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廷羽的秘密

夜寒軒依舊滿臉冷漠，重新坐在椅上，自從在採花賊的洞中遇到這個女人，他便派暗衛一直跟蹤她，並未發現她與任何人勾結，可是她怎麼會知道當年的事情？

蘇億瑾見兩個男人都保持沉默，屋中的寒氣凝結在一起，凍得她很不舒服，於是解釋道：「四皇子的病症與當年遇到的刺激有關，若能知道他遇到的是什麼刺激，我才能對四皇子做心理治療，否則我很難治療。」

「我不需要治療。」夜廷羽忽然道，「林姑娘，你也無需再問了，知道病因我已很感激，現在我不想再治療了。」

「這......」蘇億瑾只覺莫名其妙，難道當年發生的事情真有那麼難以啟齒。

「若不知道，這病會怎樣？會繼續加重嗎？」夜廷羽繼續問道。

蘇億瑾回道：「很難說，若未經治療，您的腿也有可能會自然痊癒，也有可能永遠都是這樣子，只是雙腿長時間不能運動，會引起肌肉萎縮，需要長時間做功能訓練，可讓宮女為您按摩。」

夜廷羽恢復他一貫地溫和的笑容，道：「多謝姑娘。」雖然依舊是滿滿的失望，但也有了一絲希望，也許有那麼一天，早上睜眼的那一刻，自己的腿便恢復了正常，雖然希望渺茫。

夜寒軒看向夜廷羽，問道：「辰兒，你可想好了？」

夜廷羽點了點頭：「多謝皇叔關心。」

「嗯。」夜寒軒眼神複雜，不再說什麼，便徑直朝外走去。

「喂......」蘇億瑾連忙道，「王爺，你我的約定......」

夜寒軒冷冷地轉身道：「想出去？」

蘇億瑾急切地點了點頭。

「你醫治好了四皇子的腿了嗎？」夜寒軒說完，留給她一個冷漠的背影，便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蘇億瑾委屈地撇著嘴：「我只說醫治，又沒說治好，夜寒軒，你這個言而無信的混蛋。」

身後夜廷羽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林姑娘，若你真不想待在這裡，改日皇叔來，我再與他說說。」

蘇億瑾立馬轉身道：「四皇子，您別誤會，我不是不喜歡待在這裡，只是......你明白的，我只是不希望一輩子待在這裡。」

「沒有人想一輩子待在這裡。」夜廷羽溫柔地看著她，柔和的眸中帶有一絲暖意，又夾雜著一絲憂鬱。

蘇億瑾連忙蒙住眼睛，道：「你別這麼看著我，我對帥哥的眼神是完全沒有免疫力的。」

話剛說完，夜廷羽竟忍不住大笑起來，有史以來第一次沒有任何包袱，沒有任何偽裝的笑容。

「免疫力是什麼意思？」夜廷羽不禁問道。

「嗯，就是承受，抵抗的意思。」蘇億瑾想了想，隨意解釋道。

「那我對美女也是沒有免疫力的。」夜廷羽順著她的話道。

「哎喲，你懂的。」蘇億瑾伸出兩指指了指他，「沒有人說過你帥的毫無天理嗎？」

夜廷羽搖了搖頭：「你夸人都是這麼直接的嗎？」

蘇億瑾歪著腦袋笑道：「要看這個人值不值得我誇獎。」

兩人相視而笑，心中都是無比的輕鬆與愜意。

軒轅殿的生活，是蘇億瑾穿越到這個時代以來過得最愜意的生活，每日好菜好酒，有宮女服侍，聽美男吹笛，看帥哥作畫，當畫中的模特，有時在想，人人想過的生活，不就是有一知心好友，天天佳肴美酒嗎？即便在這裡待一輩子，也沒什麼不可，在外拚命地掙錢，不就是想過這樣的生活嗎？

每日自我催眠后，蘇億瑾對她的現狀似乎頗為滿意，也就不再有離開這裡的想法了。

誰知，七日後，夜寒軒再次光臨軒轅殿，而他此行的目的，卻是蘇億瑾。

蘇億瑾推著夜廷羽走進內室，見夜寒軒很熟練地坐在主位上，沒好氣道：「王爺叫我來，有何事？」

夜寒軒卻道：「看來你在這裡待久了，越來越沒規矩了。」

蘇億瑾沒法，只得行了禮道：「民女參見王爺。」說得敷衍，毫無一點真誠。

夜寒軒見她行了禮，倒不計較她的敷衍，只道：「今日本王就帶你出宮。」

蘇億瑾和夜廷羽都猛地一驚，齊齊抬頭。

「謝王爺，不過民女在這裡很好，不想出宮了。」蘇億瑾的語氣依然不是很好，她總算想通了，與其出去過著隨時被人追殺的日子，倒不如在這裡過得自由自在。

夜寒軒眼神一變，蘇億瑾的態度倒出乎他意料，原以為這個女人一心想著出宮，如今態度大轉變，難道是看中了羽兒的美貌？

這個女人，真是毫無羞恥之心。

「你確定不想出去？」夜寒軒冷冷道，「如今太子的人依然在軒轅殿四周監視，御史和凌妃的探子也在時刻關注軒轅殿的動態，你若稍有差池，必定落入他們的手中，你還真以為軒轅殿是極樂坊嗎？」

蘇億瑾聽后心顫顫的，原本以為這裡是禁宮，他們不敢進來自己便無礙，卻沒想過四皇子為何會軟禁在這禁宮中，若真的一朝被發現，自己必定死無全屍。

夜寒軒見蘇億瑾低下了頭，繼續道：「蘇昊天已經回到蘇府，身受重傷，性命堪憂，宮中御醫已經去過蘇府，說已經無力回天，只有兩天性命。」

蘇億瑾依然低著頭，蘇昊天雖然與自己是兄妹關係，但是自小極少接觸，毫無感情，所以表現冷淡。

「你若治好蘇昊天，可趁此機會重回蘇家，那些想暗殺你的人自然就不會再那麼大膽了。」

蘇億瑾冷笑道：「王爺真是高估了我的本領，御醫也說蘇昊天只有兩天性命，憑什麼說我能扭轉乾坤？」

「你若不想，本王也不會勉強，你若想一直過著隱姓埋名，心驚膽戰的生活，這些與本王無關。本王只是給你選擇的機會，至於怎麼選擇，看你自己。」

蘇億瑾雙手交織在一起，說實在話，她壓根不想回蘇家，也壓根不想再見到冷嬋雪和蘇億靈那對母女，可是如今，似乎除了回蘇家，自己別無選擇。

夜廷羽心想著自己果然猜地沒錯，民間傳言蘇億瑾被大火燒死果然有蹊蹺，只是傳言中的蘇家嫡長女與他所見的女子真是差距甚大。

蘇億瑾看向夜廷羽，迷茫道：「四皇子，想必你也猜到了我的身份，你說我該怎麼辦？」

夜廷羽溫柔地笑了笑：「林姑娘，哦，蘇姑娘，跟著自己的內心就行了。」

跟著自己的內心，蘇億瑾點了點頭，終於做了決定：「好吧，王爺，煩請您帶我出宮，我哥哥的病情不能耽誤。」

然後看向夜廷羽，不舍道：「四皇子，民女就此別過，雖然不知道以後是否還有機會再見，但能與您成為摯友，是民女的福氣。」

兩人都是身不由己之人，亦是惺惺相惜之人，如此相別，心中難免不舍。

夜廷羽將一副畫卷塞到她手中：「蘇姑娘，前路兇險，望安好。」

誰知夜寒軒一把將畫卷搶了過來，打開一看，竟是蘇億瑾的畫像，畫里的蘇億瑾一臉淺笑，嬌媚可人，這樣的蘇億瑾，他何曾見過，於是道：「羽兒，你畫功可是退步了，這畫上的女人可一點也不像她。」

蘇億瑾連忙將畫卷搶了過來，抱在自己的懷中，反駁道：「哪裡不像，一模一樣。」

夜寒軒見她如此無禮，剛要發作，誰知蘇億瑾道：「王爺，我哥哥的病情耽誤不得，請吧。」

夜寒軒只得把一腔話語重新吞進肚子，讓她裝扮成自己的丫環，然後對著夜廷羽霸氣道：「殿外太子和凌妃的人馬已經解決掉了，想必你這軒轅殿又可安靜一些時日。」

「謝皇叔。」夜廷羽作揖道，遇到軒王，他們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夜寒軒帶上蘇億瑾坐上碾車，一路通暢地離開了皇宮，誰知一到宮門口，等候多時的夜廷辰帶著眾多侍衛便迎了上來。

蘇億瑾緊張地躲在夜寒軒的身後，心中大罵，這個太子還真是陰魂不散，非得整死自己才甘心。

「辰兒參加皇叔。」夜廷辰行禮道。

夜寒軒面無表情，一聲不吭，只是冷冷地掃視了一眼他的侍衛。

夜廷辰見夜寒軒並無言語，便自顧自道：「皇叔，我在這裡捉拿刺客，請皇叔海涵。」

「刺客？哪裡來的刺客？難道太子說的是本王嗎？」夜寒軒滿臉冰霜，一臉不悅，氣勢逼人。

夜廷辰臉色微變，依然道：「回皇叔，辰兒不敢，只是皇叔身後這個女子，擅闖禁宮，企圖行刺四皇子，辰兒是受父皇之命將她捉拿歸案。」

好一個太子，竟將皇上搬了出來，試圖一番壓二番，可惜夜寒軒卻沒有把他的話聽進耳中，只是道：「刺客？太子請看清楚，她真的是刺客嗎？」

夜廷辰挺直了胸膛，不敢與對方對視，眼神飄忽地點了點頭：「對，就是她，宮中有太監親眼看到她闖入軒轅殿。」一旦把她「刺客」的罪行坐實，即便蘇將軍，也不好對他怎麼樣。

蘇億瑾見夜廷辰一心想將自己置於死地，心生一計，不再躲藏在夜寒軒身後，只是道：「太子殿下，你何必咄咄逼人。你已經害死了我一次，難道還想害死我第二次嗎？」

夜廷辰聽后怒道：「你......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蘇億瑾看了看宮門口遠遠圍觀的百姓，故意放大聲道：「太子殿下，只要我沒死，我仍舊是你的未婚妻，我仍舊是蘇家嫡長女蘇億瑾，我知道你誣陷我是刺客，是想明媒正娶我的妹妹蘇億靈，我可以成全，我可以向皇上提出退婚，我也可以讓出嫡長女的身份，還請殿下放過我，饒我一命。」說著便跪了下來，淚水長流。

演戲，誰不會？

她的話清清楚楚地傳進圍觀的百姓以及皇宮侍衛的耳中，圍觀的百姓紛紛竊語。

「真是天大的新聞，原來蘇家大小姐並沒有死，只是為了躲避太子和蘇二小姐的陷害才假死的。」

「這太子真是太過分了，竟然一心想害死自己的未婚妻，這蘇大小姐也太可憐了。」

「就是，如此品行不良的人要是以後做了皇帝，還不禍害蒼生啊。」

「喂，喂，你們小心點，別讓太子聽到了，否則以他的品行，將我們大家全部砍頭示眾就麻煩了。」

眾人的議論聲源源不斷地傳進夜廷辰的耳中，只見他咬牙切齒地瞪著蘇億瑾，怒道：「你這個刺客，休想在這裡胡言亂語，蘇億瑾早已身亡，你竟敢在這裡冒充蘇家大小姐，罪加一等，來人，把她抓起來。」

「誰敢！」夜寒軒眼露寒光，氣勢威嚴，他話一出，頓時沒人敢上前，雙方僵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