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涉險
安德烈選擇的荒山離唐小婉家還很遠,這個偏僻的鎮子雖然不大,但是人跡罕至的山林卻不少,唐婉也在自家奶奶那聽說某個山上曾經出現野人,而且還出現過人骨頭,因為她剛重生不久,還不知道奶奶所說的是哪座山,所以也不會想到這裡就是奶奶提到過的出現野人的荒山。
「快走吧。」安德烈催促著唐婉,他今天是精神百倍,看到這麼荒無人煙的大山,肯定會有自己想找的罕見野生植物,想到這個就興奮不已,上山之前還不忘拿手裡的相機給這片荒山來了個大全景。
唐婉站在山腳下,看著亂木叢生的荒山似乎有點不對勁,他們村的後山雖然說毒蛇眾多,但是也沒有這座荒山給唐婉的感覺這麼可怕,怪石林立,似乎還有瘴氣,潛意識裡唐婉感覺到了危險,不自覺的停止了腳步。
「喂,唐,你怎麼不走了。」安德烈走出好遠回過頭來才發現唐婉還站在原地,一臉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禁有些著急,沖著唐婉揮了揮手。
唐婉身上冰冷的感覺沒有消散,反而越來越強烈,皺了皺眉眉頭,站在原地想對策,她可不想沒事找死,但是安德烈在催促她,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唐婉打開了聽力去聆聽這座山上動物的聲音,想通過動物的聲音去了解是不是有危險,但是奇怪的是她竟然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安靜的彷彿是在一個封閉的空間。
「看來這座山上肯定有很厲害的東西,要不然不會沒有動物。」唐婉皺著眉頭自言自語的說著。
隱在暗處的小黑蛇對唐婉的表現感到很驚訝,這座山並沒有看到的那麼平靜,身為蛇族王子的他當然知道,蛇族千百年傳下來的規矩就是不能越界進入這座山,但是他沒想到他的小姑娘他們選的地方竟然是這座山,沒有辦法,他只能違背祖訓跟著來了。
她是怎麼知道有危險的,她只是個普通的小姑娘,為什麼她能感受到危險,他的小姑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呢,太有意思了,敖中天嘴角露出了似有似無的笑。
「你怎麼不說話?」安德烈看著唐婉還是不理自己,頓時失去了耐心,大聲的嚷嚷起來。
「您的紳士風度難道只有幾分鐘而已?」唐婉鄙視的看了一眼這個外國佬冷笑著,沒有那紳士風度還裝什麼,唐婉在心裡忍不住吐槽。
「我只是太著急了,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不走了?」安德烈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唐婉,隨後目光看向別處,他實在是不敢和這個小姑娘對視,那種渾身冷冰冰的感覺實在不怎麼好受,他開始有點後悔答應讓唐婉做他的翻譯了,但是他別無選擇。
「我不走了自然有我的理由。」
「這座山不能進,很危險。」唐婉不緊不慢坐到了山腳下的大石頭上。
見唐婉竟然坐下來休息,安德烈剛剛才停息的怒火又開始熊熊燃燒了。
「你是我們慰問團花錢雇傭來的,你必須和我一起進山,你竟然坐下來休息?你難道不想要錢了嗎?」安德烈氣急敗壞的把隨身的背包狠狠的甩在了地上,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錢?呵呵,我唐婉用不著為了你們這點錢去賣命。」唐婉冷笑了兩聲,她最討厭的是有人威脅她,還威脅的這麼理直氣壯,她是缺錢,但是為了這點錢可能會賠上自己的小命那就太不值得了,她要是死了她那個慈祥的奶奶該怎麼辦,她現在有了牽挂再也不是那個不在乎生命的孤家寡人。
「我給你加一倍的工錢怎麼樣?現在可以走了嗎?」安德烈以為唐婉是因為覺得工錢少,故意現在撂挑子不幹,他以為自己看清了眼前這個小姑娘的小心思了。
唐婉站了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土。
安德烈看唐婉站了起來,以為加工錢的戲碼奏效了。
沒想到唐婉直接掉頭往回走,這一片因為荒無人煙,所以根本就沒有路,只是滿地的雜草,唐婉得憑著記憶才能找到回去的方向。
安德烈頓時急了,他可不想自己一個人進山,何況他還是個不會說本地話的外國人,這是他的死穴,而且他貴為植物學家,卻是個正宗的路痴,不會辨別方向,沒有嚮導和跟班就是舉步維艱,所以他更不可能放唐婉走。
「三倍,三倍。」安德烈拉著唐婉的衣服死活不肯放手,滿臉的祈求。
隱在暗處的某小蛇看著安德烈的手竟然抓著他的小姑娘的衣服,恨不得砍掉這討厭的臟爪子,如果怒火能燒死人他恨不得把這該死的外國佬燒成灰。
「剛才還因為這座山陰森森的感覺陰冷呢,現在怎麼像在火烤呢。」唐婉突然覺得很熱,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嗯?小姑娘竟然能感受到我的怒火。」敖中天心裡暗想著,他很想大聲笑出聲,他等了這麼久真的沒有白等,剛才的怒火也因為心情好頓時降溫了,他可不想他的小姑娘因為自己受罪。
唐婉頓時覺得舒服多了,正奇怪為什麼剛才熱的難受,現在又溫度正好,這座山果然有問題。
「五倍,五倍。」安德烈見唐婉還是不說話,誤以為唐婉還是要扔在自己回去,已經走到這兒了,他可不想還沒有進山就放棄。
「你說五倍就五倍了?你的話管用嗎?」唐婉看安德烈這麼急的樣子,故意想耍一耍這個自以為是的外國佬。
「當然,如果慰問團不願意承擔的話,我個人承擔雇傭你的費用。」安德烈見唐婉終於肯說話了,以為有了轉機,頓時舒了口氣。
「我們快點走吧,已經浪費了好多時間了。」安德烈很是心急,他是個時間觀念很強的人。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跟你一起去了?」唐婉甩給安德烈一個狡詐的眼神。
氣的安德烈差點吐血,指著唐婉想說什麼但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敖中天看著吃癟的安德烈就知道肯定是唐婉又說什麼了,他雖然聽不懂外語,但是他有著讀心的能力,他可以讀懂他喜歡的人的內心所想,強忍著笑意看著唐婉捉弄安德烈。
「好了好了,我這個人最是善良了,我跟你進山,但是我要十倍的工錢而且你必須全程聽我的。」唐婉看著被濃霧包圍住的大山,雖然知道很兇險,但是好奇心也在作祟,心想只要萬分小心就行了,這也是重生以來第一次關乎生死的挑戰。
「十倍?」安德烈聽唐婉竟然要十倍的工錢頓時氣的火冒三丈,差點真的吐了血,聲調高的都可以唱男高音了。
「對,十倍,如果不行的話那我就回去了。」唐婉也不等安德烈說什麼,轉身就要走。
「好,十倍就十倍。」安德烈當然不可能放唐婉走,忍著肉疼只能接受這個條件。
「我怎麼才能相信你呢?要是回去了你不認賬了怎麼辦?又沒人給我作證。」唐婉故意裝作很怕受騙的樣子。
安德烈快要被氣死了,他一個成年人竟然說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但是現在已經浪費了好多時間了,對於時間觀念很強的他來說已經快要崩潰了。
「我這次出來只是為了工作也沒帶什麼現金,我用我的手錶作為工錢怎麼樣?」安德烈說完就把自己手腕上的手錶拿下來遞給了唐婉。
唐婉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這是國外一個很著名的設計師設計的作品,價值自然要比自己那十倍的工錢多的多。
「好,我收下了,咱們下山之後你也可以贖回去。」唐婉可不想趁火打劫,雖然她剛才把安德烈氣的半死的行為本質上來說跟趁火打劫也沒什麼區別了。
安德烈也不在乎能不能要回手錶,他現在迫不及待的就是能進山忘我的工作。
敖中天看著唐婉又和安德烈開始進山了,就知道小姑娘的小陰謀又得逞了,不知道他的小姑娘怎麼這麼多鬼主意,但是這座山和自己家族地所在的山太不一樣了,不知道前面有什麼未知的危險,但是現在已經不能回頭了,他也沒辦法只能繼續跟在了後面。
唐婉折了根粗樹枝在前面開路,安德烈跟在後面,山上比山腳下還要暗,什麼稀奇古怪形狀的樹木都有,唐婉也叫不出來樹名。
唐婉邊走一邊做著記號一邊不停的提醒身邊的大鬍子一定要聽自己的話,不能隨便亂跑,如果有什麼事一定要跟自己說,安德烈爽快的答應了。
唐婉正在樹上做著記號,記號還沒有寫完就發現自己聽不到安德烈的腳步聲了,她猛地回頭看到安德烈正蹲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而且一動不動的。
從唐婉的這個方向看,樹榦上有好多黑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唐婉的眼裡那些黑影好像在蠕動,因為山上怪樹太多了,陽光很少,更是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唐婉頓時臉色發白,但是她不能扔在安德烈不管,又不敢大聲的叫安德烈的名字,以免驚擾到樹上的不明物體,她後悔沒有帶自己削的竹籤子了,什麼防身的武器也沒有就敢貿然上這座山自己這不是作死呢嗎,好奇害死貓,越想越懊悔。
暗處的敖中天身為蛇族唯一的王子,自然眼力必須要好了,所以他看的很清楚,沒有危險,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唐婉的內心告訴他自己很怕,他不知道的是唐婉的眼力看到的是會動的東西。
可以想象,一棵大樹的樹榦上都是黑色的不停的蠕動的黑影會給人一種什麼感覺,如果是個普通人肯定會大喊大叫起來,唐婉盡量壓制著不讓自己叫出來,不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唐婉慢慢地一步一步的靠近安德烈,兩眼時不時的去瞄樹上的黑影,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走進了才發現這棵樹很粗,不知道有多少歲了,樹榦上的黑影是一些樹枝扎的木板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釘在了樹上,經過了歲月的洗禮表面已經破破爛爛,但是還是沒有掉下來。
唐婉好不容易挪到安德烈的身邊時才發現這貨是看著一株翠綠翠綠的草在發獃,唐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安德烈的後腦上,後者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暗處的敖中天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後腦,聽著安德烈的慘叫就知道肯定很痛。
「你幹什麼?」安德烈揉著自己頭,齜牙咧嘴的沖唐婉嚷嚷。
「我幹什麼?我不是告訴你如果有事一定要告訴我嗎?你竟然一聲不吭的就擅自行動,如果遇到危險怎麼辦?」唐婉氣的恨不得把眼前這個蠢貨揍一頓撒氣。
「我,我就是看到了一株只是在一百多年前的檔案里看見過的植物,所以才興奮的忘了告訴你。」安德烈也知道自己理虧,是自己不對,他們是兩個人的團隊,自己這樣擅自行動是很危險的,所以低下頭也不忘替自己辯解。
唐婉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心想自己這是不是吃飽了撐得,這種未知的環境還帶著一個拖油瓶,也不知道能不能安全的回去。
「記住了,下次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不想死就聽我的。」唐婉扶額,現在她只能祈禱安德烈不要再弄出來什麼事,他們能安全的離開就可以了。
安德烈點了點頭,他也知道唐婉是為了自己好,自己太任性了,上山了才發現這座山確實和別的山不一樣,他身為植物學家自然去過很多地方,但是沒有一個地方會給他冰冷的感覺,即使遇見棕熊也沒有現在這麼讓他覺得窒息。
「你不是看到了新鮮東西了嗎?要怎麼辦動作快點。」唐婉沒好氣的看了安德烈一眼就去觀察這棵樹了。
「謝謝你。」安德烈興奮的趕緊拿起相機給他發現的植物拍了幾張照片,然後拿出筆記本認真的記錄著。
唐婉繞著樹榦認真的觀察著,這棵樹被訂了那麼多樹枝做的木板竟然還活著,唐婉注意到木板是用樹皮固定到樹榦上的,木板下面貌似有什麼東西,唐婉也不敢用手直接去觸碰木板,正想找根樹枝的時候一聲噼里啪啦的聲音傳了過來。
原來是樹榦的另一側上面的木板突然從樹榦上掉了下來,掉了一地的木板的零碎樹枝,唐婉這才發現樹枝中竟然夾雜著嬰兒的骸骨,而且還帶著一絲絲血肉,看著就好像剛剛被剃光了血肉似的,空洞洞的眼窩好像在訴說著什麼。
唐婉皺著眉頭,強忍著不讓自己吐出來,雖然她做特工的時候見到鮮血和屍體是家常便飯,但是從沒有見到過還帶著絲絲血肉的嬰兒的骸骨,這樣的觸目驚心,讓唐婉覺得全身發麻,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敖中天知道木板裡面是屍骨,但是他沒想到會是這麼小孩子的屍骨,不想讓他的小姑娘看到這麼駭人的東西,但是他又怕自己突然現身小姑娘會誤會了。
「哇。」安德烈聽到聲音還以為是唐婉遇到什麼危險了,趕忙跑過來一看頓時吐了一地,直到胃裡沒什麼可吐的了才停下來,掉頭就衝到了身後,不敢看一眼。
一個三十幾歲的成年人竟然會躲到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身後,這畫面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唐婉奇怪的是這嬰兒屍骨看著好像很新鮮,但是包著他的木板卻很舊,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