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搶功還是大局為重

曹操帶著數十騎，逃至一土坡上下馬休息。待見到身後追兵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后，他漸漸明白了一個事實——這一切都是劉備的計謀。故意放敵軍騷擾我軍後方，引誘城內黃巾軍出城，然後半道截殺。從結果來看，這個計謀非常成功。當今狀況，只可速攻。倘若把戰事拖到十二月，形勢會非常糟糕。惡劣的天氣會將戰事拖到明年開春。既然是個好計謀，為何劉備不提前告訴他？難道是擔心他不同意？

曹操就這樣一言不發的凝視著遠處的都昌城，他最親信的副官林鋒不敢多言。

「有人來了。」一小將說道。

大家猶如驚弓之鳥，紛紛上馬。這個小將又前去探查了后返回說：「將軍，是劉備求見。」

林鋒大罵：「他還敢來？」

眾人也忿忿不平，齊齊看向了曹操，彷彿只待曹操下令，就準備和劉備戰個你死我活。

曹操始終是一副輕鬆的表情，他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冷靜下來，輕鬆笑道：「大家稍安勿躁。」

劉備將數十騎隨從安頓在土坡之下，只帶關羽前往。雖然曹操兩邊的騎兵都是一副凶神惡煞，劉備和關羽的臉色卻是波瀾不驚、平靜如常。

曹操故意問道：「劉玄德何故到此啊？」

關羽依舊神情高傲，面無表情，眯縫著眼，沒有看周圍任何人一眼。劉備則謙恭的作揖道：「騎都尉立此大功，備特來賀喜！」

大功？曹操有點迷糊了，同樣迷糊的還有他身後的眾人。曹操問道：「何功？」

「當然是攻下都昌，活捉黃巾軍大將嚴政。」劉備說的鏗鏘有力，末了還加上一句，「全靠騎都尉的智謀。」

曹操沉思起來，他饒有興味的看著劉備，此人做事總是出人意料啊。他突然大笑道：「劉玄德說的是，說的是。」

劉備於是讓曹操軍押送嚴政和張淼回營。曹操和劉備騎馬行於隊伍前面，曹操小聲問道：「劉玄德為何如此？」

劉備反問道：「騎都尉又準備如何？」

曹操一愣，笑道：「我的手下都恨不得殺了你。」

說完兩人都大笑起來。過一會劉備嚴肅的說道：「騎都尉，備未提前告之，令大軍受損，特來請罪。實在是軍情緊急，如果都昌久攻不下，且不說糧草不足，就是朝廷也不會接受的。」

曹操聽完，也嚴肅起來，說道：「玄德只為大局，並不貪功，令人佩服，何罪之有。」

曹操並不是冠冕堂皇的說說而已，而是真的佩服。他突然轉念一想，又說道：「打敗黃巾軍后，玄德有什麼打算？」

劉備坦然笑道：「有功賞則入仕為官，有功不賞則回家鄉。」

曹操也笑起來，說道：「當今朝廷，有功不賞才會如此混亂不堪，埋沒真正的英雄。不過玄德放心，大賞沒有，憑我在朝廷的關係，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劉備急忙稱謝。

曹操又說道：「或者隨我入京如何？當今大將軍何進求賢若渴，以你的能力，必當重用。」

劉備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多謝孟德美意。備才疏學淺，還需歷練。」

曹操見此，也不再強求。事後，關羽問過劉備，為何放棄此大好機會。

劉備說道：「以我目前的資歷，只能混個小官。小官在地方上是父母官，在京城則多如牛毛。況且，當今朝廷混亂，不就是因為外戚何進和宦官十常侍造成的嗎？不出數年，京城必亂，反倒地方上可以自保。」

得知都昌已破后，朝廷大軍已連夜遷到北海城南門外駐紮。火把連綿數里，甚是壯觀。曹操和劉備行至營寨外，見寨門處冷冷清清，無人迎接。兩人對視了一眼，均感不妙，急忙向中軍帳行去。進入帳中，只見皇甫嵩背對帳門，望著一副手繪的北海地形圖出神。朱儁和孔融則分坐兩邊，沉思不語。

聽到有人進來，皇甫嵩轉過身來，和之前相比，他看上去沮喪多了。他示意兩人坐下后，問道：「戰況如何？」

曹操和劉備對視了后，說道：「大敗敵軍，奪回都昌，生擒敵軍將領嚴政，不過張寶逃走了。」

「打的漂亮！「皇甫嵩重重的拍著桌子吼道，隨即頹然的坐了下來，忿忿的說道：「可惜朝廷那班人並不了解，以為張寶不足為懼，借口軍糧不足，讓我們火速退兵，明年開春備好糧草再戰。」

曹操大驚失色，問道：「是何大將軍的命令？」

「飛鴿傳書剛送到。」

曹操不由得大笑起來，說：「看來只能速戰速決了，明天攻下北海城。」

皇甫嵩也笑了起來，說：「見到騎都尉，老夫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啊。」

朱儁則冷冷的問道：「一天攻下北海城，騎都尉有何良計？倘若攻城不下，又折損人馬，如何向朝廷交代？」

見曹操無話可說，皇甫嵩急忙說道；「從現在到天明還有幾個時辰，大家都好好想想。如果有奇策則攻城，否則回家。」

「看來有人急著回家啊。」曹操大笑著說完，昂然走出了中軍帳，留下尷尬的朱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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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濃墨一般的黑夜裡，一切如鬼魅一般。張小山如驚弓之鳥，且走且停。即使沿著管寧告之的小路走，偶爾還是會在各個路口遇到搜尋他的敵軍士兵。幸虧士兵並不多，被張小山悄悄躲了過去。漸漸的，前方突然變得亮了起來，細細一看，才發現是無數的火把，那是朝廷軍的軍營。繞過軍營，前方就是北海城。張小山騎著馬，盡量避開明亮的地方。他騎得很慢，而且離營寨很近，有時候都可以看到裡面哨兵的走動。就這樣，終於走到了寨門前，他沿著路邊的陰影處前行。眼看離營寨較遠，他不由得揮動了馬鞭。突然，坐下老馬打了一聲很大的響鼻。

張小山呆住了，在這寂靜無聲的時刻，任何細微的聲響都會放的很大，何況是一聲響鼻。他聽到營寨方傳來騷動的聲響。他甚至感覺到營寨門已經打開，有人出來追他了。他急忙夾了夾馬肚子，催馬急行。

雖然異常寒冷，他的額頭上還是滲出了豆大的汗珠。他聽到身後傳來了馬蹄聲，回頭看時，只見一片火把閃爍，猶如鬼火一般。

漸漸的，身後的馬蹄聲更近了。張小山聽到有人喊道：「停下！再不停下我們就射箭了。」

他哪敢停下，他催馬催的更急了，坐下的老馬拼了命的狂奔，大口大口的喘氣，光聽聲音就知道馬兒已快不行了。

突然，馬頭沉了下去，然後他就被甩了出去。等他勉強坐了起來，他看到敵人的騎兵正向他跑過來。而他的老馬，已經累的癱倒在地上。他摸了摸身上，什麼兵器也沒有，有，也沒有什麼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