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樓鳳霄母親
「我明白。」仙君點點頭，「身為他們的母親，我這一縷殘識似乎也幫不上你們什麼，我唯一能做的，就跟告訴你一些事情。」
沈商卿來了興緻：「何事？」
「你一定很想知道的，當年君兒為什麼會落入苦淵河？」
沈商卿想了想，她口中的「君兒」應該就是君堯初了。
「世上哪有母親能狠得下心如此對待自己的孩子？」回憶起往事，仙君神色悲痛，「當初我們母子被人追殺，君兒擔心我們一直在一起，一旦被抓住，就是全軍覆沒，所以他要與我兵分兩路。」
聞言，沈商卿有些驚訝，瞪了瞪眼：「是他自己要分開的？」
仙君微微點頭：「君兒雖看似年幼，實則從小就很聰明，遠勝於魔族的任何一個同齡的孩子。」
這一點沈商卿倒是認同的，就連貔貅都說，這個蛟龍聰明至極。
「他離開之後，我不放心，走到一半又回去尋他，可是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他，再後來我就被仙界的人發現追殺，直到遇見你。」
「那他為什麼……」沈商卿皺了皺眉，「他說他在飛升化仙之時，因為歷劫而想起所有在苦淵河內洗掉的記憶，難道是說，是他自己強行扭轉了自己的記憶？」
仙君有些驚訝得看著沈商卿：「你什麼不懷疑，是他字說謊？」
沈商卿垂首淡淡笑了笑，搖頭道：「千萬年……他若只是為了達成自己的某種慾望而欺騙眾人，是不可能做得到帶著如此深沉的仇恨活上千萬年，更不可能會出於本能地厭惡一切與親人有關的感情。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在恢復記憶的時候出了些岔子，有一部分記憶被強行扭轉了。」
仙君看著沈商卿的眼神有些感激：「你很聰明，心思也很開闊，當年仙界的人都說眼光上君不務正業、不守律令，未曾與你想見，我還以為你是什麼頑劣之人，如今只恨能出在仙界沒能早點認識你。」
沈商卿笑得有些無奈，若是可以，她倒寧願不要早些認識，萬一不慎兩人都是叛逆性子，結成了姐妹，她豈不是成了樓鳳霄的長輩？
仙君不察他的心思，只當她是在思考自己所說的話：「不敢怎樣，今日這局面是因為我造成，我知道君兒如今修為高深，又有身為魔尊的霄兒在側，他兩人聯手，仙界乃至六界之內都難有敵手。」
沈商卿從她的話中隱隱聽出了什麼：「你……有破解的法子？」
仙君沒有回答，反問道：「你應該已經知道君兒的真身了吧。」
沈商卿道：「蛟龍。」
仙君點點頭：「君兒算是神魔同修，這種情況最難克制，因為神魔本就相悖，很少有東西能同時克制這兩種能力，不過……」
她停了一下，眉宇間升起一絲複雜的為難之色，畢竟她現在是在教別人怎麼對付自己的孩子，心中難免有些掙扎。
「有四樣東西，你興許可以一試。」
「哪四樣？」
「第一，萬年獸骨，獸乃上古神獸，骨乃神獸死後留下的金玉骨，此獸最好能存活千萬年以上，越久越好。」
沈商卿眉心一擰，驟然就想到了那天在九幽門禁地，貔貅化去之後留給她的東西，她將東西取出遞給仙君看了看，問道：「是這個嗎？」
仙君看了看，神色一驚：「你從哪兒得來的？」
「是貔貅。我與它……當年在仙界曾見過，前不久它化去的時候，我正好就在。」
仙君點點頭，將東西交換給沈商卿，喃喃道：「貔貅存活了百萬年，聽的金玉骨自是好用。」
頓了頓，又道：「第二，百妖元丹。你既是已經有了萬年獸骨，那這百妖元丹應該算是最難得到的，而起最難的地方，便是需要這一百隻妖修為高深、煉化的元丹，且同一時間心甘情願地獻出元丹，再經煉化，成為一顆元丹。百妖不難尋，難的是心甘情願一起獻出煉化，你若是實在無法得到此物，便放棄。」
沈商卿點點頭：「那第三呢？」
「第三，是九尾狐血。」
沈商卿心下突然咯噔一跳，驟然想起了樓鳳歌。
仙君看穿她的心思，垂首道：「我之前，以前在仙界，你府中有一位小仙狐，你們感情一定很好，否則她不會在你出事之後，已然放棄仙君的身份，到人界來尋你。」
沈商卿神色有些猶疑，沒用回答，想了會兒，她問道：「那第四樣呢？」
「第四樣，最容易，卻也最不容易，是苦淵河水。」
沈商卿皺皺眉道：「洗去他的記憶和魔氣？」
「異曲同工之妙，以苦淵河水配上這幾樣東西，能放大各自的功效，苦淵河水自也不例外。只是，想要同時尋得這四樣東西，卻非易事，且眼下情況緊急，對你們而言，應很難。」
沈商卿擰眉思忖片刻，隨即又展眉笑開，仰頭向四處看去：「難……我沈商卿這輩子就不知道什麼容易，在人界的這十數年，我已經把那些難的事都經歷了一遍，我就不信，還有什麼能難得到我的？」
聞言，仙君不由彎眉笑開，上前一步輕輕握住了沈商卿的手。
「我把他們交給你了，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想辦法幫幫他們，不要讓他們成為六界的罪人。」
沈商卿深吸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我會的，就算只是為了找回樓鳳霄，我也會的。」
「多謝……」仙君握著沈商卿的手越發應力，突然又鬆開，後退兩步，「我沒什麼能替你做的，但願這樣能讓你好受一些。去吧。」
她說著輕揮衣袖，沈商卿頓覺腳下一輕，向後退去，不經意間，她看到仙君掐訣結印，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見……
「沈丫頭？」九挽輕輕拍了拍沈商卿的額頭，「醒醒。」
沈商卿意識一凝，驟然醒過神來，睜開眼睛看了看，卻見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榻上，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去。
「我……我睡著了？」沈商卿有些驚訝地看著九挽。
「睡了有大半日了。」樓斂歌遞來一盞茶，聞言輕笑一聲，對九挽道：「我就說阿卿是睡著了，你偏不信，還擔心她是著了什麼道兒。」
沈商卿訕訕一笑，接過杯盞抿了兩口，突然又似想起了什麼，翻掌運氣試了試，發現體內沒有任何一樣的情況，也察覺不到絲毫其他異樣的感覺，似乎那鬼氣與魔氣根本不曾存在過一般。
「多謝，九挽先生。」沈商卿沖他挑眉笑了笑，「我沒有砸了你的招牌吧？」
「沒有。」九挽從藥瓶里取出一顆藥丸放到她手心裡，「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