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只有厲慎言,骨灰罈,和一隻貓。
只有少數人知道張不喜離世,悄無聲息的離開。
隔天,冰棺被運回了雲港,柏家人的一致決定,要把張不喜的墓地安置在雲港,那天,很多人都去了。
崔晚晚、宋辛柔、再次趕回來的許姜貞為張不喜送行,應倏修在最後面,默默的跟著。容政也出現了,但不被允許進去送行。
還有一個人,彷彿沒人認識她,她是林園媛。
只有她得知了張不喜去世的這件事,但沒有告訴家裡人。
林園媛的出現,是為了給張不喜誦經超度,誦經超度完成之後,她悄無聲息來,悄無聲息離開。
小奶恩被柏南森抱著,大哥柏寅遠抱著靈位……
小奶恩一開始很堅強,沒有哭過,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
直到要下葬,柏南森必須把他抱走的時候,小奶恩終於大哭起來:「媽媽,寶寶要媽媽,寶寶要媽媽,要媽媽……」
小奶恩使勁的在柏南森懷裡掙扎,想要下來,去把媽媽搶回來。
柏南森雙眼通紅,還是緊緊抱著小奶恩,「奶恩乖,別鬧,媽媽在休息,我們不要打擾她。」
「不好不好,一點都不好,寶寶要媽媽,寶寶只要媽媽。」
「媽媽,要媽媽,婭,寶寶的要婭,寶寶要婭……」
小奶恩大喊大哭。
這一舉動,讓所有人都崩潰不已。
柏太哭得直不起腰,差點再次暈厥。
柏老扶著柏太,眼裡流下渾濁的淚水。
所有人都在捂唇哭泣。
張不喜下葬后的第三天,應倏修也去世了。是一個人來墓前看望張不喜之後,回去就口吐鮮血,暴斃而亡。
應家來了人,把應倏修的遺體帶回歐洲。至於會不會被安葬,誰也不知道。
一切又歸於平靜。
唯獨遠在北洋的厲慎言,似乎被所有人遺忘。
風吹起了落葉,繁花似錦,北洋的莊園歸於寂靜,沒有人來打擾這裡。
這裡只有厲慎言,骨灰罈,和一隻貓。
下葬那天,厲慎言就把骨灰替換了,將真正的骨灰帶回來北洋,他和她相愛的地方,她是他的妻子,終究要葬在這裡。
「現在幾點了?」
他疲憊的聲音傳來。
暹羅貓抬頭,「喵嗚。」
厲慎言抱著懷裡的骨灰罈起身,一步一踉蹌慢慢走回屋。
他已經三天沒有進食,只喝過一點水,整日整夜的抱著骨灰罈,安安靜靜的看朝升夕落。
暹羅貓安安靜靜陪著他身邊。
回屋,厲慎言躺在床上,骨灰罈仍然抱在懷裡寸不離身。
暹羅貓也跟進來,在床尾邊上趴下,繼續安安靜靜守著他。
他知道自己很疲憊,身體的負荷已經超出極限,但是他最後的時間,都是她的。
斷斷續續,腦海里又變得混沌了起來,很多都是以前和她的記憶。
第一次見到她、第一次和她認識、第一次被她騙回家、第一次得知自己有了孩子……
好多第一次的畫面,都重新浮現在腦海里,是那麼的清晰——
「我無家可歸,可以借宿你的家嗎?」她扮著可憐,眼睛里有水光,看他時挪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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