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脫困 （1）

掉落山谷的很長一段時間，劉瑩都覺得這個山谷中少了什麼。這幾日天天到瀑布下方借著瀑布的衝擊力練功她才有所發現。瀑布從上而下，時時刻刻都在向深潭中注水，深潭四周乃至整個山谷都看不到一條河流，潭水並沒有溢出來，那注入的水去哪裡了呢？

在劉瑩看來，潭水一直沒有溢出，那注入的水一定是從別的地方流走了。沒有從地面流走，那自然是從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流走的。根據這個推測，劉瑩判斷深潭下邊或許有一條或者幾條地下河存在。注入深潭的水也很可能是通過這種方式流走的。若真是如此，水能夠流出去，那他們順著地下河水也能游出去。

在走向潭水的途中，劉瑩將自己的這推測告訴了沈樂天和李思遠。他們兩人聽后都覺得很有道理，對離開這裡有了新的期望。經過一番討論之後，他們決定潛到深潭底下一探究竟，若劉瑩說的情況屬實，出去的希望就會很大。

「劉姑娘，麻煩你去通知燕妹為我和樂天準備些吃的，在多備些柴火，待我和樂天回來可以補充下體力，也可烤烤衣服。」根據李思遠從小就愛往水底鑽經驗，游泳是很耗費體力的，越往水底潛水溫越低，對人體各方面的要求也越高。

「你的意思是你們兩個人去？」劉瑩自想到有地下河這種可能時，她就很想親自去看看情況。

「潭下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呢，還是我們先下去弄清情況為好。若是真發現地下河，我們在一同去看看然後決定怎麼做，你看可好？」這段時間的相處，李思遠對劉瑩的聰明是很欣賞的，若真的有地下河，那劉瑩出的主意是不會差的。

「瑩瑩，師兄說得對，你還是先去通知東方姑娘吧。」現在沈樂天已經不再糾結之前所發生的事情了，他的內心在慢慢的平復，如果能出去自有人會對他的情況作出判斷。

「那你們潛入潭底，萬事小心，不自量力的事情還是不要做的好，我可不想花大力氣再去救誰，一不小心又壞了你們的規矩。」關心的話從劉瑩口中說出來全部變了樣子。

說完這句話劉瑩轉身便走，留下的兩人鄒了鄒眉，神情很無奈。

剛潛入水中之時，沈樂天和李思遠順著潭水邊緣慢慢往下，太陽的光線穿過水層，周圍的事務都清晰可見，時不時還有幾條小魚從他們身旁游過。越往下潛，光線越暗，他們也漸感胸口煩悶。再往下潛了一段，感到每往下走一步更加吃力，幾乎看不到一丈之外的東西，水對胸口的擠壓也讓他們開始覺得頭暈。但在這裡，他們能夠明顯感覺到腳下的水在流動，不似上面那麼平靜。李思遠伸手在沈樂天手背上抓了一把，示意他往水面游。

上岸后，發現劉瑩和東方燕已等在岸邊。東方燕拿出絲巾替李思遠擦去臉上和頭上的水，將絲巾收起后又連忙替李思遠搓搓手，一派老夫老妻的作風。

「遠哥，在潭底沒遇到什麼事吧？」東方燕關切的問道。

「放心，沒遇到什麼事情。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了嗎，傻瓜。」李思遠反握住東方燕的手，溫柔的說道。

「那就好。那邊火堆和吃的已經準備好了，你跟樂天快去吃點東西，把衣服烤乾。」

「知道了，有勞你了。」

他們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話十分自然，沒有任何違和感，一旁的劉瑩看在心裡十分羨慕。

四人走到火堆旁，李思遠和東方燕自然而然的坐在一起。劉瑩在他們對面坐了下來，沈樂天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讓火也慢慢烘乾衣服。

「劉姑娘推測得沒錯，潭底極有可能有地下河，我和樂天能感到潭底有水流在動。我明天從水潭的另一邊在潛下去一次，確定水流的方向。」

「我們有必要備上一根繩子再去，潭水越深我們越難以控制自己的身體，若是遇到急流很容易被沖走。我們用繩子捆在自己身上自下去，有什麼突髮狀況岸上的人也能及時的將我們拉上來。」沈樂天補充道。

「樂天說得有道理，這樣我們可以潛得更深些，對我們搞清楚情況也更有幫助。」

「瑩瑩你有什麼看法？」沈樂天問道。

「先按照你們的意思探明情況再說吧，只要確定有地下河，其他的事情我們在做討論。我們明天要做的事情是合力搓出一條長繩來。」

這個夜晚天空中布滿繁星，大約是有了出去了希望，每個都覺得星空格外的美麗。

天剛剛亮，沈樂天和李思遠分別剝下了一大堆樹皮帶回洞口放好。吃過早飯，他們兩個又出發去繼續去剝樹皮。劉瑩和東方燕便開始將剝好的樹皮揉散后在搓成一根根細長的繩子。待細長的繩子有一定數量之後，她們又將細長的繩子兩根搓成一根。最後再將搓好的繩子兩兩合併，搓成了一根又粗又長的大長繩。

沈樂天和李思遠來來回回五趟，準備好要用的材料后，也加入到劉瑩和東方燕搓繩子的隊伍。當夜幕來臨的時候，一條十來丈長的繩子被搓好。將繩子捲成一大卷之後四人在地上半坐半躺，都累得不行。

吃飽喝足后早早的就睡下了，為明天的到來養足精神。

山谷中溫差跟外邊比起來雖小，早晨的潭水還是觸手生寒。大家決定等到太陽出來一個時辰之後在潛水去確定情況。

「師兄，依著昨天的經驗我們不必兩個人同時下去，我想先由我一個人去查看情況。若可以確定昨天那股水流是朝著一個方向流動的你就不必再下去了，待探明情況，我們做好充足的準備就可以出去了。若我還是不能確定，你在下去確認。現在有了繩子護身，相對安全許多，這樣你也可以保存體力。」沈樂天的這種考慮不無道理，只是他或者李思遠誰先下去的問題。

「你說的有道理，我是師兄這樣的事情當然是我來做。你雖恢復了內力，時間也不是很長，雖不至於有危險，我可不願意發生什麼意外。你留在岸上看住繩子，有什麼變化拉我上來就好。」在這個山谷中，發生的事情雖不是李思遠親手造成的，可跟東方燕有關，在他看來那就是他欠沈樂天的。

「師兄，自小你在水中的本事就不如我，當然是我去合適。我雖恢復內力不久，可大勝從前這個事實你是知道的。所以還是讓小弟去吧？」

「樂天，我用師兄的身份命令你留下，我去。」

「你們兩個看起來難捨難分呀，既然分不開，那就我來幫你們分吧。」劉瑩對眼前發生的事情有點看不下去了。

他們兩人停下來，準備聽聽看劉瑩要說什麼。

「我認為沈大哥去比較合適，以他現在的內功修為，可以潛得比李思遠你更深。那他就更有可能弄清楚潭底的情況。你們都那麼急著出去，當然是越快弄清楚情況約好。」每每發生事情，劉瑩總能客觀的對待。

一旁的東方燕在李思遠說要獨自去時心裡就很擔心，聽完劉瑩的話心裡很歡喜。

「師兄，瑩瑩說的沒錯，就我去吧。」說完，將繩子拉出一段系在腰上打了個死結，便打斷跳入潭中。

「等等，將這個含在嘴裡，可以給你吊住元氣。」劉瑩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將剩餘的三色雪蓮同她在山谷中找到的各種藥材煉製成了丹藥。藥效雖不及傳說中的大還丹那麼好卻也是難得的良藥了。

沈樂天並沒有拒絕劉瑩的丹藥，他將一顆丹藥放入口中，很快身影淹沒在了水中。

繩子隨著沈樂天下潛的深度不斷向水中延伸，李思遠將繩子握在手中，生怕發生什麼。劉瑩雖沒有練過《神遊訣》，卻在讓沈樂天練的時候她給沈樂天念過，深知現在才練到第三層的沈樂天已經足以應付水裡的情況。

這次潛入潭底，沈樂天差不多到了昨天那個深度才開始覺得身體不適。他開始運功抵禦四周水流給她帶來的不適感。《神遊訣》所載的武功果然與眾不同，身體越是感覺水流壓抑，所釋放出來的內力越是強大。

很快沈樂天便能在潭底如淺水中那般輕鬆，雖比不上陸地上那樣行動自如，沒有運功抵禦時的壓迫感已經消失不見。沈樂天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到一股柔和的水流將他的身體整個的往一個方向帶，他決定任由水流帶走自己的身體去了解水流的去向。

留在岸上的李思遠一直握著繩子，隨著沈樂天的身體跟隨水流越流越遠，他手中的繩子不斷的伸入水中，越來越短。李思遠見此狀況心中的不安情緒逐漸增長，在身後繩子長度不到一丈長的時候他拉緊手中的繩子，讓繼續伸進水中的繩子停了下來。

「不知道樂天在下面發生了什麼情況，我打算收起繩子，先確定他的安危在做其他打算。」這句話並沒有要跟東方燕或是劉瑩商量的意思，說完就開始將繩子一點點的拉回。

「遠哥，我來幫你。」東方燕走到李思遠身後開始幫忙。

劉瑩並不擔心沈樂天會出什麼問題，在她看來，沈樂天應該已經找到了河流的方向。

潭底的沈樂天感到他跟水流方向相悖，知道岸上的人在收緊繩子。他順著水流飄了這麼久，目前很確定自己當前就在一條地下河中。

借著李思遠的拉力，沈樂天回到岸上僅花了半柱香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