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姑娘,您身上帶著傷呢?」連翹是服侍蕙寧的貼身宮女,見主子不聽醫囑非要在殿中來回踱步,急得差幾要掉淚——
「如果你不再這樣腳前腳后的跟著,我想我不會有什麼大礙的。」蕙寧哪裡還躺的住,如果說是八抬大轎抬進毓慶宮的還好說,這暗戳戳的被帶進來卻是怎麼回事?
「殿下臨走的時候再三交代,姑娘您還是躺下歇著吧!」連翹可憐巴巴地看著蕙寧,好像蕙寧這個樣子被太子看到自己會倒大霉一樣。
「要不你去外頭守著,有什麼事我再叫你。」蕙寧含著笑與連翹打著商量,她覺得出宮的可能性太低了,但如果說回到頤和軒,也許不是一件太難的事。
連翹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只是在臨出門的時候又再回來囑咐了句,「殿下今晚估摸著沒那麼早回來,姑娘還是早些歇著吧!」
蕙寧的臉僵了僵,她看起來像是在等胤礽的樣子嗎?
不管蕙寧看起來像不像是在等人的樣子,連翹卻把這個領悟告知了子夜才歸來的太子。
永安殿內,胤礽卸下一身疲憊,才吃了口解酒茶就聽連翹說起了蕙寧在歸雲軒等了自己一晚上的事,不禁挑眉,「今天的葯可曾換了。」
連翹回說:「外敷內用都按時,精神頭也比昨兒個好了許多,不僅下了地,還在門前望了好一會子,奴婢過來的時候姑娘還不願歇下,像是在等殿下。」
胤礽回來的時候本也想繞去歸雲軒看看蕙寧,又怕打擾她休養,這便過門不入,現在聽宮女這樣一說,反倒像是沒了倦意,擱下茶碗,連外袍也不穿,就這樣又往殿外去了。
蕙寧伏在案上鬱悶了很久,誰能告訴她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毓慶宮的囚犯,要不怎麼連前門後院甚至窗子下面都有重兵把守,別說是跑路,就是稍有動靜也會惹來關注。
所以當胤礽踏進門來的時候,蕙寧頭也不抬,悶悶道:「我在等太子行不行啊,別再來打擾我了。」
「如你所願,我來了。」
蕙寧卻像是遭了雷劈一樣,猛地從圈椅內彈起身來,因為用力過甚導致傷口被撕扯了下,痛得直齜牙咧嘴。
「即便這麼期待看到我,也不要忘了自己還有傷在身。」胤礽不知何時來到了蕙寧的身後,扶著她的肩往一旁的貴妃榻坐去。
「誰期待……你了。」一回眼,卻見胤礽近面咫尺,不知怎的竟有一種心虛的感覺,忙別過頭去顧左右而言他,「時候不早了,殿下還是快回去就寢吧!」
這話倒是提醒了胤礽一樣,繞指就將蕙寧的衣襟往後拉邊說,「整個毓慶宮都是我的,今晚我便宿在此了。」
蕙寧一嚇,低頭更嚇,正想著攏衣,卻被胤礽摁著伏在了柔軟的墊子上,「別動,我看看傷口。」此情此景,蕙寧莫敢再動一下,更是覺得臉頰一陣陣滾燙,抱著墊子把臉埋在其中。
嚴格說起來,蕙寧后肩的刀口並不淺,但癒合的速度卻出乎意料的快,只除了昏迷一天外,在這四天里如果沒有太大的動作甚至都看不出像是個有傷在身的人。剛才那個動作確實過大了些,包裹住傷口的紗布上都透出了點點血紅,胤礽很是輕柔地將紗布揭開,稍作清理后才把止血散撒上,頓時感覺到蕙寧的身子顫了下,卻頑強的一聲不吭。
待將傷口重新包紮好,蕙寧仍舊一動不動地伏在榻上,胤礽還以為她睡著了,一翻身才發現蕙寧早將自己給憋悶的滿面通紅,開口就說:「我們都還沒成親,就這樣住到一起不太好吧?」那勉力維持的笑容分明透露著害怕。
胤礽卻不辨喜怒地俯□,還沒說什麼,就見蕙寧緊閉雙眼,綳著臉直說:「我還受著傷呢?」聽得胤礽很是哭笑不得,扣指就往蕙寧額角彈去,「把我當成什麼人了。」見蕙寧松下一口氣,又狡黠地拿起她的手抵在她自己的心口,「不過是早晚的事,你該早做心理準備才好,我可不希望到時候跟一個榆木疙瘩。」話已透骨至此,餘下的哪裡還要說。
蕙寧猛地睜開眼,還想著跟胤礽好好說道說道,偏偏他不知何時起了身,這會兒正佇在小虎皮的站架旁饒有興緻地逗弄著它。
小虎皮很是狗腿地彎著頭,說了句太子殿下萬福,把胤礽給逗樂了,「這小傢伙倒是通靈的很。」
蕙寧這才稍稍平復下窘迫,攏了攏衣,也走到站架旁給小虎皮餵了一顆堅果,循循善誘道:「往後你再看到殿下的時候該說這句,太子殿下不許欺負我家姑娘。」
不想小虎皮卻傲嬌地仰起頭,「殿下在與姑娘打情罵俏,這是恩愛,不是欺負。」
蕙寧氣結,胤礽倒是意外地挑眉,伸過手去,小虎皮就乖巧地跳到了他的掌心,「你這小傢伙,以後不許再這樣欺負你家姑娘,只有我可以。」
你們倆這是一見如故嗎?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吧?要不要這麼投契啊,蕙寧腹誹著。當然,在胤礽走後小虎皮又面不改色地掉轉過頭來討好蕙寧了,「主人你難道沒看出來嗎?我這是在麻痹他呢?」
「我只看到你在賣主求榮。」蕙寧斜過眼去。
小虎皮傷心道:「主人,你越來越不了解我了。」
「你難道沒看出來嗎?我現在開始嫌棄你了。」蕙寧懶惰再與個畜牲費口舌,這便轉身往裡間去。
身後是小虎皮喋喋不休的抗辯與吃食聲。
◎◎◎
翌日,整個毓慶宮裡的人都知道了太子夜宿歸雲軒的事,雖然事情的真相往往不是人們所想象的那樣,但無奈從古到今都不可泯滅的就是人類那頑強的八卦心。胤礽自然不會去解釋什麼,反正這也是遲早的事,倒是蕙寧從睜眼開始就被各色各樣的女人給包圍著。
太後上了年紀,倒不會與蕙寧說什麼閨中話,但見她看起來精神滿滿的,也沒多說的什麼。反而是皇后拉她的手就不放,像是親娘與女兒那樣,很是語重心常道:「太子也真是胡鬧,你的傷還未康復,怎就這麼迫不及待要在你那裡留宿,哪怕再等不及大婚,好賴也等你好利索了。」
這種事情,蕙寧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索性眯眼一笑,什麼也不說。
所謂說與不說都不對大概就是指現在的蕙寧,她這一笑不打緊,卻教皇后又誤解了,「卻不是本宮要說你,想你即將成為太子妃,有些事情還是要把控好才是,專寵這種事情是那些個小女子不切實際的妄想,太子宮裡侍妾多的是,你既有傷在身,便勸著太子些,宿在哪兒不是一樣。」說著又是一陣端詳。
過多的解釋無疑是在質疑長輩的話,更有甚者還會曲解成頂撞,學了這麼久的禮儀,孝悌忠信禮義廉恥早已烙印在了蕙寧的心尖上,何況在紫禁城這個大染缸里她還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事的處事原則,能不招惹事端的盡量避免。是以,皇后這樣的說的時候,她也只是恭順地認了下來,「蕙寧知錯了。」
皇后語態稍緩,「本宮這樣說卻不是讓你放任太子宮裡的侍妾們爭寵,你終究是嫡妻,對太子恭順是理所當然的事,卻也別因為此就對侍妾們太過仁慈,該立的規矩可不能少,只有宮裡太平了,太子在外才會心無旁騖,而這些就是你這個太子妃該擔當的事情。」
好像在上政治課!蕙寧聽的快綳不住了,在皇后的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忙應承,「蕙寧謹遵皇後娘娘教誨。」
皇后好像也意識到了氣氛過於嚴肅,這便執起蕙寧的手含笑道:「本宮說這些話可不是為了嚇唬你,只是這後宮本就是個是非地,我也是希望你能夠早日適應,免得日後吃虧。」
這話說的沒錯,蕙寧才剛離開坤寧宮,便就遇上了胤礽的側福晉李佳氏。
那是一個極其嫵媚的女子,不僅臉蛋身形無可挑剔,就是一開嗓子那一股子柔膩勁兒也夠讓男人把骨頭給酥倒,更別提還能走的動道。
她笑盈盈地看著蕙寧,相遇在宮巷內既沒有避讓也沒有先行,就那樣笑望著蕙寧,誠如蕙寧也在望著她那樣,最後倒是也朝著蕙寧淺淺施了一禮,關切道:「看姐姐氣色不錯,想必身子好利索了。」
雖然疲於與這些口是心非的人打交道,蕙寧還是不得不為,「勞妹妹掛心,好的差不離了。」
不想李佳氏趨步上前就熱絡地挽住了蕙寧的手,「早前就聽說過姐姐,心下還一直忐忑著以為姐姐是個強勢的,今日一見才發現原來姐姐竟也是如此隨和之人,縈蓉往後要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還請姐姐多擔待著些才是。」
蕙寧也不示弱,反手便就搭在了李佳氏的手背上,「像妹妹這樣一個玲瓏剔透的可人教人心疼還來不及,什麼擔待不擔待的,我們一起服侍好太子才是正經。」
二人很是情投意合地閑聊著回到太子宮,才剛進宮門就撞見了胤礽。直惹得胤礽很是新奇地看著相攜而歸的二人,他之前還想著以蕙寧的性格,大概對自己身邊的其他女人頗有意見,即便表現出大方的樣子,心底里估計也不爽快。
四阿哥與八阿哥進門的時候剛巧也看到了這一幕,八阿哥摸著鼻子笑了笑,本打算不去打擾太子,偏偏四阿哥對勇救太子的女子好奇不已,這便呵笑著湊了上去,「太子哥。」
幾人聞言回頭,誠如蕙寧認出了四阿哥一樣,四阿哥自然也認出了與李佳氏親昵地粘在一處的女子,正是之前在草原上遇到的那個女子,想起她那時的行徑不免沉下臉來,「不要告訴我說她就是福州將軍之女石蕙寧。」
聯想之前,蕙寧大概猜出了他是誰,這便說道:「怕是要讓四阿哥失望了,小女子正是石蕙寧。」
八阿哥不知當年事,但見四阿哥行徑有異,便也趕忙湊上前來,「四哥身子不適,我們先告辭了。」說著就連拉帶拽地把四阿哥往外推。
四阿哥卻像是有著滿腹的不憤一樣,掙了八阿哥的手,幾步走了回來,「太子哥,我覺得她不適合當太子妃,不,她根本不配。」說到最後更是氣得牙痒痒。
「老四,你今日怎麼了。」胤礽猜不透四阿哥緣何有此舉,便笑說了句。
蕙寧輕巧地飄來一句,「出門忘吃藥了吧?」
頓時就讓四阿哥又炸了毛,「太子哥難道忘了當年在草原上發生的事,這個女人她……」
「老四。」話沒說完就被胤礽給打斷了,「看來你真的回去好好休息了。」說著給八阿哥使了個眼色,這回倒是真的被生拉硬拽著帶離了太子宮。
胤礽看了看一旁默不作聲的李佳氏,轉身也出宮去了。
「四哥,你方才是怎麼了?緣何如此失態。」回到阿哥所,八阿哥追問著還在氣頭上的四阿哥。
四阿哥這便把當年之事統統告訴了八阿哥,臨了才再說:「你說這樣一個女人憑什麼能夠成為太子妃,她就是給太子哥做妾也不夠資格。」
八阿哥大抵也明白了四阿哥之所以如此氣憤,卻也不全是因為蕙寧早年在外拋頭露面,甚至與別個男子行徑不正,尤為重要的是蕙寧當年那一唬給四阿哥心裡留下了不小的陰影,哪怕成年之後覺悟了那些話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偏偏就是讓四阿哥給記恨上了。
八阿哥琢磨著說:「她固然有不對的地方,可你看沒看出太子哥的態度。」
四阿哥梗著脖子道:「太子哥就是鬼迷心竅,不說他宮裡的女人多的是,我看就是側福晉也比那個女人好。」
八阿哥笑笑,道:「我看是四哥還在為當年之事耿耿於懷才是,如今且不說太后皇后對她的喜歡,就是她本身,我也沒看出丁點四哥所說的行止不端抑或是粗俗。更何況,她是太子哥喜歡之人,你若是再像今日這般肆意嚷嚷,怕是太子哥要不高興了。」
四阿哥這才說:「不管怎麼說,我是不會承認這個太子妃,更不會拿她當二嫂的。」
八阿哥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待說什麼就見一抹黛色踏進門來,他站起身就道:「太子哥。」
胤礽瞅了瞅臉神不太好的四阿哥,也不細問方才之事,反而說:「之前讓你們辦的事可有眉目。」
「有。」八阿哥說著將一本隨身攜帶的手冊遞到胤礽面前,「經過初步調查,登記在冊的人員均有嫌疑,其中工部尚書原兵部尚書索諾和嫌疑最大,還有阿其泰,庫勒納,這幾人雖然看起沒甚關聯,卻都與明珠有著或多或少的牽連,更重要的是原平郡王訥爾圖在這兩年裡雖然深居簡出,最近卻頻頻與一神秘人交往密切,我們派了暗衛去跟蹤,卻都被其巧妙地逃開了。」
在八阿哥說的時候,胤礽已把冊子大致看了遍,「訥爾福可有異樣。」
八阿哥搖頭,「自從訥爾福襲爵后,他們兄弟二人鮮少往來,訥爾圖也曾私下裡找過索額圖,不過索額圖沒太理睬,之後才出了這個神秘人。」
「太子哥,為何好端端查起這些人來。」四阿哥很是不解。
胤礽琢磨著說:「之前攻打鹿兒島的時候我曾派人給你們傳過書信可記得。」
四阿哥二人相視一眼,點了點頭,「難道說太子哥懷疑這個內奸就在這些人當中?」
胤礽還不太肯定,「如今大哥已不是一個閑散的阿哥,索諾和幾人想要攀附也是顯而易見的事,明珠又與大哥關係密切,找他再合理不過,只是訥爾圖是否就是那內通敵內奸卻不好說,除非我們能查到那個與見面之人。」
「眼下尚在整治期間,明珠又是才剛被恢複議政,這個節骨眼上他敢如此大膽的鋌而走險替大哥拉攏心腹?」四阿哥還是不太敢相信,起碼明珠在人前的作派比索額圖可不是好一點兩點。
「不,這卻是最好不過的機會。」八阿哥又再搖了搖頭,若有所思道:「正是因為現在人人自危,誰也不會想到在天子眼下還有誰人敢去結黨營私,也正是因此,監察司才會對剛剛整肅過的官場有所放鬆,這個時候就是那些存有僥倖心理之人最易露出馬腳的時候。」
胤礽這才說:「通知隆科多,他的那個摺子可以遞上來了。」
八阿哥點頭一笑,「訥爾圖那裡我會加派人手盯死,勢必在下次出兵前將那個神秘人給揪出來。」
說到這裡,四阿哥也有些按捺不住摩拳擦掌起來,「太子哥,下次出兵攻打扶桑也帶上我吧!」
八阿哥也附和道:「太子哥,我們何不請旨乘勝追擊,拖久了對我們沒有好處,鹿兒島極有可能被奪回去。」
這件事,胤礽已與康熙秘議過,現如今也已開始部署兵力為出兵做準備,只是在揪出那個內奸之前故意表現出來的假象以迷惑對方。
當然,以胤礽的猜測,那人極有可能就是扶桑的忍者,所以才一直追查不到行蹤,他覺得有必要自己親自去會一會。
回到毓慶宮的時候正好趕上午膳,胤礽往日不喜與人同桌共食,除了陪帝后外,在自己的宮裡更是不允側福晉與那些侍妾私自跑來。如果不是在永安殿外恰好看到連翹拎著個食盒經過,才讓他想起蕙寧住進來也有幾天了,自己似乎還沒怎麼與她好好說過話,這便折身改道往歸雲軒的方向走去。
「我說連翹姐姐,太子宮很窮嗎?為什麼連個葷腥也沒有,這一水的素色,讓人如何提得起食慾。」蕙寧挑了挑碟子里各色素菜,很是為自己打抱不平。
相處了幾日,連翹也開始適應了蕙寧的脾性,這便滿面堆著笑將一盅血燕奉到蕙寧的跟前,「姑娘的傷口才剛癒合,不宜葷腥,這些菜色可都是太醫院精心搭配的葯膳,口味不比魚、肉差,您再將就幾日,待身子徹底好利索了,想吃什麼都可以。」
「那你就勉為其難地幫我把這個燕窩吃了吧!」蕙寧哀求地看著連翹,好東西也架不住天天這樣吃啊,膩歪死人了快。
連翹邊揭了蓋子邊說:「這可不是奴婢能夠享用的起的,何況太醫還在這血燕里加了一味中藥,有助於撫平傷痕,姑娘可不能拿自己開玩笑。」
蕙寧一撅嘴,接過湯勺,「又不是傷在臉上,穿著衣裳誰看的到。」
連翹卻不這麼認為,「別個看不到殿下看的到呀,不是總說女為悅已者容,姑娘總不會希望讓殿下瞧去吧?」
蕙寧頓時噎了聲,這種話虧她能講得這麼從容,正綳著臉與燕窩做著最後的鬥爭,就聽到廓外傳來了胤礽的聲音,「你還是吃了吧。」語末,胤礽含笑而來。
看到胤礽,蕙寧更不自在了,思忖著他剛剛有沒聽去那些話,開口便問,「殿下這個時候怎麼有空過來。」口氣很是嫌棄。
胤礽卻毫不避諱道:「不是你想我了。」
「誰……」控制情緒真是一件很令人蛋疼的事,偏偏又不得不控制,這便皮笑肉不笑道:「殿下怕是誤會了。」
「是嗎?」胤礽可不這麼認為,一撩袍就徑自坐了下來,「如果不是你想讓我過來歸雲軒,連翹又怎會從我永安殿經過。」
「連翹。」蕙寧一回頭才發現,連翹早不知哪去了,這便硬著頭皮道:「既然殿下來了,那便一道用膳吧。」說著就把碗碟並那盅血燕放到了胤礽跟前。
「這個就算了,還是你吃的好。」胤礽將血燕又推回到蕙寧面前,很是意味深長地笑著。
蕙寧好想撫額,真是說什麼都不對嗎?啊?還有這個太子大大,你的聯想能力要不要這麼強大,比我爹都有過之而無不及了你造嗎?蕙寧覺得想再多都是淚,索性埋頭喝起燕窩。
飯後,蕙寧那一臉慢走不送的表情讓胤礽很是忍俊不禁,在吃茶的時候順便說了句,「待會兒去書房替我研墨,就當是給你消食。」
「我可以不去嗎?」蕙寧覺得胤礽一定是故意的,當然她也不可能為了這麼一點小事跟他掀桌子,但研墨這種事叫未來的太子妃去做真的好嗎?人家郎情妾意,你儂我儂的時候才會幹這種事,他們倆怎麼看也不像啊?見胤礽看來,蕙寧略顯不適地蹙起了眉頭,「太醫囑咐過要多休息呢?」
胤礽抿唇,「吃完就睡嗎?」說著搖了搖頭,不太大意道:「我覺得不太好,就你這個勉強合格的身形如果再這般放縱下去,估計你這個太子妃的位置坐不太長久。」
蕙寧咬唇,「既然殿下這麼嫌棄,那為什麼還要與我成親。」
胤礽想了想,很是無奈道:「你既然都已住進這裡,再出去怕是也沒人敢要了。」說著站起身來,瞥見蕙寧一臉鬱卒,隱忍道:「所以你不能對自己這樣自暴自棄。」
說了這麼多,其實就是要蕙寧去給他研墨。通過這件事,蕙寧也得出了一個結論,往後胤礽說的話應和著就行,說再多連淚都沒了。
當然,這對安逸於午後小息的人來說並不是一件悠閑的事,胤礽只顧著看文書,一句閑話也沒有,饒是蕙寧強自打起精神給他研了好一會子的墨,他也毫不自知。直到蘸不到墨的時候才抬起頭來,發現蕙寧不知在何時坐在綉墩上伏案睡去,一看坐鐘,已然是下午兩點。
雖說現在是非常時期,但康熙還是覺得讓太子大婚並沒有衝突,何況人都已經進了太子宮,舉行婚禮也是遲早的事,不曾想太子自己否了這個決定。
康熙說:「攻打扶桑之事已不需你再親自前往,況且蕙寧對你的情意不假,合該早日給她一個名分才是。」他覺得,若非真愛又怎會捨身擋刀。
胤礽說:「皇阿瑪,並非兒臣不待她,只是如今諸事堆集,委實不是大婚的最好時機,而且蕙寧也不會有意見的,真若是委屈她了,或可先冊封入牒,大婚延後再舉行也無不可。」他覺得沒有必必事事都順著前世的順序來。
康熙斟酌著還是允了,心底里暗自欣喜太子並未過於兒女情長。
蕙寧在聽到延遲大婚的消息時同樣是樂了好半天,她覺得兩個對彼此不甚了解的人突然就結婚是有些教人難以接受,起碼也要等相處一段時間才不至於彆扭。
只是蕙寧似乎有些高興太早了,當梁九功領著一眾宮人喜氣盈盈地來到歸雲軒宣旨的時候,她看到了隨後進門的胤礽臉上揚起了無比燦爛的笑容。
「也就是說……」
胤礽補充道:「也就是說,打今兒起你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妃了,待欽天監擇了吉日便往太廟祭祀以昭天下。」
這就領證了?看著胤礽冠冕堂皇地睡在自己的床上,蕙寧給了自己一臉英勇赴義的悲壯表情……人家還沒準備好啦!太子的位面系統(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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