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陸言商2
何小簪、何小纓。
簪為文飾,纓為武飾,偏偏她和姐姐生錯『性』格,名字顛倒。
不過,何小簪能遇見陸言商也是託了姐姐的福,陸言商是姐姐小纓在美國費城念書時結識的朋友。
大家都知道陸言商喜歡姐姐。
只有姐姐神經大條,不知道。
何小簪曾經問過她:「你喜歡陸言商嗎?」
「喜歡呀。」
她回答得毫不猶豫,「但只是朋友的喜歡,他是一位很好的知己。」
可是這位「知己朋友」為了追求小纓,豪宅不住偏偏搬來丁思路這個導航都導不清楚得地方,買了他們家樓上整層,安安穩穩住下來。
小纓不在家的時候,沒人煮飯,何小簪就吃泡麵對付。
他來了以後,何小簪有了很好的理由去蹭飯。一回生二回熟,多蹭幾次何小簪就賴上他了。
其實,何小簪能看出來陸言商對自己很不滿。
她既不淑女、學習又差還很懶惰,連小纓一個手指蓋兒都比不上。可她是何小簪,是小纓的妹妹,所以他對她好。
後來,小纓因為工作的緣故各地出差,她又放心不下愛闖禍的何小簪,於是把她寄養在陸言商的家中。
這一去出差兩個月,至今未歸。
「我知道,你不用一直提醒。」何小簪想笑但是牽不出弧度,努力很久才彎出一抹誇張得笑容:「這不是怕你因為警局的事罵我嘛,所以轉移話題,開個玩笑別生氣別生氣。」
陸言商這才鬆開她的手腕。
何小簪『揉』『揉』發紅的一圈腕關節,臉上依然笑嘻嘻,但回去的一路沒再說過話。回到公寓,何小簪在玄關蹬掉鞋,抓著書包要往卧室逃。
「站住。」
陸言商朝沙發揚了揚下巴:「等會走。」
何小簪不知道他要玩什麼把戲,難道是要正正經經得教育她了?她的心裡雖然忐忑,但還是乖乖坐下,手放膝蓋。
陸言商在廚房裡忙碌,不一會兒,拿了兩隻剝了殼的水煮蛋過來。
「我不餓。」她茫然回答。
「不是讓你吃,是讓你滾眼睛,哪個女孩像你一樣,三天兩頭鼻青臉腫。」
何小簪跑到浴室一看,老天,她的左眼果然烏青烏青得。想到自己在車上頂著這個烏青眼圈沖他嘻笑得樣子,何小簪覺得自己很猥瑣。
完了完了,他肯定更嫌棄她了。
「敷完眼睛早點睡,明天還要考試。」陸言商在門外叮囑她,她應了聲,麻溜地拿雞蛋滾烏青,滾到手酸了才回卧室睡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陸言商今天對她發火的緣故,何小簪晚上做惡夢了。夢境里楚漾穿著一件白襯衫,笑容和熙得站在玉蘭樹下。
他說:「小簪,我要跟醫療隊去戰區當自願者了。」
畫面一轉,楚漾坐在行駛的大巴上,朝她揮手說再見。
她拚命地追,拚命追,哭著喊著不要去。
可她追不上車,眼睜睜看著大巴駛遠,然後轟得一聲爆炸,燃起熊熊火光。
「不——!」
何小簪驚醒,望著漆黑得房間不停得喘氣。
緩了會,她突然爬下床,在書包里『亂』『摸』『亂』找。
找不到,索『性』把書包里的東西全倒在地毯上,借著窗外的月光,她終於找到錢包,打開,最里夾層有張照片。
何小簪拉亮床頭燈。
白熾燈的光芒把照片上的男人照得清楚,那是一個和陸言商有著六分相似的男生。
不同的是,他愛笑,笑得溫柔和熙。
陸言商卻是冷若冰霜。
何小簪有時候慶幸,幸好陸言商不愛笑,否則她會更難過。她失去了最好的楚漾,曾經一度頹廢成行屍走肉。
後來,她遇見了陸言商。
她把對楚漾得執念,加註在陸言商的身上。
「楚漾,我想你。」她抱著錢夾,躺在床上悶言。
如果時光能倒流,她當初一定不會選擇支持他,一定會想盡辦法阻止他去戰區。可是一切都晚了,楚漾在戰區失蹤,如今已有兩年。
大家告訴她,那種戰火連天的地方,失蹤等於死了。
何小簪抱著錢夾哭,哭了很久,一直哭累了才睡著。
第二天,何小簪起晚了。
「何小簪!」
陸言商在卧室門外敲了很久的門,得不到回應,直接開門闖進去。沒想到,這丫頭還在蒙頭睡大覺。
「起來。」他直接拽羽絨被。
何小簪『迷』『迷』糊糊地抗議:「你怎麼進閨房不敲門……」
「今天高考,你玩呢!」陸言商拽她下床,沒想到一沾到他的手,她索『性』當起樹懶抱著不動。
陸言商甩不掉,忍無可忍,掐著她的腰往上一提,直接把人扛到浴室。
「刷牙。」牙刷上都事先擠好牙膏。
何小簪接過漱水杯,喝一口咽一口,眼睛始終睜不開,牙沒刷,水倒是喝了一整杯。
「信不信我把你摁在馬桶里。」他氣得臉都青了,眸光陰瑟。
何小簪這才打了個激靈,瞌睡去了一半,認真刷牙洗臉。洗漱完換衣服,吃早餐,到車上時她才完全蘇醒。
「糟了!我准考證沒拿,書包在家呢!」
陸言商打轉方向盤,冷哼:「在後座,丟三落四。」
果然書包在後座,裡頭的東西一樣不少。
何小簪笑嘻嘻得拍馬屁:「小商叔好細心,我更喜歡你了。」
「別叫我小商叔。」
他比她不過年長了七歲。
何小簪趁機佔便宜,「不叫小商叔叫什麼?嗯……差點變成姐夫?」
「……」
「商哥哥?」
「……」
「小商!」
陸言商妥協了,「你還是叫我小商叔吧。」
車停在考場校區門外,已經陸續有學生家長在候場。何小簪背著書包下車,聽到他叮囑:「考完給我發消息,我來接你。」
「好滴。」何小簪雙手舉過頭頂做了一個愛心姿勢,俏皮得喊:「小商叔,我愛你!」
然後說完就跑,連讓他發脾氣得餘地都沒有。
陸言商望著她活蹦『亂』跳的背影,唇線不自覺地揚起。
何小簪交完卷出來,開機后想給陸言商打電話,唐憶的簡訊先進來了:我在校門北花壇等你。
何小簪到北花壇時,看到唐憶白紗裙外套了件羊絨大衣,恬靜安然得坐在那兒,沐浴暖陽。
「唐憶!」
聽到喊聲,唐憶笑著站起身,問:「考得怎麼樣?」
「老樣子,沒超常發揮也沒低常發揮,你今天怎麼交卷這麼早?」
唐憶把手裡一個精緻的小籃筐拎給她,「是我親手烘焙的小餅乾,怕晚了你就先走了所以先來等你。小簪,昨天的事真的很抱歉,因為我你總是受到傷害。」
「好朋友嘛,以前你維護我,現在換我來保護你。」
何小簪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初中那年最黑暗的經歷,唐憶曾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換來存活的希望。
那時候何小簪就發誓,一定會好好保護她。
唐憶於她不僅是摯友,更是恩人。
「嗯!真好吃,唐憶你真是什麼都會。」何小簪拆了包裝塞了塊餅乾在嘴巴里,咀嚼幾下,驚喜得豎起大拇指。
唐憶掩唇笑得矜持。
何小簪塞第二塊餅乾時,唐憶忍不住道:「還有一袋是給陸先生的,你可別全吃了。」
「給他?」
「是我惹了麻煩,他昨天生氣也是應該,希望這點心意能讓他不要誤會我。」
想到昨天在警局外唐憶梨花帶雨的模樣,何小簪不禁問:「昨天他說你什麼了?」
「沒,沒說什麼。」
看唐憶欲言又止的樣子,何小簪更著急了,「沒關係我不會告訴他,昨天他到底對你說了什麼難聽話。」
「也不是什麼難聽話,他在氣頭上我能理解。只是讓我不要再和你玩,我這種壞女孩只會給你添麻煩。」
唐憶說完沒等何小簪發表意見,背後傳來一群男生得奚落聲:「你才不是壞女孩,何小簪你又帶著唐憶去哪兒鬼混,害得唐憶一整天都兢兢戰戰得。考場里我就發現了,你頂著烏青眼又打架了吧!瞧瞧唐憶,少把人帶壞了!」
「高考都不安分,成天離經叛道的,晚上做賊呢。」
「誰說晚上只能做賊,陪客也行。」
「難怪,何小簪每天接你上下學的豪車誰的呀,客人得還是你乾爹的呀。」
幾個男生意圖幫唐憶「出氣」,挨個說些刺人的話詆毀何小簪。男生邊說手往何小簪肩膀上推,你推我攘地,讓何小簪在包圍圈裡撞來撞去。大家本來想惹哭她,沒想到何小簪非但不哭,還衝著領頭地男生笑嘻嘻得說:「你怎麼知道我晚上做賊呢?我昨晚去你家行竊,在陽台上看到你媽在小房間和人偷情,你爸在大房間搞小三,我這隻烏青眼就是被你家老爸和老媽的情人發現給揍的。」
啪!
「你特么再說一遍!」男生氣得掄手給她一巴掌。
何小簪回吼道:「打架,來呀!」
幾個男生拉住氣憤中的男學生,幾個人正欲針對何小簪,唐憶連忙擋在何小簪的面前,帶著哭腔得厲喝:「關你們什麼事!不要傷害小簪,她不是這樣的人,你們走啊!」
「唐憶,這種壞學生你離她遠點啊。」
「謝謝你們的關心,我很好不需要你們替我決定交什麼樣的朋友。」唐憶越說越顫抖,淚珠撲簌而落。
男生們見不得女神傷心,再不敢多說什麼,惡狠狠瞪了眼何小簪便不歡而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