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武道十二重
「楊爺，玲兒喜歡稱呼你大哥哥，可以么？」
姜玲兒似乎完全沒有身為「長工」的覺悟，很快便跟楊林有說有笑起來，軟軟嚅嚅撒著嬌。
相比之下，吳睿那孩子早已是一臉無奈，一副生不如死，戰戰競競模樣，生怕楊林讓他做出什麼違背道德的事情來，更擔心欺負到姜玲兒。
「罷了，誰讓你叫得好聽呢！楊爺看好你！」
楊林不由得再次佩服起了這小女孩兒，真是能伸能屈，任何處境下，都可以笑臉相對。
只是，轉念一想，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兒過分，不該太欺負小孩子。
他楊林的仙路竟然是從欺負小孩子開始的，以後說起來實在是有辱自己大地主的形象啊。
「怪只怪你們太妖孽！若不收了，就只能除了，可惜楊爺心慈手軟，下不得手。」
楊林暗自嘀咕，隨即便說起正事。
「行了，你們自己好自為之，至於其他，長大了再說。現在，讓你們那商隊，送楊爺我順利通過一線天。記住，若有打擊報復，有你們罪受！」
說話時，道道無形刀流瀰漫，讓兩個孩子嚇得直吐舌頭。
「大哥哥，我家商隊還要兩天才能回來，這兩天可不可以由玲兒陪大哥哥玩兒？」
楊林皺眉，既然有姜玲兒這樣的妖孽，這陶然村恐怕不會簡單，兩天之內誰知道會發生什麼變故，自己孤身在外，又無強大武力，實在不宜拖延在此。
思忖之後，問道：「楊爺問你們，一線天究竟有多少強人？都是什麼實力？」
有了【刀流神通】，再加上自己十五年來背大砍刀蓄出來的巨力，以煅體九層的實力，完全可以戰一戰調息境前期了。
……
近古以來，仙法沒落，以武為尊。
然而，即便是相對昌盛的武道，比之中古之時，也已沒落。
據說，百萬年前，武道四境十二重，大成之時，肉身成聖，內蘊乾坤，破碎虛空，隻手遮天！
嗣後，天地大變，靈氣隱沒，武道沉淪，遠古武道僅存三重。
即便這三重亦成殘缺，每重境界皆止步於九層，失去了最後一層。
後人無奈，只得將原本只作為基礎的築體境，亦納入武道體系，形成了新的四境十二重體系，但卻只有一百零八層：
築體三重二十七層，
力境三重二十七層，
勁境三重二十七層，
息境三重二十七層。
又因每重層數太多，故將每三層稱為一期，每重分為前、中、後期。
築體三重：
「煅體」、「調息」、「鍊氣」，
為武道根基，也是當前世界的主流實力。目前，楊林便處於築體一重巔峰，即煅體境後期。
築體之上是力境，依次為：
「粗力」、「大力」、「巨力」，
已是世俗中的有數高手。楊泰制、趙萬石，便為此境高手。
勁境，為絕頂高手，乃是各大勢力的真正王牌。
息境，多為前輩高人，武林宗師，鎮壓氣運的存在，尋常難得一見。
……
「楊爺，那些強人人數眾多，大概二十人左右。不過，他們是每五人一隊，輪流當值。據大人們說，隊長應該在築體二重中期，其他人實力不均，大多還在鍛體境界，個別人達到二重前期。」
無奈之下，吳睿也只得適應與楊林的關係，恭敬地將自己知道的情況，一一彙報給楊林。
至於「楊爺」這兩個字，形勢比人強，說多了也就習慣了，雖然心裡難免會有那麼几絲憤怒。
嘶！
這伙強人，恐怖如此，恐怕並非普通盜賊。
即便是府縣精銳士兵，通常也僅是鍛體境中後期的水準，楊林此時若是前去參軍，運氣好恐怕都能當上百人隊長。
一夥強盜，竟然比精銳士兵還要強，這二十人足足抵得上一個百人精兵隊，這就有些不可思議了。況且，他們還懂得三班輪值，儼然很有紀律的樣子。
「實力如此強勁的強人，突然出現在一線天，你們就沒覺得奇怪么？」
楊林不相信，這陶然村會不懷疑這伙強人的來歷。這半年來，不可能半點有用的消息也沒有得到。
「村裡的大人，也覺得奇怪，一來二去也摸過他們的底。但是，這幾乎就是強人們的最大禁忌，為此，我們村裡二狗蛋叔叔還送了性命。不過，村裡人猜測，他們應該是某些大家族的親兵，也有可能就是軍隊里的人。」
吳睿與姜玲兒不同，他並不願意採取陰謀詭計騙取別人的「幫助」，因此從開始就讓楊林離開，此時也願意將情況如實告知楊林，他討厭這些強人的行為。
果然如此。
這些強人，顯然不只是強盜這麼簡單，定然還有另外更加隱秘的身份，其背後應該擁有極其強大的力量。
「知道了。以你們的能量，定然能夠取得仙學入學資格證。好好修行，少玩兒陰謀詭計。也許，哪天我無聊了，就會去找你們。到時，可不要忘記你們長工的身份！」
說罷，楊林盯著他們認真地瞅了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不緊不慢，直向一線天的方向而去……
……
及至楊林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野里，二人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幸好，他走了！
幸好，他沒提什麼過分的要求。
「這次可是長記性了？每次跟你在一起，就准沒好事兒！哼！」
吳睿轉過頭來，沒好氣地沖姜玲兒一翻白眼。
「嗯，長記性了。下次出馬，用你的神通！」
姜玲兒很是乖巧，可說出的話，卻讓吳睿無語。
「服了你，簡直不是個孩子！不過，你就這麼讓他走了？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吧。」吳睿撇過頭去，很快又疑惑地問道。
「你才是孩子！前面危險重重，以他那點可憐的實力，恐怕未走到清河縣，就完蛋了！有人幫我收拾他不好么？我幹嘛要自己費力氣？」姜玲兒揚起下巴，一副高傲的樣子。
「呵呵，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吳睿搖頭，他還是第一次見姜玲兒害怕，可轉念一想自己識海中的那枚契約，又是一陣不爽：「好好的，非要整出個長工契約出來，難道我們如此高貴，竟然真的要做別人的門童么？」
姜玲兒望著遠方，神色莫名，淡淡說道：「放心吧！我早在上面做了手腳，他想要控制我們，必須高出至少三個小層次，我是說仙道。憑我們的資質，你覺得他能有半點希望么？切……」
吳睿默然，不得不說，她說得極有道理，簡直就是事實。
撲楞楞！
一隻青色大鳥，從空而降，及至到了姜玲兒肩頭，已縮小成鴿子大小。
「噓噓噓……」
這隻長了三隻眼的鳥，叫聲極其奇怪，每次聽到，吳睿都有一種忍不住的尿意。
「走吧，那邊又來了一隻肥羊，這次定然不會再出意外……」
姜玲兒款步前行，似慢而實快，竟然有了種縹緲之意……
……
……
走出陶然村，楊林一路向北。
自從六歲武學啟蒙，開始築體境修鍊，這一堅持就是九年。
煅體，為築體境第一重境界，核心要義在於「力動」。
所謂力，則是純粹的筋骨皮肉之物理力。
所謂動，就是要實現全身各處皆可發力、傳力、卸力，
依據所修功法的不同，修行次序自然不盡相同，有依上中下三盤劃分者，有依皮肉骨三層劃分者，也還有很多種奇奇怪怪的劃分方法，但總的判斷標準還是力量本身。
每一層修行有成，至少須增加力量一千斤。九層圓滿，則煅體完成，至少須有力量九千斤。而上古之時，則是萬斤起步！
如今，楊林早已煅體圓滿，而其力量卻遠不止萬斤，至於具體情況卻限於條件並未測試過。
這便是他從小扛著大砍刀帶來的好處，恐怕整個玄天帝國，也僅他一人有此機緣。
但是，煅體圓滿，並不會立即進入築體第二重【調息之境】。事實上，很多人終其一生，都難以真正觸摸到這重境界。
調息，乃人體本身力量發揮到極致后，通過調整內外呼吸進而使各部位力量成為一體，息動力動，力動體動，一息之間，攻守齊備，再次增加九千斤之力，亦稱「息動」。
如果說煅體屬陽，考驗的是人的毅力，那麼，調息便當屬陰，需要的便是人的耐心與細心，再容不得半點躁動。
由動入靜，由外而內，渾然一體，以息而動，這便是調息。
……
「是時候該突破一下了！」
「調息先調意，有了可以看透執念的神通，可以砍破執念的刀流神通，調整意識倒變得簡單了！」
「嗯，此去一線天，一百五十里，走得慢些剛好一天一夜，趁著太陽升起正可檢驗一下修行成果……」
楊林邊走邊思索，若有修成天眼通者，定能發現無數把微小的無形大砍刀，層層疊疊，密佈於楊林周身上下，不停地斬著生滅不斷的一條條執念之紋。
楊林的看透執念之眼，與真正的天眼通又自不同，只能看到念頭的軌跡，卻並不能看到念頭的內容。
當然，若是針對他自身發動的攻擊，自然還是可以感應出攻擊背後的善惡之意。
幾番觀察后，楊林發現，這種神通並非獨立存在，而是砍刀流的附屬功能。
只有砍刀流發動時，這種神通方才能夠顯現。
「如此說來，此門神通，當名【刀眼】，為砍刀流之心眼！」
正在此時，一聲大吼，自林間傳來。
楊林頓感渾身汗毛倒豎，右手瞬間摸上背後大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