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皇子別羞
蘇億瑾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忙低下頭，道：「王爺謬讚了，民女只是一普通女子，沒什麼本事。」
夜廷羽疑惑道：「皇叔，難道你認識她？」
以軒王的身份和秉性，不可能無緣無故去救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即便是為了幫他，也可以讓手下的侍衛代勞，難道這個女子真的與軒王有某種淵源？
而一個與軒王，太子都有淵源的女子，不會是一個簡單的女子。
「認識，但不熟。」夜寒軒並沒有否認。
「是，是，不熟，不熟。」蘇億瑾頭如搗蒜，連忙附和道，生怕夜寒軒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多一個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便多了一份危險，雖然自己隨時都處在危險之中。
夜廷羽卻更加疑惑，但他也不打算繼續追問，以軒王的秉性，不想說的事，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來的。
「既然認識，那麻煩皇叔將她帶出軒轅殿可好？」
蘇億瑾眼睛一亮，夜廷羽絕對是她見過皇室子弟中最善良最可親的王子，只見她立馬抬起頭，強烈憋住內心的喜悅，一臉期待地望向夜寒軒。
誰知夜寒軒高昂著頭，傲然道：「帶她走？本王可不做與己無益的事情。」
該死你個夜寒軒，這明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一心一意就想自己臣服於他腳下，替他辦事。
蘇億瑾咬了咬牙，如果要從一個牢籠跳入另一個牢籠，那她寧可留在這軒轅殿，至少還有一個溫柔親切的花美男陪著他，好過整天對著一張冰塊臉。
夜廷羽笑了笑：「可皇叔剛剛明明救了她一命。」
夜寒軒卻道：「剛剛這麼做，卻是為了你。這丫頭對你有益，所以順手便救了。」
「我......」夜廷羽滿臉不解。
「她會醫術，而且醫術高超，此前治好了御史夫人的頑疾，這兩天又醫治好了凌妃，這也是她一個小丫頭為什麼會出現在宮中的原因。」
夜廷羽與蘇億瑾聽后心中都穩穩地震顫了一番。
蘇億瑾詫異他怎麼會如此了解自己的行蹤，難道真的一直派人跟蹤自己，既然如此，在自己遇到危險時，為何又不讓人救自己，真是一個可惡之人。
而夜廷羽卻詫異蘇億瑾的醫術竟會蓋過宮中御醫，御史夫人一年前突發頑疾，各路名醫醫治無效，就連宮中太醫院院首因為欠了御史的人情前去醫治，依然查不出病因，這類頑疾竟然被這小丫頭醫治痊癒，那自己的腿......
這個從來不敢思索的問題，夜廷羽此刻卻激動地燃起了一絲希望。
「皇叔，你是說她也許能......」夜廷羽激動地一時語塞。
夜寒軒點了點頭：「進屋再說。」
夜廷羽此刻看蘇億瑾的眼神有些許異樣，依舊朝她抱以一個微笑，然後由宮女推著自己進入室內。
蘇億瑾狠狠地瞪了夜寒軒一眼，雖然自己並未答應為他辦事，卻總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他的私人醫生，不過，此次，能為夜廷羽治療，她心中卻是樂意的。
夜寒軒見蘇億瑾乖乖站立一旁，便道：「四皇子從小有腿疾，你為四皇子診脈，看能否診出病因。」
完全一副命令口吻，蘇億瑾聽后心中非常不爽，卻又無可奈何，只道：「我可以醫治四皇子，但我有一個條件。」
有籌碼在手，不談白不談。
夜寒軒長長的眼睫毛輕輕一顫，緩緩抬起頭，威嚴的神情似乎逼迫對方難以呼吸。
「條件？」從薄唇里脫出的兩字寒冷地讓人哆嗦，好像在說你有什麼資格談條件。
蘇億瑾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強迫自己抬頭挺胸道：「對，條件。王爺您雖然地位尊貴，可以時刻掌握著我的生死，但我若抵死不從，堅決不治，您最多也不過殺了我，卻拿我無可奈何。」
夜寒軒慍怒：「好大膽的丫頭，你就仗著本王不敢殺你嗎？」
「要殺就殺，廢話少說。」蘇億瑾伸長了脖子，她就是仗著對方不敢殺她，怎麼了？
夜廷羽看得著實有趣，第一次看到有人竟敢跟軒王談條件，也第一次看到有人竟然不懼軒王，雖然兩人談論的核心人物是自己，可不知為什麼，他一點也不擔心眼前的女子會不給他診治。
「什麼條件？」夜寒軒生平第一次妥協道。
蘇億瑾心中歡呼雀躍，強作鎮靜，道：「若我醫治了四皇子，請王爺帶我出宮。」
「本王看你待在這裡還挺歡快的。」夜寒軒嘲諷道。
「民女的確喜歡這裡，但更想出宮，請王爺答應民女的條件，對王爺來說，這不費吹灰之力，而對民女來說，卻關乎生死。」
「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夜寒軒算是應了她的條件，但對她也沒有絕對的信心，畢竟夜廷羽的頑疾有八年之久，就連九州第一神醫諸葛上仙也束手無策，而這個小丫頭真的能治好夜廷羽的頑疾嗎？
蘇億瑾立刻端了凳子坐在夜廷羽身旁，道：「四皇子不必緊張，讓民女先為你把脈。」
夜廷羽點了點頭，雖然他善於控制自己的情緒，可如今面對這多年的頑疾，依舊有一絲不淡定。
蘇億瑾一邊為他把脈，智能包一邊快速地為他做全身檢查，最後結果顯示，毫無異常。
只見她眉頭緊皺，不自覺地抬頭看了看夜廷羽，這怎麼可能？
「怎麼了？林姑娘。」夜廷羽被她看得莫名揪心。
「回四皇子，您的身體並無大礙，很健康。」
夜廷羽毫不掩飾的滿眼失望，每個大夫為他診治后都是這麼說的，原以為她會有什麼不同。
「四皇子，能不能脫了褲子，讓我看一看您的腿。」
「什麼？」在場的眾人大驚。
夜廷羽更是滿臉緋紅，一個未出閣的少女竟讓自己脫褲子，真是豈有此理。
「大膽，你這野丫頭，竟敢在這兒冒犯四皇子。」秋晨立馬呵斥道。
四個宮女反應迅速地圍住蘇億瑾，作出一副隨時攻擊的架勢。
蘇億瑾懶得理睬她們，繼續道：「四皇子，如果你覺得難為情，可以讓這四個宮女先出去，如果您還是覺得難為情，也可以讓軒王殿下出去。」
夜寒軒的目光一直落在蘇億瑾身上，眼神不可捉摸，這丫頭貌似越來越大膽了。
蘇億瑾見他們都不配合，不得不以醫者的口吻道：「四皇子，既然您讓我來為你醫治，就請您配合，否則我很難為你醫治。」
「你們都下去。」在這尷尬的局面下，夜寒軒冷冷地開口道。
「是。」四個宮女只得整齊地走出房間，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辰兒，脫褲子。」夜寒軒又吩咐道。
「皇叔......」夜廷辰滿臉通紅，難為情地低了頭，。
「她是大夫。」夜寒軒強調道。
「又沒讓你脫光，你扭扭捏捏幹嘛？」蘇億瑾實在看不下去，忽然恍然道，「你是不是沒辦法自己脫褲子？那我幫你。」說完就準備去幫忙。
夜廷辰忙道：「別，我自己來。」於是緩緩脫掉褲子，只剩一條內褲，臉龐及耳根像極了熟透的紅蘋果。
蘇億瑾完全無視對方的不好意思和難為情，專心地對他的雙腿做了神經系統的體格檢查，結果顯示一切正常，如果排除了器質性的因素，莫非跟精神因素相關。
蘇億瑾大膽做了猜測，問道：「四皇子，請問您這病症有多長時間了？」
「十年。」夜廷辰脫口而出。
「出現病症前，是否經歷了什麼重大的事情，而且這個事情對你的刺激很大，甚至到現在還對你產生了很大的心理陰影？」
夜廷辰突然瞳孔放大，滿眼驚訝，警惕地盯著她：「你怎麼知道？」
夜寒軒的臉色也變得更為深沉，全副心思都在蘇億瑾身上。
「我想我知道病因了。」蘇億瑾一副瞭然的表情。
「什麼病因？」夜廷辰激動道。
「四皇子，您這是心因性癱瘓，您之所以雙腿無力，是與十年前所發生的事情有關。」
「荒唐，」夜寒軒忽然怒道，「那件事情過了那麼久，他的雙腿已殘了十年，怎麼可能？」
「王爺，請勿震怒。」蘇億瑾耐心地解釋道，「也許你們很難理解，但的確有這樣的病，是在受了嚴重的刺激后導致的軀體癥狀。」
「該如何醫治？」這才是夜廷辰真正關心的。
「殿下可否告知我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也好對你治療。」蘇億瑾話剛說完，一個茶杯重重地飛了過來，砸在地上。
「放肆。」夜寒軒忽然站了起來，冷冷道，「你是誰？是誰派你來的？」
蘇億瑾覺得莫名其妙，不知他為何會發這麼大的脾氣，弱弱道：「你不是知道我是誰嗎？」
「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來軒轅殿的目的就是為了探聽當年的秘密？」夜寒軒不斷靠近她，臉色陰沉地讓人窒息。
蘇億瑾被他充滿殺氣的目光逼地低下了頭，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不是派人跟蹤我了嗎？我是怎麼進來的你不是很清楚嗎？」
夜寒軒忽然捏住她的下巴，一隻手掌生生將她舉了起來。
蘇億瑾雙腳離開，下頜痛地直叫喚：「你快放開我，就算要殺我，也讓我死地明白好嗎？我究竟怎麼了？讓你這麼生氣。」
夜寒軒這才放開她，蘇億瑾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屁股生疼，摸了摸淤青的下頜，見夜廷羽也是滿臉的警惕，道：「兩位爺，有什麼事你們明著說好嗎？別動不動就動手，我究竟哪裡惹到你們了？」她不覺得自己哪裡說錯話了，一切都是按照醫學步驟進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