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闖院

069 闖院

溫如畫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下垂,掩住了眼中的落寞。

可沈梨準確無誤的拉上了她的手腕:「如畫,你來這兒不會是為了……某個男人吧。」

溫如畫完全沒有想到沈梨竟然會這般準確無誤的說出她心中所想,她在抬頭的剎那愣住,在沈梨帶著壓迫的眼中,這才不甘不願的點頭,她面無表情的將手從沈梨的桎梏中掙脫出來,起身正要離開時,便又聽見沈梨的聲音,繼續響起,「你是溫家的姑娘,家世鼎盛,面容不俗,這世間還有你求而不得之人嗎?」

「可若是他心有所屬了?」

「那就將他的心給搶過來。」沈梨語氣平和的開口。

「怎麼搶?如何搶?」溫如畫低低的笑著,「他厭煩我,厭煩到連一眼都不肯瞧,我該如何?」

「況且,我若是用盡手段將他給搶過來,你覺得他會不怨恨我嗎?會的,他會怨恨我破壞了他的感情,褻瀆了他的意中人。」

沈梨開口:「喜歡一個人本就無錯,你既喜歡那便去追,他又不是成親了,況且聽你的意思,他還是個單相思,又不是兩情相悅,既如此,你又在擔心什麼?」

「如畫,你若是聰明,就該知道你從一開始該對付的人,就是你的心上人,而是你那個心上人放在心間的意中人。」沈梨說道,「你若是將矛頭全都對準了那位姑娘,你那位心上人自然是氣憤不已。況且,那位姑娘也不曾做了什麼吧,只是剛好被人喜歡罷了。」

溫如畫捧著空碗重新坐了回來,她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低著頭:「我也不知道。」

「有段時日,我就想發瘋似的,去對付那位姑娘,結果我與他之間便越來越生分了。」

「明明我與他才該是……最合適的一對。」

沈梨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傻姑娘,你喜歡的那人是誰?」

「你不識得。」溫如畫聳聳肩,眯著眼又笑了起來,眼中似落進了星輝,璀璨生亮,「他是個很厲害很厲害的人。」

「哦,很厲害很厲害的人呀。」沈梨故意重複著她的話,將聲調慢慢的揚高,怎麼聽著都是在調侃。

她笑得促狹。

溫如畫得意的揚眉,落落大方。

「我的小如畫怎麼這麼好看呢?那些瞧不上你的人,是不是眼瞎。」沈梨先是嘆氣,隨後便兩眼放光的一心盯著她,「要不,如畫你隨我回沂州,給我當嫂子吧。」

「要是他們敢負你,我就替你剁了他們。」

溫如畫聽著這等暖心窩子的話,笑著屈指在沈梨的額上一彈:「你我許久未曾把酒言歡了,不若等你傷好之後,陪我不醉不休吧。」

「何需傷好,不若此刻?」她倚著,衣裳本就是鬆鬆系就,如今隨著她這麼一倒,身前大片大片的春光乍現,精緻的鎖骨,凝脂般的肌膚。

溫如畫上前,一把就將她的被子往上拉,將她給嚴嚴實實的遮住:「小妖精,你姑奶奶我定力好著了,可別來什麼自薦枕席的事呀。」

「你想太多了吧。」沈梨笑,不過這次倒是老老實實的將手橫過去,壓住了被褥,「只是衣裳沒有系穩罷了。我瞧你那樣,是巴不得我化身為狼,朝著你撲過去吧。」

溫如畫不言,只挑了挑秀眉。

掩著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溫如畫不耐的轉頭看去,就見沽酒一臉慘白的站在屏風邊上,微微垂著頭。

「進來吧。」沈梨面上帶了笑。

溫如畫聽著,一下子就轉頭惡狠狠地瞪著她,訓斥的話還未出口,就聽見沈梨再一次開口,將她的話頭給截斷:「如畫,我無事。」

「你這還叫無事?沈宜姜,你是不是想要將命埋在這兒,我才能從你的口中聽見一句有事!」溫如畫被她給氣得額上青筋一根根的凸起。

「還有你——」溫如畫對著沈梨吼完,立馬就將矛頭轉向了沽酒,「難道你不知你家主子傷重?竟然還敢來這兒鬧她?一些小事,你們就不能自個解決嗎?」

「什麼事你都要問宜姜,還要你們做什麼!」

沽酒一言不發的繼續低著頭。

「如畫。」沈梨拉住了她的衣袖,「如今館主不在,你這兒醫館坐鎮,怎能一天到晚就在我這兒守著,我現在也醒了,沒什麼大事,你便出去瞧瞧吧。」

「沈宜姜。」溫如畫是真的發了火,「你到底有沒有心?」

沈梨還是那副平靜的樣,她拉住了溫如畫的手,仰面朝著她一笑:「我真的沒什麼事,如畫,謝謝你。」

溫如畫的臉色稍微和緩了些,可到底還是難看的厲害。

她深吸一口氣,低頭瞧著討好的沈梨,沒忍住,在她的臉上惡狠狠的捏了一把之後,這才氣鼓鼓的轉身走了,在路過沽酒時,不悅地瞧了他一眼后,揚長而去。

「如畫就是這麼一個性子,孩子氣的很。」沈梨笑,「想來沽酒大人,應該不會計較吧。」

沽酒上前,單膝跪在床跟前:「姑娘一貫就會打趣人。」

「姑娘。」沽酒琢磨著開口,話到一半就被沈梨打斷。她說:「我知你的意思,只是在那種情況下,我留下是才是最好的選擇。」

「沽酒,我現在比任何人都要惜命,我不會隨隨便便的就拿自己的命去賭。」

沈梨說著,笑了下,「好了,這段時日你就在這兒同聞末好些養養吧,估摸著我們短日是回不去了。」

「屬下明白,那小公子哪裡……」

「這事我自有主張,你們也別擅自潛進王府去查了。」沈梨說著,便覺得困意襲來,她眨了眨眼,腦子中已經有了些許的糊塗。

瞧著沈梨面露朦朧困意,他便知這是她的睡意上了頭。

可是……沽酒扭頭看了眼天色,覺得按照自個姑娘以往的習慣,這時候不該犯困才對。

沈梨可沒空管沽酒在想什麼,現在她只感覺睡意一陣一陣的湧上心頭,她想了想,覺得好像也沒什麼大事需要去做,便順從自個的心意,重新裹著被子躺下,不一會兒便徹底睡了過去。

她睡時,溫如畫倒是回來過一次。

聽見她睡下時,心滿意足的笑了后,便毫不停留的轉身離開。

躲在暗處的沽酒盯著溫如畫的身影,一個念頭倒是在盤旋而上,想來他家姑娘嗜睡,是同這人離不了關係的。

晚些的時候,容陵登了門。

他全身都籠在黑袍之中,只露出一雙凌厲的眼瞳來,瞧上去像是趁著夜色,悄悄地從府中溜出來的。溫如畫被容陵的這副打扮給嚇了一跳,她立在門口,緩了許久這才將容陵給放了進來。

「幾天沒瞧著你,還以為你不來了。」溫如畫說著,將他引進了內院,「不過,你同宜……暖暖,是如何認識的?那日,她怎麼會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說著,溫如畫不知不覺得想多了些,她豁然轉身,用手抵在容陵的肩上,稍一用力,便將他抵在了白牆上,她一把將他的黑袍給扯了下來,饒有興緻的眨眼,「容陵,你這是……鐵樹開花了?」

容陵嘆氣,將溫如畫抵在他肩上的手給拂開:「我同郡主清清白白的,你別可亂扣帽子。」

「郡主?」溫如畫詫異的瞪大了眼,「難不成你知道?」

容陵再次點頭,毫不含糊地將人推開:「我知道她是大秦的宜姜郡主,溫姑娘。」

「你既然知道她是宜姜郡主,你怎麼還敢救她?」溫如畫跟在他的身側,亦步亦趨的走著,「你就不怕你家主子知道,一刀將你了斷了嗎?」

「你這是何等偉大的……」話未說完,就被容陵擰眉打斷:「溫姑娘,容某已經說了,郡主與容某並無關係。」

「那你為何要救她?你可知沈府與廣陵王府是死敵呀。若是被人知曉,只怕你要活生生的被扒皮抽筋,都這樣了,你還不承認你對宜姜有別樣的情愫嗎?」溫如畫可不相信容陵的話,於是又將他們已經拉開的距離,又拉攏了些,繼續追問著。

容陵深吸了一口氣,回身對著溫如畫拱手:「若是溫姑娘想知道,不妨去問問郡主,想來溫姑娘能認出郡主,應當同郡主關係匪淺才對。」

「我要是能從那個死丫頭的嘴中撬出什麼來,我還需要問你嗎?再言,喜歡一個人,又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你怎麼就不承認了?」

正說話間,沽酒端著葯碗從裡面走了出來,正恰和容陵打了一個照面。

「容統領。」沽酒倨傲的揚著下頜。

容陵當下也沒多少動作,只是臉色如他一般冷峻:「原是沽酒大人。」

溫如畫感受著兩人之間的氣場,有些慫的往後縮了縮,扔下一句話后,便飛似的進了屋。

屋內燭火尚暖,暖意十足。

沈梨剛剛喝完葯,正打算裹著被子繼續睡去,休養生息時,就被頸間的冰寒給驚醒。她轉身,仰面躺在床上,瞧著居高臨下的溫如畫,嘆氣:「你怎麼在這個時辰來了?」

「容陵來了。」溫如畫面無表情的盯著她,可見她臉上沒有一丁點的反應,頓時眉尖就擰了擰,又重複了一遍,「容陵來了。」

「我知道。」沈梨嘆氣,她勉強的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瞧她,「不過他來不來,你作何這般關心?難不成你心中人是容陵?」

「呸!」溫如畫頓時就急了,「我瞧著容陵與你有私,情才是真。」

沈梨聽這話,頓時便愣住,她一臉欲言又止的瞧著溫如畫,好久之後,這才嫌棄的開口:「你眼睛是被狗屎糊住了嗎?」

「那你說說,為何容陵知道你是大秦的郡主,不趁著你有病要你命,還將你給救回來,你覺得他是腦子進水了嗎?為了你竟然願意冒著被扒皮抽筋的重罪?」

「沈宜姜,你做人可真得需要些良心。」

沈梨瞧著這人一臉護犢子的樣,心知若是自己今兒不拿一個說法出來,只怕她會這般一直無休止的揣測下去。她嘆氣,覺得溫如畫這丫頭有時候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

容陵是廣陵王府的家生子,生來便是廣陵王府的暗衛,在這一點上,他對廣陵王府的忠誠絕對是毋庸置疑的,就算是日後了有了喜歡的姑娘,可擺在他心中的,永遠也都是自個的主子,其次是廣陵王府,最後才會是被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

若她真的和容陵有什麼,只怕這人為了他的主子,早就對自己下手了,又如何會將她給救下。

見著沈梨久久不說話,溫如畫挑眉:「你這個沒良心的,是不是無話可說了?」

「不是他。」沈梨嘆氣。

溫如畫一時沒聽明白:「嗯?不是誰?」

「我的心上人,不是他。」沈梨無奈。

溫如畫好奇,一下子就湊了過去:「那是誰?」

瞧著她那灼灼的目光,大有一種要刨根問底的架勢。

沈梨將臉一轉,掩唇打了個呵欠,敷衍道:「我困了。」

溫如畫覺得自個簡直是要被她給氣笑了,她伸手將沈梨的臉給板了回來,面朝著她,惡狠狠地問道:「說,是哪個野男人將你給搶走了?」

說著,她又皺眉,「你不會真的是喜歡上衛隅或者衛硯了吧?」

沈梨閉了眼,顯然不太想理她。

溫如畫正要進一步逼問的時候,院子外間卻突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音,還有無數通亮的火光,跳躍著映在窗紙上,一道道的人影拉長,溫如畫擰眉,扭頭去看。

「是誰?竟然敢這般大張旗鼓?」溫如畫怒道。

沈梨還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樣:「總歸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

「你就一點都不怕?」溫如畫瞪著她,「你是不是忘了,你到底是誰?」

「我多年不曾在人前露面,就連金陵中許些人都不認得我,何況是在長安了?依你的身份,將他們全都給打發了,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沈梨說的從容。

可溫如畫卻是一點底氣都沒有。

她是唐州淮安溫氏女不錯,可卻並非是溫氏嫡脈嫡出的姑娘,在這個長安,他們給她面子,不過是瞧在她姓溫的面子上,可他們肯給她幾分面子,也不過是在無傷大雅的事上,若換成這事……她不太敢想。

沈梨握住溫如畫的手:「無事的,你先出去瞧瞧吧,事情並沒有到最壞的一步。」

溫如畫沉默著點點頭,一言不發的抽身而去。

庭院中,火光通天。

而率人闖進此處的,便是廣陵王府的二公子,姬聶。

他著玄衣便服,腰跨長劍,劍眉星目,是她從來都熟悉的冷峻如冰。

溫如畫往四周瞅了眼,見著只有容陵在時,心下稍稍鬆了口氣,她上前幾步,無畏的迎向姬聶的目光:「這般晚了,二公子不在府中,來我這醫館作甚?」

「若二公子是來瞧病的,恐怕須得換個時日了。」

姬聶往前走了幾步:「溫姑娘。」

他語調同他這人一樣,沒有半分的變化。

溫如畫冷眼睨著他:「姬二公子到底是何事?需要這般大的陣仗。」

「溫姑娘許是誤會了。」姬聶道,「在下只是奉命來緝拿敵國奸,細,還請溫姑娘行個方便。」

「姬二公子是越發荒謬了。此處是我溫家的產業,你卻說這兒窩藏敵國奸,細,姬二公子這是想要陷我溫家於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地嗎?」溫如畫冷聲反問,氣勢逼人。

姬聶眉頭微蹙,平心而論他是極不願意同溫如畫這般僵持對上的,可眼下也並非是他兒女情長之時,他再次一拱手,又道:「在下並非這個意思,前些日子我王府出了一個賊人,在下親眼瞧見,那賊人受傷之後,被容統領抱來此地休養了,是以多有得罪。」

聞言,溫如畫立馬就轉頭看向了已經被人控制起來的容陵,不過她倒是沒有想到沈梨這丫頭,竟然這般膽大包天的去了廣陵王府,想著她現在還能在撿回一條命,也真的算是她命大了。

「溫姑娘。」姬聶又道,「可否容在下搜搜院子。」

「你放肆!」

「讓他搜。」

溫如畫同沈梨的聲音一塊響起。

她詫異的轉身,就見沈梨披著大氅,嬌弱的倚在門框,長發未挽,一頭墨發隨風而動,她面色蒼白,卻難掩她姝麗顏色,一顰一笑,直恨不得將人捧在手掌心中。

姬聶看見她的那一霎,心頭也不由得升起一股驚艷感。

當真是……美人世無雙。

「暖暖。」溫如畫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上去扶住了她的手,萬分擔憂道,「你的病還沒好,不能吹風的,怎就這般跑出來了。」

沈梨搖頭:「無事,這不是還沒起風嗎?」

「先前聽這兒有些吵,便出來瞧瞧。」沈梨溫軟的笑著,顏色驚人。

姬聶雖是被她驚艷到,可理智還在,他道:「不知這位姑娘是何人?如何會出現在這兒?」

「我是淮安人氏,與如畫自小就認識,可我體弱,有先天心疾之症,爹娘一直都不太放心我出遠門,這一次是聽聞如畫要來長安,死活賴著她過來的,本想著一睹長安四季風物,誰知我來這兒不過半日,便病了。」見著姬聶面露狐疑之色,沈梨笑著,將左手的袖子挽了起來,往前一遞,「若公子不信,盡可請大夫來診脈。」

「我與如畫一直都在這兒。」

溫如畫急得暗中掐了沈梨腰間的軟肉一下,感受到痛意,沈梨也只是好脾氣的笑了笑,「我知你擔心我身子,不能吹太久的風,可是如畫,今兒又不能讓這位公子將這兒搜查一遍,只怕咱們往後的日子,也不會太安生的。」

一番話,是連消帶打。

叫姬聶的臉色當即便難堪起來。

可難堪歸難堪,該做的事,卻是一樣都不能少的。

姬聶瞧著府中的大夫,恭謹的退到自己的身後,他不耐的問道:「如何?」

「會二公子,這位姑娘的確是有心疾之症。」大夫答道。

姬聶眉頭一擰,轉身,又繼續小聲問道:「可查探到她是否會武功?」

「此女脈象十分細弱,性命都難保,更別說習武,若是習武,只怕代價異常慘烈。」大夫答道,「她的身子,無法承受。」

姬聶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可心底卻又覺得,恐怕是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答案。

他將神色收斂了一番后,便讓大夫退下,重新看向三人:「那為何我瞧見容統領會抱著這位姑娘進了這兒?」

「二公子。」沈梨淺笑著開口,「那日是我貪玩,誤闖了你們廣陵王府後院,幸得容統領相救,這便將我送了回來。」

「是嗎?」姬聶冷笑著看向容陵,「那就不知容統領是怎麼同一直沒有出過遠門,遠在淮安的姑娘相識?」

容陵垂頭:「這位姑娘腰間佩有溫姑娘的信物,屬下眼尖瞧見了,這便將她給送了過來。」

姬聶拿著劍的手指,不由得扣緊,這番解釋雖算不上完美無缺,甚至是還有些對不上的地兒,可如今他卻並沒有證據,將他們所說的這一切都給推翻,最主要的是,憑著他的直覺,他覺得這位姑娘有問題。

而且是很大的問題。

他掩了自己情緒,又問:「不知這位姑娘貴姓?」

「我姓沈。」沈梨微垂著頭,露出一截白嫩而脆弱的頸子,「單字一個暖,父親從商,只是一個普通的商賈人家。」

她說這話時,身子往溫如畫的身後藏了藏,有些哆嗦,像是怕極了他。

姬聶心中更加不耐。

容陵瞧了眼,便面無表情的將頭給別了過去,忍不住的想,不怪二公子被沈梨給騙了過去,實在是這人騙術太高,若非他是個了解內情的,指不定也要被她給騙過去。

瞧她那楚楚可憐的小模樣,誰會相信她就是傳聞中的宜姜郡主了?

書友們,我是講古書生,推薦一個公眾號,小螞蟻追書,支持下載、聽書、零廣告、多種閱讀模式。請您關注()書友們快關注起來吧!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琅妻嬛嬛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其他 琅妻嬛嬛
上一章下一章

069 闖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