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惡魔的眼睛

「啊！…」亮子緊緊閉起雙眼，駭的驚叫起來。然而他的叫聲卻根本無法阻止此時已經因為嗜血而顯得有些瘋狂的凌雲，只見他滿眼儘是狠色，鋒利的匕首在其手中猛然刺下。雖說只是短暫的一瞬間，但在亮子的心裡卻像是經歷了幾年時間一樣漫長。「媽的！老子的手要報廢了…」亮子在心中默默哀嚎一聲。

然而又過了很久，他心中所想象的劇痛和鮮血四濺的場景卻依舊遲遲沒有出現，「難道老子手斷了沒有知覺了？還是那混蛋突然心臟病發暴斃？」亮子緊張的睜開眼睛，看向自己的手腕，除了幾處淤青外，沒有任何被割破的痕迹，疑惑的抬頭看向凌雲，凌雲也並沒有像自己想的那樣突然暴斃，只見他依舊保持著剛剛的姿勢，手中的匕首高高舉起，然而卻始終沒有落下，臉上有著一片驚恐之色。到底是什麼可怕的事會讓他這樣，亮子更加疑惑，目光順著凌雲向後望去，「這是什麼！」這一眼看去，亮子只覺得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眼中儘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該慶幸這一刀沒有刺下去，如果他有什麼事，我會讓你們所有人陪葬…」安靜的餐廳中，邪異的聲音幽幽響起，冰冷的聲音中不帶有絲毫感情。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先前還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天野。只是現在任何一個見到他的人，都會被嚇的肝膽俱裂。

天野如同鬼魅一樣站在凌雲身後，受傷的左臂從凌雲背後探過，輕輕環住他的脖子，此時天野凌亂的頭髮上還沾著未凝固的血液，鮮血順著半邊臉頰流下，只見他的雙目一片血紅，實質般的紅芒似乎馬上就要從眼中迸射而出，一道道黑色細線在他的眼球表面相互交織，形成了一種奇異而玄奧的紋路。此刻他就像一隻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魔，冰冷暴虐的氣息瞬間瀰漫開來。

「啊！魔鬼！…」凌雲手下一群人見到這種詭異的場面，頓時嚇的四散而逃，他們發誓已經後悔來到這個地方，原本只是聽說少爺跟兩個學生發生爭執，在他們看來，這種事情隨手就可以解決，還能藉此得到少爺的賞識，這種好事自然是要爭著搶著過來的，可現在發生的事，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場面瞬間混亂起來，一群人爭先恐後的想要逃離這個地方。「呵呵…這就想走嗎！」天野邪邪一笑，聲音輕柔低沉，似乎在喃喃自語。然而他的聲音卻以一種奇特的頻率傳進了所有人耳中，除了還在那邊一臉驚愕的亮子和被自己環在身前的凌雲外，其他所有人只覺得自己的魂魄都要隨著這種聲音被帶出體外，思維開始遲滯，不由自主的齊齊停住腳步，轉過頭茫然的看著聲音的主人。在他們目光在與天野的血瞳對視的一剎那，天野雙目中的黑色紋路開始奇異流轉，所有人都感覺到自己彷彿瞬間沐浴在了溫暖的陽光之下，舒適的感覺使得他們的靈魂都輕輕顫慄起來，只想一動不動的就這樣多呆片刻。

「你對他們施展了什麼妖法！你…你到底是人是鬼！」見到手下一群人，片刻間便全部獃滯，凌雲驚恐的問道。他的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雖然極度恐懼，但是他從始至終也沒敢輕舉妄動，天野的胳膊還搭在他的脖子前面，他不敢掙脫，甚至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不具備，因為就在先前他拿刀想刺亮子的時候，天野用超越人類極限的速度閃到了他的身後，再加上天野不知道用什麼手段眨眼之間便控制了他的手下，讓他明白現在的天野已經超脫了正常人的範疇。

「我很像鬼嗎？呵呵呵…」彷彿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天野突然詭異的笑了起來，肩膀隨著笑聲一聳一聳的抖動著。突然，笑聲戛然而止，天野猛的鬆開了凌雲，身形一閃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速度快的簡直讓人咋舌，只見天野用血紅色的雙目直直的看著他，「或許…我更喜歡惡魔這個稱呼！」

「啊！…滾開！」在這一刻，凌雲才確切的看到了天野的臉，恐懼已經根本不足以形容他心裡的感受，那雙血紅色的雙眼裡飽含了冷漠，不屑，還有一種蔑視蒼生的感覺。怪不得他自稱惡魔，那確實是只有惡魔才能擁有的眼睛，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凌雲頓時只覺得手腳冰冷，一股深深的寒意自心底湧起。嚇得他驚恐的喊了起來，急忙踉蹌後退。

「你…你…你別過來！」凌雲緊張的喊道，慌亂的舉起手中的匕首指著天野，然而此刻他的手劇烈的顫抖著，任憑他怎麼努力想要拿穩，都做不到。

「怎麼？感到害怕了嗎…你好像很恐懼…」天野蒼白的面容上充滿不屑，嘴角輕輕勾起一絲邪異的弧度，邊笑著邊緩緩朝著凌雲走去。

而另一邊，亮子已經被所見到的一切完全驚呆了，愣愣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讓他原本就比較簡單的大腦已經不夠用了。

凌雲見到天野緩緩走來，焦急的四處亂看，他恨不得立刻就轉身逃走，可是他心裡很清楚，在天野這種恐怖的速度和詭異的能力下，逃脫掉的成功率幾乎是零。就在他苦苦思索應對之計的時候，突然看到一旁一臉獃滯的亮子，絲毫沒有猶豫，一個箭步猛衝了過去，一把抓起他的頭髮，另一手則把刀死死的架在了亮子的脖子上。

「你站住！再靠近我就殺了他！」凌雲怒吼道，他已經被逼的快要精神崩潰了，而用亮子做人質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天野見此，頓住腳步，臉上的輕蔑之色卻絲毫不減，依然邪邪的笑著，只是用一雙血瞳緊緊盯著凌雲，眼球上的神秘圖案再次緩緩轉動…本就緊張的凌雲被那雙恐怖的眼睛盯的發毛，剛欲再度說話，就看見天野眼中的圖案流轉，一時間整個心神都被吸引了進去，一直緊繃的身體不由放緩了一些。

「放開他…」天野用奇異的聲音輕輕道。

這樣的聲音傳到凌雲的腦海，他只感覺到無限溫柔，讓他無比信任，不由自主的鬆開了緊抓著亮子頭髮的手。

「嗯…很好！去…在那些人每人的右手腕上割一刀！」天野目光看向凌雲手下那些依然呆立在原地的中年人，繼續輕聲說道，聲音中充滿了魅惑的味道。

只見凌雲滿臉麻木，雙目空洞無神，聞言輕輕點頭，拿起刀木然的向他的那些手下走去，看他的樣子，似乎是被天野催眠了！亮子在一旁，被這種場面徹底震撼了，喃喃的說道，「超…超…超人…」而這時凌雲已經走到了那群人旁邊，手起刀落，餐廳里頓時鮮血四濺，二十多人，每個人的手腕上都有一條往外飈著鮮血的血線，然而詭異的是，他們中沒有任何一個人喊叫出聲，仍然獃獃的垂頭站著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凌雲做完這一切便再度回身，目光依舊獃滯的看著天野，似乎在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

亮子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略微回神后看向天野輕輕喊道「小野…夠了！小野…」然而天野只是沖著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臉上露出殘忍的笑意偏頭看向凌雲，「做的不錯，接下來把刀放在自己的手腕上…對，就是這樣…呵呵…割下去！」凌雲順從的把刀放在手腕上，然而當天野說「割下去」的時候，凌雲的眼裡明顯閃過掙扎之色。見此天野眉頭微微一皺，眼中的圖案徒然加快旋轉，懾人的紅光猶如實質化般，從其中猛的射在凌雲的身上。而與此同時，凌雲不再猶豫，手中的刀對著自己的手腕瘋狂割了下去…血液濺到自己的臉上，凌雲卻眉頭都沒動一下，好像完全失去了痛感。

「父親！我們…還不出面嗎？」

「不必！接著看戲吧！」

遠遠的角落裡，兩個人低聲交談著，這麼長時間，竟然沒有一人發現餐廳里還有這樣兩個人存在，而這兩人對眼前發生的事，似乎也絲毫不感到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