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大風初起 第五章：入殮師
數據出現，鄧十二表情凝重了不少，這個死靈雖然沒達到他猜測的四星，但也是三星頂級水準。
老頭的源獸中雖然也有三星的存在，但要知道，完全期和成熟期的差距很大，如果說成熟期的源獸能發揮自身百分百的實力，那完全期的則能發揮出自身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水準。
源獸的戰力雖然不全以等級和階段論，但不可否認，二者在其中佔據的比例還是很大的。
與此同時，場上，徐秀珍化作的白色虛影已經與戰屍和冥球的結合體碰在了一起。
戰屍高舉起被黑影纏繞的右臂，帶著濃重的煞氣，高舉低落，這回拳頭並沒有直接從徐秀珍的身上穿過，而是狠狠的砸在她的身上。
「嘭！」
白色虛影倒飛而出，穩住身形后漂浮在半空中，眼睛惡狠狠的盯著後方的老頭，原本凝實的身影也虛幻了點。
眼見攻擊奏效，戰屍興奮了，只見它長嚎一聲，粗壯的雙臂猛的錘向胸口，將附著在身上的冥球都險些打散。
雙腿一蹬，這回戰屍高高蹦起，一對鐵拳揮舞，眨眼間就沖至徐秀珍面前，一拳再次揮出。
老頭面色一變，口中暴喝道：「煤球，回來。」
貼附在戰屍身上的冥球迅速散開，聚成一團朝後退去。
徐秀珍露出厭惡的表情，身體浮空上升，輕易躲開了戰屍，隨後身影晃動，消失在空中。
戰屍龐大的身體重重地朝地面墜去，一時無力支撐，動彈不得。
消失的徐秀珍身形顯露，越過戰屍，朝一直躲在後面的老頭衝去，眼中透露著陰狠，似乎想要將這老頭給撕碎。
而這時，冥球也回到了老頭身旁，再次擴張開來，將他護在裡面。
徐秀珍猙獰的臉上顯露出幾分惱怒，長嚎一聲，朝老頭衝去的速度再次加快幾分。
黑圈中，老頭面色難看，他知道單靠煤球一隻源獸是擋不住徐秀珍的，心中不禁大罵戰屍蠢貨。
可這也無濟於事，老頭通過契約不斷催促戰屍回防，同時外圍環繞的煤球開始縮小，將其防禦力集中，以更好的擋住對方的攻擊。
看著縮小后凝實了不少的煤球，徐秀珍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就這種東西還攔不住她，只見她仰起頭，口中發出凄厲刺耳的尖銳聲音。
聲音順著空氣傳播，竟在空中泛起片片波紋。
一旁的鄧十二捂住耳朵，這聲音沒有針對他，但也並不好受，可想老頭現在是怎樣一種狀態。
煤球與泛起的波紋相觸，一陣顫動，原本凝實一片的籠罩著老頭的黑圈瞬間潰散開來，老頭的身影再次暴露出來。
中門大開，徐秀珍眼中怨恨一閃而過，身子化作一道虛影朝老頭衝去。
老頭面露絕望，源寵師本身是沒有什麼戰鬥能力的，僅是憑藉簽約的源寵戰鬥，他自然是如此，此刻受到這三星死靈的攻擊，他連閃避都無法做到。
就在老頭即將被徐秀珍擊中，一道黑芒閃過，將飛馳而來的徐秀珍斬成兩半。
徐秀珍吃痛慘嚎一聲，化作兩半的身子迅速朝後飄去，她眼神愈發怨恨，盯著前方忽然出現的黑色螳螂。
暗猩紅色的複眼不住轉動，口中不斷發出「呲呲」的威懾聲。
徐秀珍面色不善，身為亡靈的她此刻卻發現原本輕易聚散的身子，在被這隻螳螂切成兩半后卻一時半會無法復原。
而此時，不遠處的戰屍朝這邊趕來，之前散開的冥球也再次彙集成團，加上擋在前方的暗，一時間，徐秀珍竟陷入包圍狀態。
老頭回過神來，他沒有去管忽然出現的螳螂，而是朝徐秀珍大喊道：「徐秀珍，我不想將你圍殺在這，把小小交出來，我讓你離開。」
徐秀珍猙獰的面孔更是憤怒，好在殘存的理智讓她知道現在的狀態不對，手中陳小小的靈魂一丟，迅速退散開來。
暗和煤球都沒有去追，畢竟在場的也就它們兩隻源獸有飛行能力，能夠在空中阻攔。
而不會飛的戰屍卻暴怒異常，口中狂吼不斷，揮舞著手臂朝空中遠去的白色身影追去。
老頭接到陳小小的靈魂，看著這幅模樣的戰屍，拍了拍腦袋，長嘆一聲，似乎在懊悔自己怎麼就收了個這樣蠢的源獸，隨後念起咒語將它連同地上的棺材收了回去。
一旁的鄧十二此時也從灌木後走出，暗退回至他身側，融入到影子中。
此時的老頭面色慘白，不知是之前被嚇的還是源力消耗過度，他雙手抱拳朝鄧十二拱了拱，道：「多謝小兄弟救命之恩。」
「抵消了。」鄧十二淡淡的說道。
老頭苦笑一聲，點了點頭，再道：「先回營地吧，這裡怪瘮人的。」
說罷，轉身朝林內走去，鄧十二也沒說話，只是這樣靜靜的跟了上去。
回到營地，擺放在中央的源能燈燈光沒有了之前的明亮，一旁的兩頭白角黑犀早已平靜下來，眯著眼趴在地上，發出陣陣鼾聲。
周邊是十數倒在地上面目猙獰的「死屍」，老頭靠在一旁的白角黑犀上，舒了口氣。
鄧十二眯著眼，坐在一旁，沒用開口。
冥球從老頭竄出，數十道浮現著面孔的黑色氣團在它身上若隱若現，四周陰氣彙集，朝他們涌去。
「這是在滋養亡靈，難怪他們能長存。」看著眼前這幕，鄧十二心裡明白了為什麼在不是陰氣聚集地這些弱小亡靈能自由行動了，因為有人給他們灌輸陰氣，維持形體。
四周很靜，冥球彙集陰氣輕悄悄的，老頭摸了摸腦袋，沉吟片刻，開口道：「小友不問我些什麼？」
鄧十二饒有興緻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浮現出怪異的神情：「你確定要我問嗎？」
這意思很是明朗，老頭知道，鄧十二這句話的意思是他本身並沒有參與自己事情的興趣，如果換做平時，自己也的確不喜歡別人插手，可現在。
老頭心中輕嘆，臉上擠出一抹笑來，道：「小友想問什麼就問問吧，老夫會如實告知的。」
有意思，鄧十二輕笑一聲，這傢伙怕是事情解決不了，想找自己幫忙了，於是便道：「好吧，那我就問你三個問題。」
「請講。」
「第一，你的目的是什麼？」
老頭思索片刻，開口道：「小友可曾聽過入殮師？」
「入殮師？」鄧十二低聲念叨，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或許在那本古籍上見過。
沒等他思索，老頭再道：「入殮師是一個職業，也是一個家族，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他們基本上只與死人打交道。」
「他們背負使命，自喻為亡靈之使，遊走在黑暗間，為遊盪世間的亡靈指引歸路，為不得安息的屍身祝福，他們妄想驅除罪孽，給死去之人安寧。」
鄧十二的聲音傳了出來，老頭詫異道：「沒想到小友還知道這些。」
他看鄧十二年歲不高，以為他未必知曉此事，畢竟這個事情在大陸上也少有流出了。
鄧十二搖搖頭，沒說些什麼，古籍上有些許記載罷了，只不過書上還說，這些人心太高，最終導致了滅亡，所以算是個古老的故事罷了。
見鄧十二沒理會，老頭也不在意，自顧自的說道：「就是這樣一群人，在數百年前也算是一股龐大的勢力，可現在卻已經滅亡了。」
「不過，雖說他們滅亡，但實際上還是有不少人認同他們的理念，他們接受了那群人的工作，繼續履行著他們的使命。」
「你也是？」鄧十二問道？
「我？」老頭搖了搖頭，道：「我不是，我只是有一些和他們類似的觀念，再加上為了自己的私慾才做這些事情的。
我幫亡靈脫離苦海，幫他們完成一些未了的遺願，而它們則是在最後幫我提升實力。」
鄧十二瞭然，為己的私慾誰都有，這沒什麼好說的。
「第二個問題，這些亡靈和剛剛襲擊的那只是什麼關係？」
老頭也不含糊，開口道：「我手上這群亡靈你應該也知道的，它們生前同屬於一個家族，而之前那個叫徐秀珍的亡靈，則是陳小小的母親，也算是這個家族的人。
陳家在他們當地也算是不錯，族長是一名一星源寵師，陳小小他們一家生活也還算過得去。」說到這，老頭搖搖頭，嘆了口氣：「只是人心叵測。」
「說簡單點。」鄧十二有些不耐，他不是很喜歡聽這種故事。
老頭眨眨眼，表情無辜道：「好吧，就是徐秀珍被他老公送人了，被欺凌至死，然後怨念太重，化作厲鬼把他們一家子都殺了，連自己兒子都沒放過。
再把他們的靈魂困在陰氣聚集處，讓他們化作亡靈，讓他們作為亡靈家族一起生活，但你也知道，低等亡靈的生活是很悲慘的。」
「所以你出現和他們達成約定，幫助他們脫離苦海，事後用他們提升實力？」鄧十二打斷道，
老頭也不否認，點了點頭。
「好了，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你要裝成一副老頭子的模樣。」
鄧十二目光如炬，望著老頭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