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修行,聽上去很高大上的樣子
「少年你確實有些不同凡響啊!」老人由衷的讚歎了一句。
「是啊老先生,既然這樣,那我就算是十二經脈只是悲催的通了五脈的情況下,是否也能修行?」張小閑略有些激動的推理道。
嵇如淵老人明顯遲疑了一下,然後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如果這樣說來你雖與常人不同,但那只是你記憶或者某些感知類異於常人的結果,與你的經脈是否暢通,能是否修行看上去並無多大的關係。」
聽了這話,張小閑驟然僵住,也許他是真的想要修行想的有些走火入魔,所以些微的希望都能讓他浮想聯翩。
明白了這件事也許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美好,張小閑不但沒有垂頭喪氣,反而先前有些躁動的情緒,竟然慢慢的沉靜下來,青澀的臉上帶上了一層淡然,他也許覺得是時候放下,自己這個不切實際的幻想了。
老人看他如此表現,不僅心裡暗自想著,這少年年紀輕輕竟然有如此心境,確實不凡,若是他真的能夠修行的話,說不定會有不俗的成就也未可知。
既然沒有了希望,老少二人之間的談話也就不再糾結在這個上面,開始海闊天空的閑聊起來。
涉及的方面無非就是小世子如何,越厥國里和遙遠的邊城之中有哪些奇怪好玩的事。
但不知道為什麼聊著聊著,張小閑終究還是在有意無意問起了越厥國儉稷山的那些修行者們。
還有他們都有怎樣的修為。
老人聽張小閑有如此問,哈哈笑著說道:「你繞來繞去終究還是放不下……」
「不是放不下,而是……有些好奇。」張小閑坦白道「既然我註定不能修行,那多了解一下未知的東西也是好的。」
老人點頭,然後問道:「既然你問起這些,那你可是知道修行都有哪些境界?有哪些高人?
張小閑一臉懵懂的搖搖頭,他在邊城的時候,只是有空就去讀那本爛大街的《氣境初論》,覺得很是有些意思。
卻哪裡知道有什麼修行境界,這些境界里又有那些高人在。
「世間修行總共分為九個階段,分別是元識,開悟,不惑,神啟,御光,出竅,合體,渡劫和飛升,直至飛躍人世轉化為神。」
「成神?聽上去很是高大上的樣子……」
「那是我們作為人,修行的最高境界,當然很高大,甚至很奇妙。」
「那當今世上,或者說人類啟蒙以來,有多少由人成神的?那些又都是什麼人?」
「自然是有大慧根,奇志向的人,另外或許還要經歷非常人的歷練才可以,至於自古以來有誰是修鍊成神的,據我所知不過三人,其中一位就曾經在你們宋國的賀蘭院清修,不過距今已有三百多年了……」
「我去,賀蘭院真有的這麼厲害?」張小閑不僅把那眼睛瞪得溜圓,驚嘆道,他忽然想起那位被砍死白衣中年男人,他就曾經在賀蘭院修行過,可是那人看上去年紀雖不是很大,卻比面前的這個老頭子修為還要高那麼一點。
若不是他那把神鬼莫測的寶刀,他們這些人恐怕早就成了那廝手下的冤魂飄蕩在這漫天荒野里。
「那是自然,在眾多修行者的殿堂中,賀蘭院一直是個最強者的存在,這不僅僅是因為在那裡有幾個世間最神秘的修行者,修行的學生,人才輩出,卓越出塵,還有一個原因是,賀蘭院不僅是武學聖殿,其他方面也是首屈一指,比如文流,比如管樂。無其他去處可望其項背,就算是與宋國交好同樣實力雄厚的邗啟國,他們的修行聖地天聖門也只能屈居第二。」
「這麼牛氣?看來我也要有空的時候去走一遭看看。」張小閑不無憧憬道。
「既然你們越厥的儉稷山和邗啟國的天聖院都無法與我們的賀蘭院相較,那就說明最最厲害的修行者都應該在賀蘭院里了?」
老人聽罷微微搖頭:「也不能這麼說,雖然賀蘭院藏龍卧虎,神秘莫測但天聖院的院首和他的大弟子也是先後入了合體境界的人,而世間入了合體境界的也只不過寥寥數人,實力不可小覷,而我們儉稷山則也在這些年間出了一個修行奇才名叫戍漭,只不過青壯之年就已經達到了出竅境界,可被稱為修行界的佳話。」
「青壯之年,也就二三十歲的樣子,竟然踏進了出竅境界!」這下張小閑有些被徹底震驚到了。
這真是不比不會知道,天下間還真有這等讓人嫉妒到死,卻不得不佩服到心坎里的牛叉人物的存在。
這位叫做嵇如淵的老人修行了大半輩子臨到老年,也只不過剛剛踏入御光境,而那叫個什麼戍漭的,聽上去不過年紀輕輕,然則就入了出竅,可算是奇聞異事,可就算這樣也未能遮蓋得了賀蘭院在修行界的光芒,可見這賀蘭院有多恐怖,多神秘。
送小世子的馬隊,已經又行進了半個多月,眼看著快要到達都城臨安,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裡,張小閑只要不被那位小世子硬拉著去解悶,便會跑到嵇如淵老人的馬車裡聆聽關於修行的事。
老人看這少年如此有興趣,又心裡對他有些歡喜,便也知無不言。
這一日,老人正在馬車上閉目養神卻有聽到那車門處的擋簾一角,被人掀起,張小閑進來了……不過這次來的不是他自己,他的身後還背了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少年,正是他的兄長張林子。
「你們這是何意?」嵇如淵很是不解道。
這時的張小閑轉身輕輕把張林子放在一旁坐好,兩個少年同時向他行禮。
「老先生,那天我聽你說,我的體內有多竅不通,以後可能會有大麻煩,也可能和我的這位兄長一樣,然後我今天忽然想到我的兄長是不是也是如此,那我想要請老先生給我的兄長也看看,然後告訴我們是不是有什麼好的辦法,能讓我們的身體有所改善。」
老人聽罷,輕輕捋了捋頜下稀疏的長髯。
沉默了一晌,這才示意讓張林子伸出一隻胳膊,並把自己的右手手指放了上去,輕輕按壓。
「奧?」方才還是些微漫不經心的老人突然發出了一聲質疑。
兩個少年都是一愣,尤其是張小閑,「怎麼樣老先生,可是有什麼不對?」
老人沒有說話,依舊將手指停留在張林子伸出的胳膊上良久,才緩緩收了。
苦笑著嘆道:「世間之事真是神鬼莫測,你……」老人指著張小閑:「看似身健體壯機敏鬼狹,按說應該是個修行的好苗子,可是體內卻諸竅不通,而他……」老人的手指偏向了一旁坐著的張林子,「他不過是個身殘之人,體內十二經脈卻是有十竅都是通的,也就是說他是個天生的修行者。」
聽完老人這話,兄弟二人同時瞪大了眼,張了嘴愣在那裡。
後來還是張小閑首先反應過來,猛地笑著抱住張林子:「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你若是能夠修行,那你的腿說不定以後就會好起來……」
張林子這會兒也是激動的臉色發紅,不過他的關注點倒是不在這裡,而是轉頭看向那老人問道:「那如果我能修行,有了足夠修為的時候,能不能用我的修為為小閑打開不通的諸竅,救他於危機?」
老人聽罷很是感動,感動他們兄弟情深致此,竟然都是在知道這個消息的同時,第一個為對方長遠著想,卻並不十分關心自身如何。
「或許可以,但這樣做的後果可能會是讓你散盡元氣,徹底成為一個廢人,除非你能修鍊到合體境界……」
「好,有辦法就好,你老人家不是說我特別有修行潛質嗎,那我從今天開始就跟您學習修行!」張林子急切說道。
老人聽罷立即搖頭,「孩子,不是我不想收你,而是我的境界達不到你所想要的程度,或許……你們宋國的賀蘭院能夠滿足你的願望!」
「那到了都城以後,我一定要入賀蘭院!」張林子非常堅決的說道。
……
都城臨安的城牆,終於在遠處隱隱的出現了,猶如一道從天邊顯現出來的厚重雲層,雄偉而令人壓抑。
一路上對張小閑他們視若無睹,連正眼都沒有瞧過的屯騎營統領馬青山,吩咐手下來告訴張小閑他們,前面馬上就要進入都城臨安,他們必須分開走。
張小閑聽到這個到是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反正他們也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只是稍微對那位小世子和一路上告訴他很多不可知之事的那位嵇如淵老人,有點不舍。
「在見到你們宋國皇帝陛下之後,我會求他讓我留下來,然後我們又可能很快就能見面,到時候我請你去我住的地方小住,痛飲幾杯。」小世子面色淡然說道。
張小閑聽了,免不了有些奇怪,一個被鄰國俘虜了的人,雖然我宋國皇帝大有寬以待人,以德報怨的名聲,那也不可能讓你一個異國被抓的小世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不過心裡雖然是這樣想,嘴裡卻應承著答應,承諾自己在都城裡安定下來了,如果小世子還沒有離開,那麼他們就再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