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狗與人
對於科舉考試，鍾天皓並不陌生。
三百多年前，在那遙遠的四荒星域，在他尚且還是一位元嬰修士之時，他的化凡，便是通過科舉考試，進入唐國為官，結識一代書道大家顏清臣，最終以書法證道，化凡成功，成就化神。
當下，再次走上科舉這條路，鍾天皓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就好像，他又穿越時空，回到了過去，回到了三百多年前的唐國一般。
不同的是，如今在這楚國之內，鍾天皓甚至都不需要靠自己去考試，因為，他參加科舉，與作弊無異，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會被楚國皇室直接錄取。
再之後，楚國老祖不用幫他，他也能混得風生水起，以他的修為，與一群凡人共處，基本上是毫無壓力！
果不其然，半個月之後，在楚國郢都城內很快便貼出了告示，明確告知朝廷已開啟殿試。
這下，整個楚國的無數學子盡皆沸騰，對他們而言，能夠參與殿試便是他們所有人夢寐以求的渴望，這其中的輝煌與榮耀，簡直無法形容。
毫無疑問，儘管參與殿試的人數相對來說少得可憐，可鍾天皓的名字，卻是位列其中，成為了眾多考生當中的一員。
這是皇室的安排，是楚國老祖對鍾天皓的承諾，其他的人，根本就不會懷疑，也不敢懷疑。當然，鍾天皓所用的名字，並非他的本名，而僅僅只是一個化名。
——方儒！
在告示上看到自己的這個化名，鍾天皓沒有像其他考生那樣興奮，他神色平靜，隨意看了一眼，然後便去認證了自己的身份，拿到了參與殿試的憑證。
畢竟修行了四百多年，鍾天皓的心態，自然不是那些凡人所能比的，他的本心依舊，心靜如水，好像看什麼都一樣，萬物皆虛。
慢慢地，在他身上，那種修士的氣息，很快就沉寂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則是逐漸變得崢嶸起來的儒生氣息。
在同行的諸多考生之中，鍾天皓頗顯得尤為不同，他從不與人交談，傲然而獨立，好似冷眼看世間！
「科舉考試，我是第二次參與，凡人的路，我也可以走。」
鍾天皓輕嘆，他背著書簍，同其他人一樣，往皇宮的方向走去，神色凌然，從容不迫。在他的腳下，狗蛋始終跟隨，時不時地還露出興奮的樣子。
「嗯？酒沒了，狗蛋，去買酒！」
神識掃視之間，看到自己的儲物袋內已空空如也，鍾天皓腳步一頓，目光當即就落到了遠處，那裡，有一間酒樓。
「大哥，我……我沒銀子，只剩下靈石了，這些凡人，他們不收靈石啊。」狗蛋有些為難，它在自己的小金庫里翻了半天，竟是沒有找到半枚銅板，這讓它有些抓狂，因為，它嗜酒如命，酒癮比鍾天皓還大。
「無妨，拿這個去換！」
鍾天皓在儲物袋內搗鼓了半天，終於，他會心一笑，隨意拿出一件靈器級別的飛劍，這便扔給了狗蛋。
「靈器？」見狀，狗蛋深吸口氣，它使勁搖頭，差點都以為是自己看錯了，那在修士之間珍貴無比的靈器，居然會被鍾天皓用來兌換世俗界的凡酒，這未免也太暴殄天物了。
「趕緊去換，區區靈器而已，對你我來說，與雞肋無異！」鍾天皓所言不錯，事實的確如此，到了他和狗蛋的這種修為層次，使用靈器，壓根就得不到任何的戰力增幅，反而還會受到影響，束手束腳，施展不開。
猶豫片刻，狗蛋雖然心痛，但它終究還是抵擋不住酒癮的發作。它抱著靈器飛劍，飛快的跑到酒樓之中，然後在酒樓老闆的極度詫異之下，口吐人言，直接就換了兩大壇酒回來。
事實上，一柄凡劍尚且都能換回兩壇酒，而修真者所使用的靈器飛劍，怕是都能換取成千上萬個酒樓了！
「虧大了，虧大了，這麼久以來，七爺還是頭一次這麼血虧，靈器，靈器啊，居然就換了兩壇酒。」
狗蛋滿是心痛，它的一張狗臉都變得扭曲了起來，總感覺內心當中都在滴血，這個買賣，堪稱它一生當中為數不多的敗筆之一。
「小家子氣，難堪大任！」
在無人的地方，鍾天皓瞪了狗蛋一眼，隨即拿過一壇酒，猛的喝了一大口。他放蕩不羈、洒脫自由，在長笑中繼續向前走去，在他身後，狗蛋趕緊跟隨。
這一刻，在夕陽的映照下，這一人一狗的身影被拉得老長，特別是在鍾天皓的身上，還多出了一種不一樣的煙火氣息，就好像，他已經從原來的那個高高在上的煉虛修士，徹底轉變成為了一個醉酒的儒林書生！
「楚國皇城，皇宮裡的酒應該不錯，若有機會，嘗它一嘗。」遠處，鍾天皓的笑聲回蕩在天地之間。
「切，要什麼機會，大哥你若真有這個想法，今晚七爺我就去夜探皇宮，偷個一兩壇……不對，偷個七壇酒回來，這樣，就夠我們倆喝一陣了。」
狗蛋回應，顯然，在它的認知中，「七」這個數字，永遠都代表了無窮大……
郢都城，楚國的皇宮，位於城中心之地，在這座龐大無比的皇城之外，還有一條蜿蜒而過的護城河。
護城河旁，有無數兵士在守衛，不遠處，是城中最為熱鬧繁華的街道，在科舉殿試開啟的最近幾天，楚國的那些考生，基本上都會在這附近聚集。
有才子的地方，自然也少不了佳人，這是一處溫柔水鄉，白天有才子吟詩，有佳人起舞，夜晚也有歌舞昇平，有曲樂琴聲瀰漫。
除了才子佳人，此地聚集的，大都是一些達官貴人、世家公子，他們常在這裡遊玩，飲酒作樂，優哉游哉！
當夜，鍾天皓帶著狗蛋，在臨近皇城之時，他們也選擇了在這處溫柔水鄉停下，喝著酒，聽著琴聲，感受著這裡的氣氛。
「嘖嘖，大哥，你墮落了啊！」
看著周圍來往的人群，狗蛋蹲在鍾天皓腳下，露出了異樣的目光。在它看來，它是真的狗，但鍾天皓也沒有好好當人。
它無法理解人類的這種紙醉金迷的生活，它總覺得，鍾天皓似乎變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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