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滅族
就在前一秒鐘，整個焱派之中還是一片安寧如常的景象，山上各處的所有警報，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
封熔一眼瞥見憑空出現在眼前的這些人，不由死死盯著為首的那一個，臉上的表情更是瞬間癱了下去，「乾氷……」
乾氷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通天，怎麼可能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在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的情況下，一下子帶著近百人突襲到焱派里，而且還是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
封熔下意識將身旁的淩鏡月護在了身後，朝不速之客迎了上去，「乾氷，你這是幹什麼？」
兩派對立日久，也一同在這封頂雪山上共存了好幾個年頭，彼此間也算是有些默契，乾氷絕不是個衝動的人，顯然這一次的舉動遠在意料之外，顯然唯一的解釋就是因為昨晚……
乾氷沒有回應封熔的話，而是目光直接落在了身後的淩鏡月的身上，那一眼，冷得就像堅冰，一下子讓人毛骨悚然的。
此時的乾氷比誰都知道時間的寶貴，在整個焱派驚動集結之前，就是最好的時機，他隨手對著一同前來的隊伍們一聲令下，「去，殺光所有淩族的人！」
淩鏡月只覺得腦子裡嗡的一聲，整個人都呆了，然後就看見那些蓄勢待發的淼川中人如離弦之箭一般，就朝著族人安居的屋院里沖了過去，帶起了一道道凌厲的風聲。
淩鏡月抬腿叫要往前沖，卻直接被上前擋路的兩個人給攔了下來，而最前面還站著一個高大壓迫人的身影，正是乾氷。
乾氷隔著擋在前面的封熔，輕瞥了女人一眼，便對貼身跟著自己的身後兩個屬下吩咐道，「看住這個女人。」
乾氷的一句話，淩鏡月一時間只能旁觀，耳邊是響起的打殺叫喊的聲音，眼前是刀劍劈開的一道道鋒芒，血珠順勢崩落，很快就染了一地，緊接著傳來幾聲爆破的聲音，院子里很快就著起了火來。
焱派不少的人也聞聲趕了過來，先到達的一些人已經開始和闖入的敵人展開了廝鬥，封熔和乾氷兩人，也三兩下交上了手。
封熔身上燃著一團火，恨不能直接將乾氷連同他的整個淼川都給端了，「乾氷，你還是不是男人，有本事沖我來！」
「我就是沖你來的。怎麼，還沒到你該難受的時候吧？」乾氷的視線又往崩潰的淩鏡月身上帶過了一眼，「我要整個淩族為了昨夜陪葬，至於她……」
團團升起的火焰將整個屋院全都包圍了起來，乾氷帶來的人雖然走的是敢死隊的方式，此時也在大多焱派人的手下傷亡慘重，死傷過半，但顯然他們的目的達到了，就是淩族。
火勢越蔓延越大，很快燒成了一片，許多人已經忙著開始救火了，只是一時間杯水車薪，眼看通天的火是越燒越旺。
淩鏡月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擺脫了制住自己的人，似乎是有人幫了自己，好像是莫愛，只是她早已顧不得其他，腳下深深淺淺地朝著火勢那兒趕了過去。
空氣里瀰漫著一股夾雜著血腥氣的燒焦的味道，淩鏡月透過火光還能看見院中倒在血泊里的人，有不久前還圍繞在身邊跑動的孩子，還有老人，女人……
淩族上下兩百餘口，就在頃刻之間，埋葬在了一場屠戮之下的大火里，淩鏡月朝著火里伸手靠近，隱約看見一個還存著一口氣的孩子，正朝著自己這兒伸出手來，嘴裡是喃喃的一聲姐姐。
「火太大了，你不能去！」
莫小愛正緊緊抱著一心往烈火里衝去的人，不過準確來說，此時能攔得住淩鏡月的不是莫小愛，而是淩日。
在眼前的一片殺戮和大火面前，莫小愛整個人已經有些站立不安了，才經過了昨夜，今天又來了這一場，一連串的驚嚇實在是讓人吃不消。
尤其是在此時，莫小愛都能感覺到渾身上下那種被熱力炙烤的感覺，還有燒著的人肉的味道……
莫小愛全程是被淩日帶著的，而淩日幾乎目光就沒有離開淩鏡月的身上，此時更是緊緊拉著奮不顧身，不顧自己性命的人。
乾氷冷眼旁觀，這就是他預計能看到的景象，面對無心戀戰心急如焚的封熔，他也絲毫不給鬆懈的機會，讓封熔脫身。
然後就在一瞬間，烈火旁突起劇變，乾氷封熔兩人也因此停了下來，轉眼間只聽見一聲哀嚎，接著一陣突如其來的強大內勁席捲而來，氣浪掃過身上，生生擦過每一根神經。
在這劇變的源頭，淩鏡月一人頹然跪倒在一片焦土旁邊，前一刻還熊熊燃燒著的大火已經盡數熄滅，只剩零星的火點還殘存在殘垣之中。
莫小愛身上被震得生疼，整個人飛出了五米開外，她也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只感覺自己是被淩鏡月身上迸發出的一個力道，給猛地推了出去。
「淩鏡月……」封熔心頭驀然一緊，直奔癱在地上的人去了。
「這就是淩族真正的能力。」乾氷眼眸中一瞬間閃過一道狡黠的光，他也不得不承認，在方才的剎那間，這個女人給自己帶來的震撼和衝擊，是前所未有的。
淩族一直存在於他人口中，只是也絕沒有人看見過眼前的景象。待乾氷回過神來，收回了落在淩鏡月身上的視線，然後一擺手縱身離開焱派，朝著山上去了。
莫小愛漸漸地覺得胸口憋悶地難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的那一撞，這種異樣且越發難受的感覺好像不止莫小愛感覺到了，似乎身體里的淩日更嚴重一些，以至於她到現在還沒能追上被抱走的淩鏡月。
我不會是又要掛了吧？
莫小愛難受的時候正這麼想著，突然身體里一陣有什麼被抽離的感覺，她一陣暈眩間，身後似乎被誰拍了一下。莫小愛一回頭，沒想到是莫大愛。
「你覺得怎麼樣？淩日呢？」
莫小愛抓著她的手，有氣無力地說道，「不怎麼樣……不過，淩日好像不見了啊！」
「嗯，我知道了。我剛從山頂下來，她的人已經被我埋了。」莫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