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突破調息境

吼！

一頭虎形凶獸，自林間躍出。

體長一丈，通身漆黑，頭生獨角，伏低身子，口水直流。

顯然，它已將楊林當作了早餐。

「獨角虎！」

楊林瞬間認出此物，這是虎中異種，據說是老虎與犀牛之子，比之普通老虎要兇猛得多。

獨角虎，隨便一擊，便有萬斤之力，非調息境武者不能擋。

楊林瞬間將自身狀態調整到最佳，右手握住背後大砍刀，隨時準備開始戰鬥！

忽然，楊林心中靈光一閃。

識海中，砍刀神通發動。

刀眼神通立刻發現，一道粗大執念，帶著紅色血腥之氣，鎖定自己。

赫然，正是來自眼前這獨角虎。

斬！

砍刀流迎擊而上，摧枯拉朽，將獨角虎散發出的執念全部攪碎，吸收！

正在蓄勢待發的獨角虎，感覺腦子一空，渾身精氣神一滯，陡然之間便愣在了當地，倉促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會感覺有點精力不濟？

頭有點暈暈的，整隻虎都有點空空的，倒有點像是惡戰之後的無力感。

可是，自己明明記得還沒正式開始啊！

充其量，也只能算作前戲而已。

虎懵了！

虎怒了！

「吼……」

長嘶一聲，四爪緊握，重聚更加強大的精氣神，兇狠狠地瞪向對面那個「點心」，口水再流，肚子也發出咕咕大叫。

聲震長空，林間落葉成風。

虎嘯山林，果然威力絕倫。

「斬！」

砍刀流，蓄勢良久，還未待獨角虎執念近身，便被絞殺一空。

刀鳴聲聲，大補！

虎又懵了，好空虛的感覺。

搖搖頭，開始懷疑虎生，難道真是沒睡醒？在做夢？

可是，肚子餓，必須得吃「點心」啊……

屏息凝神，調息境的力量，再次匯聚，拳頭大的虎目，精光閃爍，精氣神高度統一，讓人望而生畏。

「吼！！！」

連連咆哮中，一波波對「點心」的執念，滾滾襲向楊林。

大凡猛獸，特別是有一定靈性的，捕食獵物時，都不會貿然發動攻擊，總要確認過眼神，找到了感覺（氣勢足夠了），才會發動雷霆一擊。

若是從精神上感覺上，有絲毫的不安不妥，它們都不會採取實際行動，唯一正確的做法，就是繼續瞪眼，散發氣勢，找感覺！

「斬！斬！斬……」

楊林念頭一動，砍刀流接連發動，輕而易舉再次將獨角虎的執念攪碎，吸收，壯大砍刀的力量！

看著這隻貨真價實的築體二重調息境猛獸，一次次地發力，一次次地匯聚精氣神，楊林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個契機。

了解調息境秘密的絕佳機會。

這大傢伙，雖然實力強悍，可靈智畢竟比人差得遠，種種心念直來直去，又簡單粗暴，呼吸調整又比人更加明顯。

若是旁人，自然也沒有那麼容易看出其中的秘密，可楊林不一樣，他的砍刀流每一次啟動，都讓他的刀眼神通開啟，對獨角虎的執念看得清清楚楚。

……

一人一虎，四目相對。

不停地確認著眼神，不停地進行著無聲的交流，你知我知，不為外人所知。

「吼！」

「斬！」

如同約定好的暗號，一次次排練著。

「……調息先調神……」

「原來如此！調神當調意，將精氣神摶聚一體，渾身之力不聚而聚，自然會隨呼吸而動……」

「調息是媒介，調神才是根本！這，就是突破鍛體二重調息境的秘密了……」

……

一番觀察思索，楊林終於明白了以往難以突破的關節所在。

若是神意不能照察全身，身體便不能完全放鬆，神意不能全然一體，口鼻呼吸、毛孔呼吸也就不能一致，力量當然不可能隨著呼吸而動了。

「呼！合……」

一聲長嘯，聲傳十里，于山林間不斷迴響，經久不息。

這嘯聲，比之獨角虎的虎嘯，還要聲勢浩大，讓正在蓄勢的獨角虎剛剛凝聚的力量一滯，隨即一個趔趄，好懸摔倒在地！

「啊嗚……」

獨角虎委屈嗚咽，低著大腦袋弱弱地瞅著那隻「點心」，只見對方氣勢不斷升騰而起，百步之內樹木瑟瑟作響，青草低伏，如狂風肆虐。

獨角虎心有不甘，原地猶豫良久，拿不定主意，是離開，還是幹上一場。

咕嚕嚕……

肚子一叫，終是抵不過本能的驅使，獨角虎後腿一蹬，帶著一股惡風，當即撲向正閉著眼睛的「點心」。

此時，正是楊林突破的關鍵時刻，隨著氣勢升騰到極限，渾身力氣陡然收縮，正是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際！

大凡猛獸，都有本能的精準判斷力，正是看準了弱點，獨角虎才當機立斷，倏然撲殺。

「凝！」

楊林此時，只是完成了力氣內斂，但神意尚未完全融合，若按正常情況至少需要半日工夫。

可隨著獨角虎的一擊，楊林心中一急，意識海中紛紛擾擾的念頭，自然一掃而空，只剩下了觀照眼前事態的本能，真正符合了道經中所言「識退神顯」的要妙。

呼吸為之停，意識為之滅，只剩下一塵不染之神念。

下一個瞬間，如同冰封的火山陡然爆發，更加悠長綿密有力的呼吸，如春回大地，滲透遍全身各處。

神念動處，渾身力氣，聚於一拳！

「死！」

淡淡白光流轉，右拳隨之明顯縮小，破空而出，空氣中響起爆破之音。

這一刻，神氣相合，楊林瞬間晉級調息境！

煅體二重一層境！

……

「吼！」

獨角虎張開了血盆大口，眼看就能吃到「點心」，可那「點心」突然伸出一隻鐵拳，讓它驚悸而叫。

它只來得及將頭一低，將獨角前伸，迎向那帶著恐怖力道的鐵拳。

「咔嚓！」

「啊嗚……」

黑色的獨角虎，身上唯一不黑的那隻獨角，剎那間齊根而斷。

獨角虎痛極而泣，兩滴斗大的淚珠，自圓爍的虎目中流出，噼啪落地，整隻虎頭都蜷縮回了肚腹之下。

黑色的毛團，在原地亂滾，發出一聲聲類似大貓的叫聲。

這一場景，讓楊林舉起的拳頭，陡然停在半空，沒有再次擊下。

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識，以往每次跟大黃玩兒，大黃總喜歡將自己捲成一個毛球，滿地旋轉。

「這東西，似乎跟狗，也沒多大區別。看著挺凶，打一拳就慫得不行。倒是有些萌蠢……」

想到這裡，楊林改變心意，一腳踩到那亂滾的毛團上。

「不想死，就乖乖地站好！」

確認過眼神，楊林猜測這傢伙，應該能夠「聽懂」人話。

果然，被踹了一腳，威脅了一句，獨角虎變得很乖，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不顧斷角處隱隱的痛，搖著尾巴，睜著淚花乎乎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楊林。

從這傢伙的執念中，楊林看到再沒有了之前那猛烈的貪慾，只剩下了溫和的善意。

暖暖的，讓大砍刀得到滋養。

「記住了！黑子，以後跟楊爺混，要是敢不聽話，就打斷你的腿，所有的腿！」

楊林揚了揚拳頭，磅礴的力量，讓空氣都害怕得直叫。

獨角虎，更是嗚嗚地點著頭，使勁搖著尾巴，生怕那隻白光閃爍的拳頭，再砸到它身上去。

雖身為猛獸，可它畢竟有些靈性，當然明白自己全身最硬的地方，莫過於那隻潔白獨角了。

輕易之下，它根本不會用到獨角，而但凡遇到獨角的時候，它都是越級而戰，記憶中那獨角從未讓它失望過。

打不過，就只能裝萌，這也算是它的生存之道。

「駕！黑子，目標一線天！」

楊林剛剛便已打定主意，之所以放過獨角虎，主要目的便是找個代步之物。

四條腿的，總比自己這兩條腿的善於走路，150里路，獨角虎全力奔跑之下，估計也就是一個小時的工夫，可楊林自己正常走卻得走一天一夜了。

況且，黑子可是煅體二重境的戰力，在二重境里應該也是一層後期的存在。

講道理，以它這般強大的力量，若不是遇到楊林這個巨力男，面對剛剛突破的調息境新人，完全可以是碾壓態勢。

只能說，這隻獨角虎確實太背了點。

楊林回頭，朝天上瞅了瞅，冷冷一笑，便穩穩地坐好，閉上了眼睛。

只苦了這隻獨角虎，忍飢挨餓，小心翼翼地朝前走，不敢快，也不敢慢，生怕惹得背上的人不高興。

……

獨角虎的出現，未免太過突兀。

剛剛離村一里，便有如此猛獸，楊林細想之下，早已覺得有問題。

待他突破后，刀眼四處一照，便發現有一條若有若無，若即若離的執念，自高空之上時不時地落下。

自然明白，這是有善於高飛的鳥類，在高空追蹤，只是這鳥的視力極佳，至少遠超過楊林，是以，鳥能看到他，他卻看不到鳥。

只是，刀眼所在，一切針對他的執念都難以遁形，除非實力遠超過他。

「這村子，果然有古怪。連續兩頭調息境的戰力，那村人的武力就值得琢磨了……」

……

那隻鳥，離得太高，楊林自是沒有辦法，也便懶得管它了。

反正他的目的地，姜玲兒早就一清二楚，也沒啥可隱瞞的。

「二十來個築體一重境的強人，其中還夾雜了不下五個築體二重境，確實是棘手。」

「算上黑子，也還是一打十的局面。而且，就黑子這慫樣，能不能指望得上，恐也難說……」

「看來，只能靠楊爺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