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你眼瞎了嗎

070 你眼瞎了嗎

千燈點上,遙映人間煙火百般模樣。

姬聶一言不發的腰挎長劍凝視著這幾人,等著他的下屬過來回話。

瞧著他帶來的侍衛在一間間的院子出沒,卻沒有找出任何人的時候,原先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些,不過她還是后怕的厲害。

等著最後一隊收兵,姬聶那張冷冽的面容再一次面無表情的對準了她們:「今日之事是在下莽撞了。」

「無礙。」溫如畫硬著頭皮迎上去,「我知你職責所在。」

姬聶沉默著點點頭,然後轉向了被控制住的容陵,似笑非笑的開口:「日後容統領也莫要做出這等令人懷疑之事來,府中要務眾多,容統領還是莫要誤事才好。」

容陵拱手:「多謝二公子教誨。」

「改日在下請兩位姑娘前去酒樓一聚,權當為今日之事賠罪了。」姬聶說完之後,便帶著他的人立馬走了。

燈影晃悠悠的將他們的身影拉長交織。

溫如畫見這位煞星終於走了,她立馬就鬆了一口氣,爾後一把就扯過了沈梨的手:「你的脈象是怎麼回事?」

「我用藥物改的。」沈梨坦然的將手伸過去。

溫如畫恍然大悟:「你那時候怎麼敢出來,萬一被識破了怎麼辦?」

「沒有萬一。」沈梨道,「先前姬聶的話,不過是在試探你們,若他真的一開始就瞧見了我是被容陵從王府救出來的,早就拔刀相向了,何至於等到這時候。」

「想要抓一個人贓並獲。」沈梨說著,便用大氅掩了掩自己纖細單薄的身子,「外邊太冷了,我先進去。」

說著,她便慢吞吞的挪動著身子,重新回了屋。

寥落而厚重的庭院,極快的就剩下了她同容陵兩人。

兩人相視一眼后,溫如畫忘容陵那裡蹭了蹭,可憐兮兮的揪住了他的衣裳:「容大統領,不若說說?」

容陵橫了她一眼:「說什麼?」

「自然是你們同宜姜的關係呀。」溫如畫繼續揪著他的衣裳,眼巴巴的瞧著他。

容陵面無表情的將溫如畫的手從自己的身上拿開:「溫姑娘,這是我王府的家事,您還是不知道的好。」

「有什麼家事值得你這般忌諱莫深的。」溫如畫嘟囔著。

容陵只當自個聽不見,說道:「若是郡主無事,那容某便先告辭,郡主就麻煩溫姑娘多費一些心思了。」

言罷,容陵極快的轉身離開了小院。

檐角上燈籠輕晃。

溫如畫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北風又起,吹得她渾身發冷時,就見另一道身影卻是趁夜給摸了進來。她反手捏住了袖中的匕首,在黑影摸過里時,毫不猶豫的出手朝著黑影刺去。

黑影顯然沒想到她會突然出手,可在匕首近身的瞬間,還是轉身避過,順勢躍上了庭階,站在燈影明亮的廊下。

溫如畫回身,正要繼續揮舞著匕首撲過去的時,猝不及防的就瞧見了他的臉,她一愣,身子瞬間戛然不動:「……半闕?」

「溫姑娘。」來人嬉皮笑臉的一拱手后,瞅著機會,倏然就折身往屋子裡跑去。

溫如畫被他這麼一手給驚得跳腳,她一邊跟著跑上去,一邊大喊:「半闕,那是老娘的閨房,你給老娘出來。」

半闕跑得極快,當溫如畫跟上來的時候,他已經闖進了內室,同沈梨見了一個正著。

他目瞪口呆的瞧著正愜意的倚在迎枕上吃茶的人,手指著她,半日都說不出一句話來。溫如畫見著,雖是覺得怪異,可還是上前拖住了半闕的手:「你跑這麼快作甚?給我出去!」

「沈宜姜!」半闕將溫如畫的手給拂開,指著沈梨大喊。

沈梨懶洋洋的應了聲:「哦,是半闕呀,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半闕瞪她,一時被驚得久久不能平靜的情緒激蕩,情急之下,他脫口而出,「神他娘的好久不見!」

「前些日子,夜闖王府的人就是你吧!」

沈梨還是那一副波瀾不驚的樣:「說我夜闖王府?半闕,你有什麼證據嗎?」

「你這張臉就是證據!」半闕氣憤道,人卻不斷地在屋內走來走去,急得額上直冒冷汗,「你怎敢來?如今王府是老王爺在把持,若是被老王爺給尋到,指不定要將你給大卸八塊,你以為王爺能從戰場上飛奔回來救你嗎?」

「這都火燒眉毛的事了,你竟然還能應付完二公子后,在這兒優哉游哉的吃茶?」

「你真當三公子不認得你?二公子也不認得你嗎?」半闕簡直是咬牙切齒。

沈梨轉頭打了個呵欠:「急什麼,這不是還沒見著嗎?」

「要是見著你覺得你還有命在嗎?」半闕氣得覺得自個都要冒煙了,「你是不是還受傷了?那一日,躲在書房中的是你吧!」

「我就知道,那個畜生,吃裡扒外,我們幾個成天伺候它,它沒個好臉色,倒是對你忠心耿耿的!」

在半闕急紅眼的時候,溫如畫小心翼翼的拉了下他的衣裳:「那個,我想問一句。」

「嗯。」半闕粗聲粗氣的回道,「何事?你說。」

「宜姜……」溫如畫結結巴巴的用手指著她,瞧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瞧野獸一般,「你別告訴我,你那位……你和……姬臨淵……那啥是一對?」

半闕嫌棄的將她的手給拂開,冷笑:「我們主子怎麼了?」

溫如畫緊張地瞅著沈梨,生怕自己會從她的嘴中聽見肯定的答案來。

誰知天不遂人願,沈梨平靜的點點頭:「對,我是同阿瑾在一起了。」

溫如畫簡直是覺得自己都快要哭了,世間好兒郎千萬,她怎麼就這麼想不開,選擇了一頭披著羊皮的狼,就連容陵那個木頭都要比姬以羨好得多。

「你瘋了嗎?」溫如畫朝著沈梨吼道。

半闕一下子就擋在了沈梨的跟前:「溫如畫,小爺我可是警告你,你要是想知道韓雍現在在哪,就被在這兒亂攪和我們主子的事。」

「你心上人是韓雍?」沈梨也覺得分外的不可思議,她嘴角緊緊地抿著,抬眼,「溫如畫,你是眼瞎了嗎?」

「就是。」半闕幫腔道。

溫如畫幾乎要被他倆一唱一和給說哭起來,她咬牙,硬氣道:「韓雍哪裡不好?你們才眼瞎!」

說完,便轉身直接跑出了屋。

沈梨抬頭,瞅了半闕一眼,毫不客氣的說道:「你怎麼還在這兒?」

半闕也沒反應過來,當即一拱手便跟在溫如畫的身後出去,直到他站在廊下,北風倏然凜冽而至時,他才陡然清醒,自個是來興師問罪的,怎麼就變得這般聽話了?

於是他剛想回身,再次推門而入時,卻發現那門已經被人上了鎖,怎麼推也推不動。

想想也能知,定是沈梨將他誆出去后,便立馬鎖了門。

半闕瞅著緊緊鎖著的門,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后,這才懨懨的轉身走了。

聽見廊下沒了聲音,沽酒這才折身進了內屋:「姑娘,人已經走了。」

沈梨頭也不抬的應了聲。

「主子。」聞末替她診脈之後,便道,「長安還是太危險了,要不咱們還是先走吧。」

「如今您已經被廣陵王府的人,接二連三的認出,若是姬聶真的尋你們去酒樓賠罪,遇上了姬行他們,估摸著老王爺頃刻間便會知曉。到時候,恐怕咱們就連長安都出不了。」

沈梨道:「你以為我沒想過嗎?」

「可你們覺得,我如今這樣,能走多遠呀。」沈梨指了指自己受傷的腹部,「沒準,咱們今兒一跑,明兒就被人給逮了回來,然後在冠上一個畏罪潛逃的罪名。」

「還不如現在這兒養傷,走一步瞧一步,反正容陵他們會顧著咱們的,事情還沒你們想得那麼糟糕。」沈梨懶洋洋的說著。

「況且,這兒還有一個驚天的大事,當然得留下來瞧瞧了。」沈梨一下子就笑開。

聞末眨眼:「什麼大事?」

「你說,如畫眼睛要有多瞎,才能瞧上韓雍啊?我覺得姬聶都比韓雍靠譜。」沈梨笑盈盈的說完之後,將被褥一裹,「好了,我要歇息了。有什麼事,明兒再說吧。」

可沈梨萬萬沒有想到,等明兒自個一醒來,又在院子中聽見了姬聶的聲音。

她仰頭望了望躲在房樑上的沽酒和聞末,喚人進來替她洗漱之後,便裹著大氅走出了暖氣十足的屋子。

只見在院子中,溫如畫蹲著身子挑選藥材,姬聶就像一樽雕像似的,坐在那一動不動的盯著溫如畫瞧。

沈梨呵了呵手,接過了凌兒遞來的手爐,悄聲問道:「這兩人是怎麼回事?」

「不是說你們家姑娘喜歡的事韓雍嗎?」

凌兒道:「可奴婢覺得,姬三公子要比韓雍公子更適合姑娘,可姑娘就是一根筋,這些年只瞧得見韓雍公子,完全就不將姬聶公子放在心上。」

「韓雍對著你家姑娘,就沒有半分動心過?」

凌兒搖頭;「這奴婢就不知了。許是有的,又許是沒有,反正自打姑娘同陶嘉月姑娘不對付起,韓雍公子就沒有給過姑娘好臉色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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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妻嬛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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