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他的柔情
「姜先生,你怎麼過來了?會開完了?」何慕試圖緩解現在這種氣氛下自己的慌亂與尷尬。
她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兩頰發燙,心臟也不有控制地亂跳。
「有個笨蛋的手機一直打不通。」姜易度紙切似的薄唇微微動了動,眼睛對著正在手中翻看的報紙。
「啊?」何慕懵了一秒,從衣服里掏出手機,上面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同一個人打過來的。
她才似反應過來,輕輕拍了拍腦門。
剛才回到病房,何慕害怕驚擾到路萱笛,就把手機調了靜音,關鍵是,她根本沒想到姜易度會再打給她,更匪夷所思的是,姜易度竟然會因為打不通她的手機,選擇這麼簡單粗暴的來醫院找她。
盯著面前男人的眼睛有些發痴,此時,無邊框的眼睛架在他的鼻樑上,遮擋了他眼睛里時長滲透而出的冷色,使得他往日里那張冷清淡漠的臉龐變得溫柔和睿起來。
又不是第一次面對這個男人,可為什麼這次和姜易度在一起會這麼緊張呢?何慕實在是想不明白。
甚至連接下來的話都不知該如何說出口,意識到自己的視線太過於明目張胆,何慕趕緊眨了眨眼挪向別處,可她彷彿中了什麼魔咒一般,又好似磁石的一極被另一極吸引,她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了藤椅里的男人臉上。
「這麼盯著我看,我是胖了還是瘦了?」姜易度頭也沒抬,冷不防的甩出這個問題給何慕。
「額……」何慕忙不迭收回視線,這個傢伙不是在看報紙嗎?怎麼知道她在偷看?
何慕覺得自己實在是尷尬的不行,臉越發滾燙,渾身跟著了火似的燥熱,該不會是發燒了吧?
何慕伸手摸了摸額頭,倒不是很熱。
眼前的光線被一道陰影所覆蓋,何慕抬起頭時,正正對上了那張已經許久不見的人臉,他摘掉了眼睛,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彷彿蘊藏著萬千星河,閃爍著擔憂和曖|昧的光澤。
「發燒了?臉這麼紅。」姜易度眉心微蹙,用四指背輕觸何慕額頭,這動作在以前絕對驚不起何慕心裡的一點波瀾,但此時,她就跟燒開的水壺似地,不僅臉漲得通紅,連呼出的氣息都灼熱地燙人。
姜易度自然感覺到了這一點,何慕的狀態確實有些奇怪,他好似還不放心,又低頭,用嘴唇在何慕額上淺淺一觸,傳來的溫度這才讓他安心地直起了身子。
「還沒我的嘴熱。」
姜易度俯視著眼下張皇失措,掛著一臉嬌羞的女人,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嘴角上揚。
「看到我就這麼開心?」他故意挑|逗著何慕。
何慕局促的挪了挪身子,眼睛撇向一邊,「誰開心了?」
登時,骨節分明的手撐在了何慕的耳側,其中一隻纏著白色的繃帶,將她圈禁在了以自己身體為限的小小空間內。
「我剛才問你,我是胖了還是瘦了?」姜易度的嘴唇已經貼到了何慕的耳垂,他嘴裡吐出的氣彷彿遊絲一般,纏|繞著何慕柔|軟的耳垂,既然游|走進她的全身,麻痹了她的神經。
何慕的身體深深地陷進布藝沙發的靠背里,她還在使勁的向後靠,但是她每后靠一分,姜易度的身體就會進她一寸,再這麼下去,何慕覺得自己一定會過呼吸而死。
她伸出手作勢要推開他,「這種事……我不知道。」
姜易度卻趁勢一把拉住何慕纖細無骨的手腕,將她抵在在了不大的沙發里,一雙幽深的眸子緊盯著她的雙眼。
氣氛曖|昧到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在升溫,何慕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猶如情竇初開的少女,面對心上人的那種喜悅、羞澀、慌張、害怕。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何慕,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讓你知道答案。」姜易度十分篤定地看著何慕。
「什麼?」雖然沒發燒,可何慕的腦袋就像是燒糊塗了,思考不能,她不太明白這個傢伙的意思,但本能的感覺他說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下一刻,姜易度就壓住她的身體,覆上了雙唇,在他的雙臂中,何慕僵直了身體。
抵在他胸膛上的手,輕抵著他欲把他推開。
然而,姜易度卻毫不理會地頂開了她的唇,強行糾|纏起她的she。終於,她放鬆了下來。根據手臂和身上傳來的力量,姜易度明顯的感受到他懷中的人兒正在漸漸地將她交付於自己。
深深探、入的she,填遍了她的口腔,然後緩緩地,結束了這個吻。
因這吻的餘韻而綿軟著的身子,又再次緊繃了起來。何慕的目光游移不定,不知道是因為在意周圍的情況,還是因為那突如其來的吻而徹底的亂了心神。
像是有些不知所措,她的身體在他的雙臂中微微掙動著。
她側過頭,聲音低柔卻又似含著欲拒還迎的喘、息,「姜先生……這是病房,別這樣……」
何慕的臉更紅,她又伸手去推姜易度,想要將他從自己身上推下去。
姜易度卻再次抓住了她掙扎的雙臂,一隻手將她的臉頰強行掰正,何慕慌忙闔上雙眼,姜易度興趣頗濃地觀賞著這張從來都是冷漠不在意的臉龐,現在卻嬌羞地如同陽光下緊緊閉合的含羞草。
他很滿意,甚至還有點開心。
「你好像還很期待。」姜易度唇梢吊起一個戲謔的彎度。
何慕偷偷睜開一隻眼睛,姜易度的臉已經撤開,他鬆開了何慕,從沙發上站起來,扯了扯自己歪斜的領帶。
莫名覺得心裡一陣失落,等何慕察覺到自己的想法時,不禁卧了個大槽。
她瘋了吧?在這種地方,她居然對姜易度抱著那方面的幻想。
何慕暗自唾棄自己,怎麼會有這麼齷齪的想法!真是丟人!
「現在知道了?」姜易度問。
何慕當然知道姜易度問的是什麼意思,可她剛才光顧著緊張,根本沒在意他壓下來的重量到底跟以往有沒有變化。她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然後又跟反應過來什麼,趕緊把頭點的跟撥浪鼓一樣。
要是她說不知道,這家話還指不定要用什麼損招來折騰她!
「那你說說看,我到底是輕了,還是重了?」姜易度不依不饒,挑眉看著何慕,似乎非要從何慕嘴裡問出個答案。
何慕心裡苦,她覺得自己不管說什麼都不會讓他滿意……
「那個,姜先生,你口渴了吧?我去打點水!」為了躲避這個問題,何慕強行轉移話題,撒腿就想跑,可她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姜易度給鉗住了。
蒼天啊!我到底做了什麼孽,你要派這個傢伙大晚上的來折磨我!何慕一副欲哭無淚,生無可戀的苦逼臉。
姜易度卻暗自偷笑,他偏偏喜歡看何慕在他面前手足無措、忸怩不安的小女人模樣,這會讓他感覺到很真實,而不是戴著假面具,一臉波瀾不驚的從容笑容。
「我累了,別瞎折騰,晃來晃去的煩。」姜易度坐回藤椅上,用手撐著頭。
何慕無語,到底是誰在折騰?誰在誰面前晃來晃去?
姜易度的目光不經意的落在了躺在病床上睡得很安穩的女人身上,他稍稍緊了緊眉頭,「你朋友,怎麼樣了?」
突然轉變的話題讓何慕有些猝不及防,脫口而出,「不太好。」
「今天挾持你的人,是誰?」姜易度又問。
何慕的心跳了一下,她知道在姜易度面前撒謊是一件極不明智的事,而且,不管怎麼說他救了她,她沒有欺騙他的理由。
「是我以前的男朋友。」何慕坦蕩的抬起頭,「因為一些誤會,他對我一直抱有怨恨。」
姜易度看了何慕一眼,並沒有表現出不悅和驚訝,而是用分析的口吻,平和的說:「你覺得他僅僅是因為對你的怨恨,才做出今天這種偏激的舉動?」
這讓何慕想起了魏超當時對她說過的一句話:現在很多人都想看到你死,等你死了,才是我真正發財的時候。
何慕猛然驚覺,難道魏超真的是受人指使?有人,想讓她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
「想到什麼了?」察覺到何慕的表情有些變化,姜易度輕聲開口。
何慕腦中閃過了一些人的面龐,但是她不能確定,這種事空口無憑,揣測的多了反而會讓人覺得處心積慮。
「沒什麼。就是覺得,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人……」
「你很了解他?」
何慕搖了搖頭,「不算很了解,但畢竟……」
畢竟曾經也共同度過了一段快樂無憂的日子,但這話現在說似乎有些不合時宜,何慕識時務的閉上了嘴。
「不是所有人,都會在你面前展露出他陰暗的一面,人往往比最善於偽裝的動物還要精明。越是看上去純凈無害的人,越是隱藏著尖銳的獠牙,在你全然放下戒備的時候,咬斷你的喉嚨,連一滴血都不會留下。」
姜易度說這話時,眼中隱隱透著悲戚,何慕總覺得他是話裡有話在提醒她,但又像是在說給他自己聽。
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麼,就這樣沉默了好幾分鐘,姜易度撐著頭,緩緩閉上了眼睛,他的臉色蒼白的泛著茄色。
何慕感到一絲心疼。
「姜先生,你要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姜易度沒有睜眼,「不了,今天五點的飛機飛美國,憩一會兒就走。」
「五點?這麼早?」何慕看了一眼表,這會兒都已經三點了,再怎麼精力充沛也不能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啊!
何慕又氣又急,還想說點什麼,就聽到從姜易度的鼻腔里傳來均勻沉重的呼吸聲。
她不忍再打擾他,拿起沙發上的天鵝絨毛毯,小心翼翼地蓋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