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黑街的王(1)
走出上官府的那一刻,我感受著耳邊一掠而過的風,還有在陽光中飛舞的塵埃,有一種久違的真實感,當即墨的名字流連在我的唇齒之間,我心底的就掀起了無盡的海浪,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我的腦海里沒有任何的記憶,除去和公子一起經歷的那些,對於這個世界幾乎是一無所知,要去尋找一個只知道姓名的人,無異於是如同大海撈針一般困難。
我嘆了口氣,提著刀,挑了個舒服的姿勢倒在牆壁上。現在心裡反倒有些後悔了,我當時離開得倒是乾脆,現在想來反倒有些衝動了,如果繼續待在公子身邊當侍衛的話,說不定哪一天就能得到即墨的消息了呢,不不不,還是算了吧,關於過去我一無所知,如果當時失憶的事情就是公子乾的,那到時候我又該如何自處。
一個身穿黃色的道士袍子,腳上踩著羅漢鞋,扛著一面白色旗幟的中年男子從我面前走過,我見他邋裡邋遢又怡然自得的模樣,倒也是個奇人,心下有些好奇,便多看了幾眼。
說來也是湊巧,一陣風起,那男子的白色旗幟上寫的字我便看了個清楚,上面赫然寫著無所不知,口氣大得很,也猖狂得很。
我想了想,這男子大概就是干江湖百曉生這行當的,先前去江淮一帶的時候同公子閑聊的時候,聽公子說過這種職業的,通曉江湖之事,拿情報換財帛,天生不羈愛自由,走遍五湖四海。不曾想京城地大物博,倒是讓我瞧見了這樣的人。
我快步跟了上去,說道:「先生可是江湖百曉生?」
那男子聞言頓住了腳步,右腳蹭了蹭左腿的小腿肚子,手指扣了扣耳朵,吹掉了指頭上面的耳屎,四處看了看,往著旁邊的巷子裡面走了進去。
我見狀把包裹往肩膀上面拽了拽,抱著刀,快步跟了上去。
直到走到了京城的北郊,這才停下了腳步。
他歪歪扭扭地站著,一雙狹小的眼睛里卻閃著精明的光芒,看著我,說道:「看來客人也是懂行的,在下正是江湖百曉生是也,客人想要問什麼?甭管是什麼前塵往事,是要謀財害命,還是殺人越貨的情報,只要出得起錢,儘管問。」說著,他手指搓了搓,本來空無一物的手心出現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又搓了搓,那銀票又陡然間不見了。
我雖腦袋有時候不好使,但是對自己的武力值還是頗有自信,像這樣看不清楚路數的招式,我還是第一次見。
我猶豫了片刻,說道:「我想問一個人。他。」
還沒等到我把話說完,百曉生打了個呵欠,說道:「讓我猜猜,是男人?姑娘這架勢,倒也不像是要尋仇,難不成是為愛所困?」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為愛所困這種事情,聽起來怪害羞的。
百曉生伸出了手,面色不變,說道:「先給一百兩,咱們再繼續聊。」
我頓時垮下了臉,手按到了刀上面,一百兩,他怎麼不去搶?我現在還什麼都沒有問呢,他就坐地起價?
百曉生有些驚恐地往後退了幾步,說道:「姑娘你把殺氣收一收,你都嚇到我了。」說著拍了拍胸膛。「我干這行少說也有十年了,你這謀情報害命的,倒是第一次見。別的不說,要是我想跑,那姑娘你可攔不住的。」
我手指攥了攥,從袖子里抽出了我為數不多的幾張銀票,之一,帶著一分內力扔了過去。
百曉生把銀票塞到了懷裡,對我說道:「問吧,問吧。」
「即墨。若即若離的即,黑墨水的墨。我想問問他在哪,他是什麼人?」
百曉生聞言噗嗤一聲笑了,眯著的狹小眼睛陡然間張開,說道:「那位,都已經死透了,普天之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信姑娘出去問問,天底下哪個不知道,國師去年冬天的時候,就死了。女帝的大婚也是那時候沒了,嘖嘖嘖,去年啊,可真是個多事之年。哦對了,姑娘是尋情的是吧,那可要想開了,人死如燈滅,不如找個新的。」
我的身體陡然間冰冷了起來,但心底還是不願意相信百曉生的話,死了,怎麼可能,騙人的吧。
我又拿出了剩餘的兩張銀票,帶著內力飛向了百曉生,說道:「他不會死,裡面定然還有別的內情,你可否知道。」
百曉生將那錢又飛向了我,上面帶著強勁的內力,我的手指都被磨破了一層皮,沁出了一點血。
「那可是皇室秘辛,價格可比尋人高多了。」
「你儘管開口,我一定竭盡所能。」我心裡萌生了一點亮光,指不定,在這秘辛里,即墨,他沒有死呢,指不定,他還活著,還在等著我呢,就像我期待著與他相見一般,期待著我呢。
百曉生嘆了口氣,說道:「兩萬兩,這消息我就給你,天底下獨一份,除了你我,還有當事人,絕對不會有超過十個人知道的,皇室秘辛。我看你這樣,也不像是聰明人,脾氣倔得很。這一身武功倒是難能可貴,世間少有敵手,不如這樣,我給你介紹個地方,靠著打架,用不了多久,相信你就能賺夠兩萬兩。到時候,他在哪,又在做什麼,你又該怎麼去尋他,你自然會知道的。」
我喘了口氣,兩萬兩,點了點頭,說道:「那到時候,我又該怎麼去尋你。」
百曉生歪著頭,彈了彈手指上的耳屎,說道:「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出現在姑娘的面前。倒是姑娘,可要抓緊時間了。畢竟這天下的事情,瞬息萬變。」
皇宮的一角隱沒在了遠處的叢林里,玻璃瓦反射出五彩斑斕的光輝,刺得我眼角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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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越來越像是後宮番了啊/笑。最近重溫了一遍全職獵人,啊,好看。新年快樂,萬望平安喜樂,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