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我挑選內衣

()走出這家店，他又帶著我朝前走，很快拐進了另一家店鋪。

他用眼睛環視著，我順著他的眼光看去，頓有些吃驚。這原來是一家女子內衣店。櫥窗里，那些一.絲不掛的模特身上就只穿著蕾絲花邊的內衣褲。那些內.褲，根本就不能說是一條褲子，那麼窄窄的一條。總之我從來都沒看到過，女人的內衣褲可以這樣堂而皇之地買賣。可是，他帶我來這裡幹嘛？

他開始和營業員交流著什麼，然後兩個人不住往站在門口的我打量，並且爭論了起來。

那個女孩說道：「我看她是75c」

他說：「我們打賭？她一定是75D」

女孩饒有興緻地說：「賭就賭，賭什麼？」

他說：「你說賭什麼？」

女孩想了一想說：「我輸了叫你一聲爺爺，你輸了，叫我一聲奶奶？」

他笑了：「好啊。」他興奮地呼喚我：「木棉，快進來呀。我馬上要做人家的爺爺了，哈哈。」

女孩問他：「什麼顏色呢？」

他說：「考考你。」

女孩說：「我覺得粉紅色的可好？」

他說：「粉紅色只能讓女孩變得俗氣。」說完，他再次上下仔細看著我，若有所思地說：「給她拿一套紫色的。」

我心裡一驚，不會，是給我挑選文胸？他真的瘋了！

女孩說：「哇，很少有人敢買紫色，紫色對女人的挑戰性太高了。」

他終於肯定道：「就紫色。」

女孩手腳利索地挑了兩個紫色的文胸，指著更衣室，對我說:「進來，小姐，請讓我為你服務。」

我的臉紅得不能再紅了，這太荒唐了，我居然要一個陌生的男人為我挑選內衣，這要在秀清的老家被人看見，唾沫星子足可以把我淹死了。這一定是個壞男孩，一個正經的男人豈會研究女人的內衣？我拔腿就逃了出去。

他疾步追上我：「好好的，你幹嘛又要跑啊？」

我嚴肅地說：「你不能這樣。」

他有些莫名其妙：「我怎樣了？」他看看我，再看看櫥窗里那近乎赤.裸的模特，他似乎能理解意思了，他一拍腦袋：「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羅雨生，畢業於美術學院，我目前的工作是服裝設計師，你能聽懂不？我給你挑選文胸純粹是一種職業習慣。」他拉著我轉了個方向，不遠處有一副巨幅廣告，可以看出是一對身著禮服的新人，因為那個新娘身著一件華麗的西式婚紗：「看見了嗎？這件低胸禮服就是我設計的。它是我夢幻系列其中的一件。不相信你可以走近了驗證一下。我能說出，這件禮服上總共鑲嵌了二十一顆水鑽，我能知道這件禮服的巧妙之處是渾身上下沒有開刀裁剪，我能知道這件禮服這種水色的光芒其實只是我在裡邊的襯裙上做了手腳…….」

我看著那件夢幻禮服，實在太美了。我止不住就遐想起來，我這一生是否也能穿上這樣的禮服？那麼當我穿上這樣的禮服行走在紅地毯上，旁邊陪伴我的是誰？劉大鵬？我搖搖頭。

「木棉，」他的叫喚讓我驚醒過來，「在藝術的追求上，我是個完美主義者。我剛才為你挑選的這身衣服我總是覺得還有美中不足的地方，我猜想你的文胸該不是那種極其老式的棉布式樣？這種文胸完全破壞了你身體的曲線，因此很有必要挑選一套適合你的文胸，請你不要誤會好嗎？」他的聲音打斷了我的遐想。

正在這時，輕輕地「崩」一聲，我感覺到，我的乳罩鬆了，天哪，這個乳罩是我外婆一針一線縫起來的，的確如他所說，棉布沒有彈性，就靠背後的一粒紐扣束縛。那紐扣的線一旦斷了，紐扣就會掉落，天哪，這早不斷，晚不斷，為何偏偏是這時候斷呢？我今天真的是出醜了。

他做了個請的動作。

女孩開始為我穿上那紫色的文胸。她羨慕地說：「小姐，你可真是好福氣，你男朋友對你真好，連內衣都願意幫你買。我們這裡通常是女人挑選男人就不耐煩地一邊等著抽煙。還不斷催促著，好了沒？」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急忙解釋。

「不是男朋友？」她吃驚地看著我。

她一定在想，你們是什麼關係？不是男朋友可以為你挑選內衣？

這下，我更加窘迫了。

女孩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就不再說什麼。

「果然你是75D,我輸了。我要叫他爺爺了。你的胸真是太美麗了。不像我，整個飛機場。」她嘆著氣說。

「飛機場？」

「是呀。」女孩懊惱地說：「我只能帶A罩，怪誰？怪我媽，遺傳基因不好。」

我第一次了解，原來在深海，女人乳.房的豐滿就是一種美，我一直以為是恥辱的事，在這裡卻是值得炫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