠不會變長。兩人很快到了更衣室門口，看見他們，佛朗西斯響亮地吹了聲口哨，大家都大聲地起鬨起來。剛贏了球，隊員們心情都很好，連貝爾先生都面帶笑意地看著他們，調侃了句：「你這是哪門子的海盜？怎麼還劫了個壓寨夫人？」

喬納斯沒有理會他們，他一high起來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在岳一然熱度爆表的臉上輕啄了下：「你等我下，我去換個衣服。」

佛朗西斯擠擠眉：「換什麼衣服？反正是要脫的。」

岳一然低下頭，像個小媳婦似的盯著自己的腳尖。這時候說什麼都是錯，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沉默。

喬納斯是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調侃，他就像沉浸在激情中的獅子一樣，眼睛里只有獵物。

洗完澡正在穿衣服的時候，湯姆遞給了他一個小盒子，曖昧地說：「隊里送你的生日禮物。」他們商量了很久，還是覺得這個對目前的喬納斯來說最實用。

喬納斯低下頭，正反面看看，是西班牙文的：「這是蛋糕？草莓味的？這麼小？」

公認的老實人湯姆瞄了瞄他的身體，意有所指地說：「不小了，我們特意買的最大號。」

喬納斯終於從他的眼神中反應過來了，惱羞成怒地把小盒子往他身上一扔：「你自己留著吧！我用不上！我們才沒有那麼齷齪！」

「這怎麼能說是齷齪呢？」湯姆看著喬納斯絕情的背影委屈地說，「這明明是人類繁衍的大事啊！他該不會是被戳到痛腳了吧？」

喬納斯的腳步踉蹌了一下，耳根卻悄悄紅了。

好不容易突出重圍走出更衣室，等在外面的卻不止岳一然一個人，還有以利亞和卡考。喬納斯難掩失望，說好的二人世界咧？

「看到我就這麼失望？」以利亞先生微笑著說。

喬納斯垂下眼睫，老實道：「今晚我不太想看見你們。」誰願意約會的時候身邊有兩個這麼重量級的燈泡啊？

這個不懂事的小孩！岳一然推推喬納斯的胳膊，道：「胡說八道！卡考先生找你有事。」

四人在一家咖啡廳坐下。

卡考開門見山地說：「喬納斯，你現在需要一個經紀人。」

以利亞也點點頭：「這次回去，路德維希教練有意把你調入一線隊，你這就算是真正踏入一流球員的隊伍了。」

喬納斯顯得很平靜，倒是岳一然激動得在桌子下握住了喬納斯的手。能靠著自己的喜歡的東西吃飯是再好不過的事了，這也是幸福感的來源。能讓他感覺幸福，便是她最快樂的事了。

「你還想不想留在斯圖加特？」以利亞直接問道，「我知道，有好幾家豪門都有意引進你。」

「當然,」喬納斯點點頭,「斯圖加特是我的家。」他人生的一半時間都是在訓練營度過的，他所有快樂的回憶都伴隨著那片草坪。

「我也認為你留在斯圖加特是正確的選擇，」卡考分析道，「以你現在的年紀，到了頂級豪門很難成為核心球員，那些球隊不會給你適應頂級聯賽的機會。只要有一點不如人意，下場就是無止境的租借。年青人犯錯，即使是上帝也會原諒——而對頂級豪門來說，除非那個位置確實缺人，否則一次犯錯基本上就再難翻身。另外，即使適應良好，你的身體還在發育中，也不適合頂級豪門多線作戰的強度，那無異於揠苗助長，對你未來的職業生涯沒有一點好處。」

喬納斯也有自己的考慮，結果與卡考殊途同歸：「如果留在德國，斯圖加特永遠是我的第一選擇。與其選擇一個陌生的豪門，不如讓自己所在的球隊成為一個比這些球隊更強的隊伍。」況且，岳一然也在斯圖加特，他不想和她分開。未來，他或許會想見識一下其他國家的頂級聯賽，可現在，他只想在德甲大展身手。

「有志氣！」以利亞豎起了大拇指。

既然我們的看法相同，你是否願意讓我當你的經紀人？」卡考微笑著說，「我不是一個經驗豐富的經紀人，但我保證，我是最會對你的未來負責的。」

喬納斯看向岳一然，她笑著說：「這種事當然應該由你自己決定，我相信你會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她個人覺得，與其找個不知是否心懷鬼胎的陌生人，不如相信卡考先生，也算報答了他的知遇之恩。

看著她黑曜石般亮晶晶的眼睛，喬納斯心裡忽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他笑著伸出手：「那就合作愉快了，卡考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