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陸言商4
他直接回答,省去多餘的婉轉,震得唐憶一臉得不敢置信。須臾,她不甘心得問:「如果對我沒興趣,為什麼要帶我來酒店?」
「難道丟你在馬路上?」
「你真的對我一點好感也沒有?」
她又是一副要哭的表情,唇瓣都在發抖。
陸言商說:「半點也沒有。」
儘管這樣,唐憶依然不肯放門,死死擋在門背上,淚水滴落:「即使……」
「唐小姐,我勸你不要再自取其辱。」
再想說的話全被這句尖刻噎在喉嚨里,唐憶悲愴得看著他,終於挪開門放他離開。
而陸言商果然頭也不回地走了。
——
摩天輪升到至高點的時候,何小簪清醒了,她動了動身體,蓋在身上的皮衣便掉落在地。
「醒了?」
耳朵里的聲音嗡嗡震動,何小簪這才發現自己正歪坐著靠在一個男人的胸膛里。她立刻坐直,不敢置信得盯著眼前這個男人:「你、你誰啊!」
這個男人很陌生,五官生得倒是端正,黑髮深眸,左耳還鑲著顆墨石耳釘,下唇角戴著銀『色』的唇環。
看起來非常叛逆混街。
「理理思路。」男人勾起唇,提醒她。
何小簪在渾濁得記憶里,努力得搜索著昏『迷』前的一切,然後頭皮一麻,立刻抓緊衣領:「你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也就是想先x后咔嚓!」他做了個手掌抹脖子的姿勢,成功嚇得何小簪眼睛發直。
她倒是想逃,可是現在人正在摩天輪里!
與其被先x后咔嚓,不如虛與委蛇。
何小簪想到這,頓時眉開眼笑得湊過去,笑嘻嘻地說:「大哥,看你長的人模狗……不,是玉樹臨風!應該不會對我這種身材幹癟、姿『色』下等的女人感興趣嚯。」
「我看你挺標緻。」
男人的手握起她一縷頭髮,湊到鼻尖聞了聞。
何小簪心驚肉跳得,往後仰。
「大哥,其實……我有病。」
她一副羞於啟齒的表情,「艾滋。」
男人臉上的壞笑更濃了,『摸』『摸』鼻子,說道:「沒關係,我有套。」
現在變態都帶裝備出門嗎?
看著何小簪臉『色』一會兒變白,一會兒轉青,男人終於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何小簪被他這一笑搞得有點懵。
「小簪,幾年了,你真是一點沒變!」
何小簪更懵了。
男人把臉湊過去,眼鋒輕眯讓她看個清楚。何小簪盯著看了很久,原本緊皺的眉頭漸漸鬆開,然後展『露』出驚喜:「嚴海!」
「是我。」
何小簪驚喜得撲過去抱住他,惹得嚴海一怔,繼而環手抱緊她。
「你過得好嗎?」
何小簪窩在他肩頭含著淚,連連點頭:「好,我現在跟姐姐生活。」
四年前,何小簪最後一次見嚴海是在自己家中。當時繼母冤枉何小簪偷錢、推繼母下樓,氣得父親掄起鐵棍揍她。
繼母看不慣何小簪的硬骨頭,找事要她屈服。
可是,她被揍得牙齦出血、耳朵裂開大口子,鮮血直流硬是不肯說一句對不起。
「給你媽認錯!」
何小簪冷喝:「她不是我媽!」
棍棒毫不留情砸在身上,痛得何小簪麻木。
真是可笑,當初父母離婚,父親央求著兩個女兒不要全走,他會孤苦無依。何小簪當時選了父親。
可是最後……
父親娶了新老婆,有了繼母,等於有了后爹。
父親對繼母的女兒,比對她還要上心。
「打死她!」
何小簪痛地快昏厥時,聽到繼母這句惡毒得話。要不是嚴海來找她玩,興許何小簪真會死。
嚴海動手把何小簪的父親揍得奄奄一息,腿還斷了。繼母尖叫著報了警,最後警察把嚴海抓走。
何小簪在醫院醒來后,就看到媽媽和姐姐趕來了。
媽媽哭得眼睛通紅。
因為父親的手段造成嚴重的法律後果,剝奪了撫養權,何小簪出院后便跟著媽媽和姐姐生活。
她要去看嚴海。
姐姐說:「他被家裡人接走了,已經離開本市。」
何小簪連道別、道謝都沒來得及說。
後來,她跟著媽媽、姐姐搬來潼市。
一晃四年,沒想到又能再見面。
何小簪興奮極了,擦擦濕漉漉的眼尾,脫出懷抱后握拳往他胸膛里捶一拳,「這麼多年你上哪裡去了?我出院托姐姐找過你,但她說你跟家裡人搬家離開了。」
「是啊,走的匆忙也沒來得及道別。」
嚴海的臉『色』變了變,順著她的這句話編下去。他有點擔心何小簪會再問起當年的事,正挖空心思找別的話題,摩天輪的工作人員敲了敲玻璃門:「先生,已經五圈了,我們得下班。」
五圈?!
嚴海沖何小簪聳聳肩:「你醉得太死,叫也叫不醒。」
下摩天輪后,夜風裹著寒霜撲面而來。
何小簪哆嗦了下,發現嚴海穿著單衣,外套還披在自己身上,於是把外套還給他,「快穿上,別凍著。」
他笑得開心。
「幾點了?」她往口袋裡『摸』,沒找到手機。
嚴海看了看錶,「一點多了。」
「什麼!」
何小簪跳起來,十點門禁現在凌晨一點,手機以及外套書包全落在了ktv,這下回去肯定是場暴風雨了。看她一副心急火燎要趕回家的樣子,嚴海安撫道:「我開車送你。」
何小簪戴上頭盔,剛跨坐在機車後座,棉皮衣再度被裹在身上。
「穿著,晚上冷一會該凍僵了。」
嚴海邊說,幫她把衣領拉鏈拉到最高,只『露』出一顆頭盔腦袋。
她的嗓音從頭盔里傳出來嗡嗡地:「給我穿了你怎麼辦,我還穿著『毛』衣呢,躲你後背比你這個穿體恤的強。」
嚴海攔住何小簪拉拉鏈的手,笑著說:「我一個大男人,血氣方剛的,這點冷還扛不住那不是笑話嗎!」
話是這麼說,可機車在公路上風馳電掣得,冷風跟刀子似得往皮膚上割。
何小簪中途問他:「嚴海,你冷嗎?」
「不冷,你乖乖坐好。」
他咧嘴笑著,綠燈亮起的瞬間,轟一聲急駛而前。
十五分鐘左右,車子在單元樓下停住。
嚴海替她解開頭盔,『揉』松頭髮,她的頭髮又細又軟,他一時玩心起『揉』了又『揉』,滿足得勾著唇笑。何小簪把外套脫還給他,「今天謝謝你,改天請你大吃一頓。」
「行,把手機號告訴我。」
「152……」
她也不含糊,直接報了十一位數字。
「上去吧,外面冷。」嚴海拿到號碼,叮囑她趕緊上樓,含著笑看她像只小兔子般奔奔跳跳跑上樓梯。
何小簪在樓下的時候注意到屋裡燈還亮著,心裡忐忑得在門口走來走去,默念幾遍交差得理由。
默念到第四遍,門開了。
陸言商連睡衣都沒換,穿著白襯衫黑西褲,居高臨下得站在門口睨著她。
「小商叔。」她嬉皮笑臉得沖他打招呼。
陸言商在樓上就聽到機車的轟鳴聲,撩開窗帘往下看,發現兩個人舉止親密的樣子,心裡不由得發悶。
偏偏這丫頭還站在門口走來走去也不敲門,他只好先一步開門。
看著她穿著『毛』衣,縮著脖子瑟瑟發抖的樣子,原本開口要讓她罰站的話,硬生生壓在喉嚨口沒說出來。
「進來。」他冷冷一句命令。
何小簪立馬屁顛顛得從他臂彎下鑽進屋,在玄關處換鞋。屋子裡的暖氣十分充足,讓她舒坦得深深鬆了口氣,指尖的僵冷也逐漸融化。
客廳的桌上擺著一堆文件,筆記本電腦還亮在經濟版頁面。
「今天考完試我和朋友多玩了會兒,本來想給你打電話報備,可是手機掉了。」她邊解圍巾,邊用餘光看著他,小心翼翼得解釋。