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魂一箭

追魂一箭

左手血字隨著秦雁回一聲暴喝瞬間脫離其手掌,朝著即將被狐王再次破開的劍陣壓去。竭力操縱劍陣的白雲尚因秦雁回出手,頓時感到輕鬆了許多。

就在此時,陣中被定住的狐王額頭豎眼突然變得一片赤紅。

「嘣、嘣、嘣……」劍陣中的虛影接連爆碎,白雲尚嘴角不停地往外冒著鮮血。

「咔!」

「噗……」封印接連被破,二人身體遭遇反噬頓時口鼻噴血。強大的衝擊力將其震飛,被那兩位嘴角血跡未乾,身穿黑白長袍的修士接住。

「嘶……」戰場將士見此無不倒吸口冷氣,狐王的強大令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一絲絕望。

衝破封印后,狐王突然閃現至高空,從其額頭豎眼噴出一道近百丈的赤紅元氣柱沖向人海。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整個戰場。面對眼前一幕,帝國將士只能瞪大雙眼在驚恐中等待著生命被收割。

「唲……」

在這生死關頭,將士們頭頂突然出現了一聲如同嬰兒般的啼鳴,眾人只覺眼前一抹金光閃過,便發現空中元氣柱已與一隻金色大鳥撞在了一起。

「轟……」二者相撞爆發出如烈日般的刺眼光芒,一道驚雷巨響將一些修為低下的士兵當場震暈。元氣波紋在空中肆意蔓延,瞬間覆蓋了整個戰場。

強光散去,狐王身體從空中筆直墜落,『啪』的一聲砸在地上,鮮血順著其胸口處直徑足有一尺寬的傷口流淌而出。哀嚎著緩緩閉上了額頭豎眼,身體周圍的火焰也隨之逐漸熄滅。

「啊……」將士們呆若木雞。待回過神后開始四處張望。

只見一穿著寬大紅袍,形似骷髏的鶴髮老者從人群後方緩步走了出來。其搖晃的身體看起來似隨時都可能一頭栽倒在地。眾人連忙為其讓出一條道路。

「前輩」百里修朝老者大喊,若不是見其左手擰著的墨弓,定然難以認出老者的身份。沒錯,此人正是丁富貴!

此時的丁富貴雙眼凹陷、面色慘白,與之前在半空戰意盎然的樣子判若兩人。

百里修快速來到丁富貴身旁攙扶,寬大衣袍內藏著的右臂竟能被百里修手掌一把握住!

震驚之餘百里修忽覺掌中有些濕潤粘稠,待將手掌抽出一看,頓時大驚失色。這哪是什麼紅袍,分明是丁富貴此前穿著的白袍被其體內湧出的鮮血浸染而成!鮮血正順著其衣角滴滴落下。其身後那條血路更是令人觸目驚心。

「前輩。」百里修神情複雜地看向丁富貴,一時間心如刀絞。

「百里勿驚,莫要被他人看了笑話。」丁富貴微笑著柔聲安撫,並未停下挪動的腳步。

「前輩何須如此。」百里修聲音帶著哭腔,只覺眼中一層薄霧泛起,不禁老淚縱橫。

「前輩!」趕來的金甲青年見眼前一幕突然摘下頭盔將之舉過頭頂,朝二人背影單膝跪拜。

「前輩!」

「前輩!」

「……」

隨著一聲聲吶喊傳出,戰場數萬將士接連跪了下來。

丁富貴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一雙雙望向自己的誠摯目光,使出體內僅存的元力,微笑著緩緩開口:「諸位不必如此,老夫身為帝國修士,理當為守護百姓出一份力,諸位皆是我狂瀾帝國勇士,與諸位並肩作戰,老夫咳咳咳……」

「前輩!」

丁富貴擺了擺手,深吸口氣:「望諸位今後潛心修鍊,以保帝國百姓平安。」

「是!」將士們齊聲回應。

丁富貴轉頭看了看狐王屍體,對百里修說道:「你去將碎片取出,咱們去接少主。」

「是。」百里修連忙點頭。

在狐王胸腔內的一團團爛肉中摸索片刻,百里修盯著手中九龍劍碎片,心中震驚萬分。丁富貴燃燒全身精血爆發出的滔天戰力竟然將強大的赤尾狐王內丹生生擊碎!!!

金甲青年留下一部分將士清理戰場后,與丁富貴等人帶著大軍返回營地。

……

早已來到營地的風染三人此時正巧碰上了返回的金游一行人。

見金游出現,范耀神色有些慌亂,連忙轉身躲到文百川背後。

文百川見其神情怪異,正欲怒斥之時,落地的金游將呂易交給劉莽抱入帳篷后突然開口:「范耀?你怎會在此?」

范耀聞言探出腦袋,一臉尷尬地笑道:「嘿呀,金長老,您也在這兒。」

金游並未搭理,反倒對眼前的風染和文百川打量起來,片刻后,朝范耀陰陽怪氣地說道:「快兩年未見,宗門之人皆以為你小子死在了外邊兒。」

「不待在宗門好好修鍊,成天跟著個武王瞎轉悠。」

「還不過來!」

范耀抓住文百川後背的手被金游突然喝斥嚇得猛地一顫,似對眼前之人極其畏懼。

文百川一把將范耀提到身前,按著其肩膀說道:「格老子,他還能吃了你不成?莫要在外丟了義父臉面!」

范耀聞言陷入沉默,片刻后竟裝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咳,金長老,范某早已拜入他人門下,當初本想著回宗門告知一聲,奈何平日里事務繁忙脫不開身,正巧今日相遇,也省得他日范某再專程跑一趟。」

「混賬!」金游大怒:「你可知叛離宗門是何下場?」

「若今日隨我回去,我可念在你父宗門長老的份上對你從輕發落。」

范耀:「家父?金長老可真會說笑,宗門內有誰不知你與家父爭奪門主之位對恃多年,若范某真同你回去,豈不正好成全了你。」

金游聞言沉默片刻:「也罷,今日我就替宗主清理門戶。」說完便伸手朝著范耀抓來。范耀被嚇得再次躲到文百川身後。營中不少受傷將士見狀立即圍了過來。

金游見擋在身前的文百川一臉傲然地俯視自己,冷聲道:「此乃我宗門私事,道友莫非要與整個攬雲宗為敵?」

文百川露出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是,又如何?」

「你!」金游從戰場憋著的一股怒氣似找到了宣洩口,冷笑道:「既然自尋死路,那金某就成全你。」

「可敢出營與金某一戰?」

文百川環顧四周:「如此甚好。」

二人隨即來到營地外一處空曠平原上。

「前輩。」范耀朝文百川大喊,心中感激萬分。

文百川對著范耀點了點頭,見金游已朝自己沖了過來,立馬起身迎了上去。拳腳殘影閃現,同是武王境界的二人,一時難分勝負。

隨著二人戰鬥持續,軍營口圍觀的將士越來越多。

人群前一身上多處包紮著繃帶的中年男子輕聲嘆息:「如此修為不去戰場阻擋赤尾狐,反倒私自打鬥,哎。」

在其身旁一處著拐杖的瘸腿青年若有所思地說道:「誒,這攬雲宗金長老前些日子不是去阻擋赤尾狐了嗎,為何此時卻與那大漢在此打鬥?我軍將士也未曾見有一人歸來,難道……」

周圍眾人聽男子這麼一說頓時有了不祥的預感。

在眾人交談之際,金游被文百川一拳擊飛,嘴角溢出絲絲鮮血,穩住身形后從儲物袋取出一柄三尺細劍大喝一聲:「開!」

長劍立刻幻化出十一道虛影直奔文百川。

文百川見狀立刻使出天罡拳,五層實質化的罡氣罩與飛劍撞擊發出一道道清脆的敲擊聲。

「此人竟如此強悍!」金游見宗門絕學竟無法擊潰眼前大漢手臂覆蓋的罡氣,心裡不由得出現一絲慌亂。連忙變幻手中指印,皺眉喝道:「凝!」

虛影重疊之際文百川已來到金游身前,天罡拳直接轟向其胸口。

「噗……」金游還未來得及將御劍訣最強一技使出便被文百川擊飛,口中鮮血狂噴,躺倒在地。見文百川再次衝來被嚇得驚恐大叫:「馮兄救我!」

圍觀的灰袍男子聞言立刻沖了上去,鬼魅般的身影眨眼間便擋在了金游身前,雙手指甲散發著熒光。

文百川在男子身前三米處停了下來,對著躺在地上的金游搖了搖頭,嘴角微微上揚:「攬雲宗也不過如此。」

灰袍男子見文百川朝營地走去心中不由得鬆了口氣。當看見其身後背著的巨劍時,似想起了什麼,一臉謹慎地問道:「道友可是心月城劍狂?」

文百川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灰袍男子,面色平淡:「怎麼,你也想與文某切磋?」

此言一出男子連忙擺手苦笑:「道友說哪裡話,劍狂之名在下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道友可稱得上我輩武尊之下第一人。」

「馮鶴,既身為攬雲宗客卿又何必長他人志氣,你若不敢,劉某願與他一決高下。」這時劉莽扛著板斧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文百川盯著眼前壯漢打量片刻,沉聲道:「請吧。」

「哼。」劉莽冷哼一聲徑直來到金游身前:「金兄且到一旁歇息,劉某半柱香時間便可將其擒住。」

誰知金游聽后眼中竟閃過一絲狠辣:「師尊身受重傷,此地不可久留,我們不如聯手將此人擊殺,待將范耀那小子抓回去,他日金某晉陞門主之時,可向師尊替二位謀個副門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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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鴻之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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